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辈子我爹为了履行婚约,将我嫁给了谢家大房的二郎。
可我刚嫁过去没半年,谢家就被抄家流放。
然后流放路上,谢家人和我都死了……
等我死了后,再醒来,竟然又回到了没嫁人之前……”
一通仔细倾听分析之下,季殷察觉一丝漏洞,“你是说,上辈子谢家没有谢瑜这个女儿?”
谢瑜?
柳雁雁神色恐慌,急忙摇头,“谢瑜……好像只是谢家四房的一个傻子……抄家前就死了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对啊,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谢瑜来?
柳雁雁眼珠子幽幽一转,该不会她就是这一世的变数吧。
曜亲王闻言,神色晦暗,捻着手指在牢里踱步。
好像还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谢瑜……
“阿殷,谢家那小孙子……叫什么……”
就是他师叔要收徒那个。
季殷不解,但对谢家人还是她熟一点,“叫谢铭。”
“他几岁了?”曜亲王余光盯着害怕的柳雁雁,开口问道。
“……好像……好像五岁吧。”季殷歪了下头,努力思考片刻,轻声道。
“五岁?那他不应该在流放队伍当中才对。”
曜亲王皱眉。
他就说有哪里不太对。
但凡抄家流放者,五岁及五岁以下的孩童,是可以被赦免的。
他被赦免了,谢家人不可能再带着他流放才对,毕竟流放路上,危机重重。
这个季殷就不知道了。
但她看见疑惑的柳雁雁,连忙对她开口询问,“你知道谢铭吗?”
果然。
柳雁雁一脸茫然, “谢铭是谁?”
“是谢家大郎的儿子。”季殷惊奇,反倒是自己给她解疑。
柳雁雁攥着地上的稻草,娇小身姿缩在一块儿,慌张摇头,“不,不可能。
上一世也没有他的。”
“谢家大房绝后了,谢大郎的儿子,在出生时就是死胎。”
她很肯定。
毕竟上一世她听顾明舒临死前念叨过这个孩子。
???
季殷到底年纪小,异常惊奇。
死了?
死而复生。
她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父王,你说谢家的人是不是也跟她一样重生了?”
曜亲王沉默,迟疑道,“不太可能吧。
一个五年前就会死的孩子,谢家再不济,五年也该解决完谢家其他几房,怎么会坐等被抄家呢。”
不然以他们的能力,也等不到怪人出没。
而且还会将不正常的柳雁雁送到他们手里。
他刚说完,地上的柳雁雁就面色慌张的惊呼起来,双手无措的摇晃,“不对,他们肯定早就重生了。”
“不然谢三郎怎么可能不傻,谢四郎的哑疾又变正常了。”还有谢二郎,他竟然变得那样好看,那样健康。
“哈哈哈,我就知道,老天爷不公,我竟然不是唯一一个重生的。”
凭什么。
上辈子她那么惨,这辈子也没过几天好日子。
啊啊啊啊!
柳雁雁气的不轻,面容扭曲,咬牙切齿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季殷和自家父王面面相觑。
柳雁雁濒临崩溃,再也问不出什么。
父女二人出了地牢,迎面走来曜亲王的贴身侍卫。
“王爷,郡主,太子来要人了。”
曜亲王皱眉,坏了。
这丫头屁股没擦干净。
“去告诉太子,说小郡主只是把人请进府询问,一刻钟后就放她们从后门离开了。”
事已至此,肯定不能把疯了的柳雁雁再交给太子。
谢家人的秘密,或许跟这一世的怪人出没有关。
他在神王谷学艺多年,早就知晓世间古怪之事不在少数,从心里已经认同了柳雁雁的话。
“父王,可太子不会相信的吧。”季殷盯着侍卫的背影,颇为担忧道。
“他都要杀你了,管他信不信。”曜亲王护犊子,这是他唯一的女儿。
从前他还觉得太子平庸,但心地善良,如今看来,难当大任。
季殷失笑。
“那咱们还去不去找师叔祖?”
“当然要去了。”曜亲王现在思绪混乱,只想赶紧找到擅长占卜的灵襄子为他解惑。
他这师叔,成天不在家中。
月城又大,酒肆众多,他都不好找人。
改明儿就把酒肆全给关了。
是夜,月明星稀。
天上星盘明了。
凤星陨落,帝星遮蔽。
等着明日收徒的灵襄子脸色骤变,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望着头顶的星河,面色凝重。
西北方。
是齐国。
他神王谷的弟子又出事了。
齐国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净土,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生事端。
灵襄子立马让哑仆拿来他卜卦的用具,开始认真探测缘由。
等结果一出,灵襄子眼神晦暗,狠狠咬紧牙关,没有半点白日里的松弛之态。
帝星诛凤星,邪星占据上风。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宁筝的夫婿不是什么好货色。
辅佐,狗屁。
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她自己当皇帝,现在可好,命都丢了。
齐国。
既然如此,他可不会替外人护住疆土。
几只海东青振翅高飞,即使在黑夜,也疾速如流星。
得到消息,曜亲王半夜从王府过来,大跨步靠近,“师叔,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