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波看着他，眼底透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轻蔑。
阿权被看的有些发毛，想关门，又不敢关。
“我们走。”
一声令下，三人同时转身。
阿权愣怔了一下，侧头打量门框，他不敢相信，这扇门真得能挡住他们。
重新回到车里的耶波脸上带着一股溢于言表的回味。
挡板沉下去，视线开阔了。
库尔特扭头对耶波说话的时候，发现他脸上竟有一个小小的巴掌印，库尔特想起之前听到的声音。
少奶奶又动手打boss了？
随即库尔特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如果真是少奶奶打的，boss今晚绝对不可能叫她好过。
“boss，赵先生给您发信息，说您托他找的人已经就位了。”库尔特道。
耶波漫不经心：“知道了。”
回到豫园，耶波进门就看见一堆打包好的物品，整整齐齐的排在客厅。
这一看就是阿权的手笔。
他将属于姜稚的所有一切都塞进了这些包裹里。
查理森低声问库尔特，这是谁干的。
库尔特：“不该你问的别问。”
耶波盯着看了许久，最后自我妥协。
给她吧，反正他留着也是扔。
洗完澡，耶波仰在床头，耗费了那么多体力，本应该很困得他，此刻却一点都不想睡。
脑海里反复出现姜稚被迫仰起的脸庞，脆弱的不堪一折。
而他差一点点就在那辆车后面要她了。
多亏了姜稚在关键时刻甩的那一巴掌，叫他恢复了几分理智。
今晚放过她，是看在她在擂台上出了那么一点点力的份上。
而且，前几天才烧了她的房子，如果再抢她东西，就糯米糍那脆弱的小心脏，估计不是哭湿被子那么简单了。
但话说回来，如果她不去制造线香，他又怎么会烧她家房子呢？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所以，阿权手里的原材料，该抢还是得抢。
坚决不能让周胤有机会出现。
……
姜家老宅
早上起来，姜稚给秘书打电话，告知这几天不去公司，秘书担忧的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昨晚不知是不是受凉了，说话声音都有些沙哑。
姜稚微笑说自己没有，让她不要担心。
打完这个电话，姜稚翻开徐界的号码愣怔出神。
徐界说，如果有离婚的意向，可以直接联系他。
拇指在屏幕上悬着，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周胤的那份离婚协议太过霸道，生效以后，耶波将会一无所有，万一再因为钱的事去冒险，那就得不偿失了。
何况她也做不到对那个灵魂赶尽杀绝。
梳洗过后，姜稚去后院探望何姨，顺道看一眼被烧掉的房子。
阿权跟黎赛并肩站在厨房门口，阿权小声问黎赛：“确定她有病吗？”
黎赛；“非常确定。”
阿权：“可我怎么看着不太像啊。”
“她敢抬手打boss。”
阿权立刻改口：“那是病得不轻。”很快，早饭做好了，何姨招呼阿权：“来个人送到小姐房里去。”
阿权指了指自己：“你叫我啊？”
何姨没声好气：“动作利索点。”
阿权心说，这什么世道，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竟还使唤起他来了。
阿权端走早饭，何姨又开口道：“你跟负责采买的人说一声，这个月不订草莓了，改成果脯红枣之类，回头列个单子给你，照上面的去买，记住了，要细细的挑，别叫坏果子混进来。”
黎赛：“……”
何姨撑着太阳穴：“哦对，这个月上市水果也备一些，儿开始热了，稍微吃一些是可以的。”
如果她不是对着空气说这番话，黎赛八成也觉得她没病。
中午，大师兄扛着药箱登门。
把脉的时候，何姨还嘀咕锅里炖了东西，不断地催促劳叔过去看着。
大师兄捻着胡子，眯着眼。
姜稚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这是癔症。”大师兄道。
姜稚：“是什么引起的呢？”
大师兄点头：“这个不好说，重大的打击，或者是大喜大悲都有可能诱发癔症，俗称心病。”
姜稚朝她看得时候，对方竟一脸若无其事的跟她笑。
“怎么了小姐？”
姜稚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就觉得许久没和你说话了。”
“你这孩子，不写作业，光晓得跟人说话，回头老师找到家里来，我看你拿什么交差。”
姜稚虽然在笑，可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开心。
送走大师兄，修缮房屋的工匠来了，看到损毁的房屋后，工匠道：“回头给你们房顶供个辟火兽吧。”
“行啊，价钱……”
工匠一摆手：“都是老主顾了，我给你们姜家修了半辈子的房顶，还差这点工钱吗。”
姜稚担心修房子的粉尘飘到草药上，便让阿权把制作线香材料挪到自己院落，然后就叫阿权别再管了，剩下的她来。
快到傍晚，耶波来电话说要来喝茶。
姜稚一点都不想他来。
“我今天有点忙，有什么事电话里讲就行了。”
耶波：“忙的一杯茶时间都没有？”
“离婚协议我已经寄出去了，同城的话，你今天就能收到。签完字以后，我们约个时间去民政局把证办了。”
很好。
电话那边的男人咬着烟嘴，眼底压着火：“我又没催你，你着什么急。”
不是催不催的问题。
是没有必要了。
该做的事，她都做了，何必再拖时间呢。
“你的时间很宝贵，我这边也没什么事需要麻烦你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
这女人三番两次驳他面子，耶波也没打算再惯着了，语气一沉：“什么时候把你这堆破烂拖走。”
姜稚想起来，周胤送给她的东西全都在豫园。
那也是唯一能证明周胤存在过的痕迹。
姜稚握紧电话：“那我晚点让阿权过去拿。”
耶波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今天晚上八点，见不到你的人，我一把火烧了那堆破烂。”
吧嗒，信号切断。
低头看了一眼顶起的帐篷，耶波骂了句草。
明天超度周胤的时候，干脆也把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一起超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