还好大家穿得都是塑胶面加绒的鞋子,不然这会鞋内进了水,非得生冻疮不可。
好消息是,随着水溢出,那尾大鱼也跟着浮在了冰面上。
鲍司没有大笑,这一刻的他,手轻轻的抚在鳇鱼的表皮,双目中带着欣喜和满足,如同抚摸着年轻情人那光滑的皮肤一般。
“老阿哈,天气不早了。”赵勤上前提醒了一句。
鲍司这才抬头笑看着他,“赵总,比我们预估的要大,这尾得有一千两百斤左右,我有十好几年没看到这么大的鳇鱼了。”
一边的阿和也被这尾大鱼震得不轻,此刻好奇问道,“老阿哈,您见过更大的?”
鲍司微微点头,“刚结婚那年,听说江面上捕了一尾大鱼,我们同龄的就结伴一起去看,硬是走了四十来公里才看到,
比现在天气要好,但还是有寒气,那尾鱼可是有1500多斤,啧啧…”
“阿哈,接下来怎么弄?鱼还在水里,得弄上来。”老三很煞风景打断了鲍司的追思,
后者并没生气,反而认可的再度点头,“对对对,先把鱼弄上来。”
随即又抬脚重重在老三的屁股上来了一脚,“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拖拉机开过来。”
老三那个郁闷啊,要不是打不过,就算对方是老大,他也要比划两下。
拖拉机几乎算一直响着,没办法,实在是天气太冷不敢熄火,先别说把水箱冻了,
就是柴油,因其附加物有蜡成分,在低温情况下同样会被‘冻住’。
开着拖拉机到了近前,鲍司亲自上手,拖着一根绳子打了一个套环结, 小心的走到鳇鱼的尾部,就跟拴金枪鱼一样,栓好之后,
他还是不放心,还好拖拉机上带的绳子多,他又拿出一根,利用下网的走竿,将绳子顺着大鱼的腹部绕了一圈,
“赵总,大家伙上手帮下忙,拖拉机往上拖的同时,咱也搭把手。”
众人拉住圈中鱼腹部的绳子,鲍司给老三打信号,让对方开着拖拉机开拉,
因为鱼本就浮在水面上,所以拉出来并不费力,两边一使力,也就一把的功夫,鱼就被拉到了真正的冰面上,
见到彻底安全,鲍司激动的像个孩子,在那手舞足蹈着,
赵勤同样高兴,但他还有事要处理,走到罗常庆面前嘀咕两声,两人便一起走到,已经彻底萎顿,蹲在一边的刘尚昆面前,
“打你,你不够格。”赵勤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完还扭头看了一眼肥田野大治,
对方双腿一并,微躬身道,“赵君,是我们失礼了,我为此再次向您道歉。”
赵勤哑然失笑,“你这性子倒是很小日本。”
罗常庆一脸的蛋疼,“赵总,咱就别在言语上…”
不待他说完,肥田倒是又道,“赵君说的是。”
赵勤双眼微眯,这小鬼子的脾气还真是稳定,若不是昨天相见时,他的第一句话让赵勤怒意难消,说不得还真就放过他,
暂时没再管他,又把目光看向刘尚昆,
“回去告诉程越,我没心情和他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这次是我给的最后一次机会,让他别再撩拨我,酒宴我给他免了,滚蛋吧。”赵勤又扭头对着罗常庆道,“给领导您添麻烦了,我明天就赶着回去,以后若有机会再来,定去拜访您,咱互留个电话吧,
到时您若凑巧到我老家,务必给个机会,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老罗突然有些激动,自己也就一个小科长,大小确实是个官,但在这帮子巨贾面前,特别是赵勤,那可是连大首长都亲自接见过的,
自己根本就不够看,
没成想,对方现在的态度会是这样,他伸出手,重重与赵勤一握,“赵总,您是真正有知识的企业家,有机会我肯定会去拜访。”
相继着,老罗走了,刘尚昆和金蛋一伙也要走,
鲍司大吼了一声,“金蛋,别忘了,打今儿起,若是你们族的人再踏足第一片区渔场,我就打折你们的腿,政府都有人见证的。”
金蛋重重一哼,气势丝毫不弱,只是转身上马筏的时候,腰佝偻的更厉害了些。
“哈哈哈,痛快,赵总,今晚请务必在家里喝一顿。”
“行,今晚就接着叨扰老阿哈了。”
大家一起搭手,再借助马力,才好不容易将鳇鱼给弄上拖拉机,鲍司激动的道,“先去镇上,有地磅,称一下有多沉?”
赵勤还真的不想再折腾,但鲍司兴致太高,他也不好泼冷水。
“阿勤,这鱼咋弄?”陈东问道。
“对对,赵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你要相信我,我帮你联系买家。”鲍司还真没啥私心,但想露露脸是真的,
钓鱼佬钓个大鱼,还要扛着鱼满小区溜达一圈,此刻鲍司的心情大抵也一样,
说是到镇上过秤,也是让镇上人知道,他鲍司捕了一尾一千多斤的鱼,这牛可是够吹一辈子的。
“这鱼不卖了,老阿哈,能找着分解的人不,我想分解了,空运回老家,让老家亲戚都尝尝。”
“值不老少呢。”鲍司听说他要留着自己吃,顿时表现出,这是得多败家的表情。
赵勤淡然一笑,“好不容易捕的,卖了多亏啊。”
“吃了那才叫亏。”老三小声嘀咕了一句。
鲍司也不好再劝,有钱人任性,这句话现在他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陈东倒是拱了一下赵勤,“真就这么轻易放过那几个人?他们可是闹得我们昨晚一晚没睡好。”
“东哥,有啥好主意?”
“人生地不熟的,大狗他们又不在身边,我能有啥好主意,问你呢。”
赵勤挠挠头,“那我得好好想想。”
又问及鲍司,“阿哈,你说姓刘的和那个小日本晚上会住哪?”
“肯定是住金蛋他们村,事情结束太晚,他们晚上不会走的,昨晚他们就没住镇上,想来今晚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