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七章 密信传书,乌龟立功

六部。

工部——李靖安(卒?),兵部——魏定疆(卒)。

永争八年,如今的户部尚书崔学义还没有入仕为官,可以首先排除掉,礼部尚书宋坚则是个毛头小子,社会关系简单,吏部尚书张明哲,则已经进入吏部,更是当时吏部尚书的门生,还有当时刑部尚书白首义,初入仕途,就进了大理寺当六品寺丞,也是和后来的刑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里面,能和永争八年扯上关系的,只剩下(吏部)张明哲和(刑部)白首义。

“所以还活着的四个尚书里,吏部或者刑部。可能性最大。”

吕嫣看着谢胥,半晌没接话,片刻才言不由衷道:“谢指挥果然聪明,才貌双全。”

谢胥松松伸手,想抓吕嫣的瓜子,被吕嫣护食挡住:“吃瓜子容易上火,谢指挥现在要案在身,不宜食用。”

谢胥:“……”

一袋瓜子都这么小气?他每天给她买最贵的早点,还不如一袋瓜子?

吕姑娘心道,这世间的事本就是不公平的,阿弥陀佛。

谢胥又看了看墙头,他这京畿衙门的院墙,是不是应该加高一点了,不然总会有心怀不轨之人,产生不该有的邪念。

谢胥起身掸了掸衣服,“下午变天要下雨,早点回屋吧,别在这坐着了。”

吕嫣看着他走远,这才松口气,伸手把通缉令和瓜子壳一起揉做了一团,准备回头丢到茅坑里。

……

张明哲,白首义,到底谁是下一个倒霉鬼?

关键的谜底应该就在后半句了,紫薇魂断,枯骨生花。这两位谁是紫薇,谁的枯骨。

书房里,郑九也想不出来:“会不会是刑部,只有刑部会和血案扯上关系。”

而且白首义手底下的冤魂可不少,这位尚书姓白,可实际上黑的很。郑九干的那些脏活里面,有一部分就牵扯到过这位尚书。

谢胥不知道,但是他记得吕嫣说的,不是字面意思上的血洗。二选一,有可能选的都不对。

最主要的是,这样被兔头人牵着鼻子走的游戏,让谢胥不想再玩了。

如果不能掌握主动权,这场游戏,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找白首义和张明哲的夫人过来。就说本官有救出两位尚书的关键线索,需要二位夫人协助。”

有些事情,外人不知道,但是最亲近的枕边人,一定会知道。尤其是,越是不堪的、私隐的。

六大尚书平时谁不是道貌岸然,在朝野中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戴面具的样子。

但私底下回到家里,脱下那身皮,谁知道里面是什么鬼。

郑九眼睛一亮:“属下这就去。”

然而郑九前脚刚走,旁边却响起懒洋洋的一句声音:“看来谢指挥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夫妻虽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吕嫣从门外走出来,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偷听而害臊,她坦然迎着谢胥目光:“找他们的夫人,你觉得会有用吗?”

谢胥看着神出鬼没的吕嫣,纵有千般情绪,也只能是咽入喉中。

“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妻子,会置丈夫于不顾。”

吕嫣眸内微微深邃,片刻才露出不置可否:“那就走着瞧了。”

约一个时辰之后郑九回来了,看那表情就知道结果:“张氏夫人自从出事之后,就孤身去了南华寺,据说是替张尚书祈福,一直就没有回来。白夫人……称病在家,不愿意前来。”

吕嫣扑哧笑了出来。

南华寺远在几十里外,京城这么多寺庙,偏偏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给自己丈夫祈福?确定是祈福、不是别的。

谢胥面色沉郁:“我亲自上门。”

吕嫣看着他抓起官服,又是一副劳碌命的样子,不得不说,这办案的精神是真的让人钦佩。

只可惜,都说了大难来时各自飞,好好教教你世态炎凉。

谢胥走到门外,看了一眼留在屋内百无聊赖样子的吕嫣,低声对郑九说了一句:“看好吕姑娘。”

郑九露出了然的表情。

吕嫣用画笔在纸上画了个乌龟,旁边还写了很多鬼画符样子的文字,提了一首诗。

有只小乌龟,藏在花丛中,爬呀爬呀,爬到粪坑中……

郑九:“……”

吕姑娘虽然聪明美丽,可这文学素养实在还有待提高,并且一看就没有练习过书法,这字都像是乌龟爬。

一首诗作罢,吕嫣还用笔杆支着下颌,好好欣赏了一番。

有感兴趣的地方,还添上了几笔。

完毕,还把画儿抬起来,让郑九观赏:“你看看,哪里还需要完善一下?”

郑九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眸:“……非常完美,并不需要再完善了。”

吕嫣狐疑地看了看他,又打量着画:“我也觉得挺完美的,看来我跟谢指挥一样,都有画画的天赋。”

郑九没眼看,心道,您这天赋还是收着点吧。

吕嫣画够了,就把笔一丢,从书房里出来,一手拿着画,来到了院子里。

郑九立刻跟了出来。

吕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走着,她看向身后的郑九,觉得很有意思。当初说出众衙役秘密的时候,郑九是最冷漠的那个人,他不在乎自己秘密被戳穿,只在乎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被害死了。

如今,郑九竟然被谢胥收服了。

“你们这衙门什么都好,就是园林设计差了些。整个地方灰扑扑阴森森的。”

吕嫣看似惋惜地叹了口气。一边把手里的画纸,轻轻地对折,再对折,不一会儿,就折成了一只轻巧的纸飞机。

郑九只能陪着讪笑:“衙门里往来的都是官差和犯人,又哪里需要什么美景。”

吕嫣不赞同,抬手就把纸飞机飞了出去,看着纸飞机悠悠地越过了墙头,她眼眸眯起了笑意。

“谁说官差和犯人,就没有欣赏美景的权利了?”

郑九不知道接什么话,只能沉默。权利这个词太奢侈了,别说什么官差犯人,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人甚至都没有当人的权利。

吕嫣看了一眼郁郁寡欢的郑九,主动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墙根外,一个戴着斗笠,像是农夫打扮的人推着小车靠近了院墙,斗笠之下露出的那半张脸正是我们的无垢兄弟。

赵无垢看了看左右无人,立刻捡起了地上的纸飞机,顺便朝着墙头投去了留恋的一眼。

他将纸飞机打开,从那堆密密麻麻的鬼画符里,找到了吕嫣用指甲刮出来的字。

“吏部尚书府,找账簿。”

今天吕嫣听到郑九说的了,张明哲的夫人,去了很远的南华寺,吏部尚书府现在没有主人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