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大人,你不知道我们这次在东京有多危险!那个密室黑布隆冬的,我们就像一锅饺子似的扑腾扑腾全掉进去了,说出来您都不信,密室里竟然还有一块作妖的人皮!那人皮有牙有腿有翅膀,能飞檐走壁,还能吸食人血,您能想象吗?巴掌大的人皮吃掉了一只胖墩墩的大老鼠,您不知道它长得多凶神恶煞,它张牙舞爪地就向我们袭来,大硕哥用火烧不行,这家伙碰上火就跟踩了风火轮一样,我用水浇也不行,人家咕咚咕咚就给喝了,菜刀都砍不死它,太流氓了,我们要真是一锅饺子早就被它吃得吧唧嘴了,它都不用就蒜!得亏晓晨杰杰用自己的血救了我们,不然我们就殉职了,主编大人,我真的一点没夸张!”周震易不愧是天津人,单口相声张口就来,吓没吓到主编不知道,他倒是说得一阵后怕。
“哦?还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刚才晓晨只是简单说了下这件事,我听她的声音很淡定,跟没事人一样。”
“嗐,晓晨杰杰多勇猛啊,她本来就是个情绪稳定,行事淡定的人,晓晨杰杰是茶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的很,不像我,容易慌,再说了,目前的形式确实不太乐观,我们没敢报警,毕竟在人家地盘上,而且是我们私自闯进去的,总归是不太好说,那家店肯定提高警惕了,密室不会再让我们进第二次了,就算能进去,我们也没有那么好运气活着出来了。”
周震易听到主编在电话那头沉重的一声叹息,“晓晨杰杰应该跟您说过了吧,我们不能再在东京查了,按照现在的线索,我们明天去北海道,就是矢野一郎所在的海上护卫队驻扎地,可能会有别的发现,当然…可能也会有不测,我猜您肯定劝过晓晨杰杰回去,晓晨杰杰也肯定不会回去,况且尤娜小姐也行动了,这件事牵扯的人挺多的。哎,现在大硕哥已经负伤了,人还在医院呢,不知道人皮有没有毒,所以这次去北海道只有我和晓晨杰杰两个人…”周震易突然转变了语调,在电话这头笑得一脸谄媚:“嘿嘿,那个主编大人,小的在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和晓晨这次任务重大,说吧,有什么社里能提供给你们的尽管提。”
“主编大人,您能不能给我们派个保镖或者打手,像大硕哥一样的帮手也行,不管怎么样,能在明里暗里保护保护我们的,这也让我们有点安全感不是?”
其实周震易提的要求并不过分,不过晨e讯毕竟是家杂志社,不是什么涉黑组织,哪能随时都派出有实力应援的人。
“震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倒是想给你组织出来一支敢死队,但我们确实没有这样的资源,张硕也是用的我私人关系,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跟领导汇报请求支援,你看着点晓晨,不要让她硬来,不行就撤。”
“成,我等您的消息,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如果挂了彩得算工伤吧?”
“算,而且奖金我给你翻倍。”
“得嘞,没问题了。”周震易挂了电话有种踏实的感觉,受伤都不怕了,他又给潘晓晨打电话想问她吃不吃夜宵,但是没打通,心想可能她已经睡了,明天还要早出发去北海道。于是周震易自己点了一份猪肉荠菜馅儿的饺子,一口饺子一口蒜,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好吃不过饺子,我得多吃点,吃饱不想家。”
第二天一早,周震易给潘晓晨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晓晨杰杰,晓晨杰杰,起床啦。”周震易这会儿来敲着潘晓晨的门,但里面并没有回应,奇怪,这不像潘晓晨的作风。
“完了完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周震易开始担心起来,敲不开门,他只能让老板拿来房卡。
“滴一”
周震易刷卡推开门,发现潘晓晨一脸安然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得很整齐,“晓晨杰杰?”周震易凑近又叫了一声,潘晓晨还是没反应,周震易慌了,下意识做了一个动作,他把食指放在潘晓晨鼻子下面。
“还好,还好,有呼吸。”周震易轻轻摇晃着潘晓晨,“晓晨杰杰,起来啦。”
潘晓晨在晃动中睁开了眼睛,眼神一暗如同被冻住了一样,怔怔地问了一句:“我还活着?”
周震易被问得有些害怕:“活着呢,晓晨杰杰,发生…发生什么事了?”潘晓晨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使劲晃了晃脑袋:“没事,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我被冰封住了,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还有……”潘晓晨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可能都是在梦里,我现在分不清了,我们还是收拾收拾出发吧。”
潘晓晨神色恍惚,她检查了自己的身体,衣服穿得好好的,除了脑袋有些涨涨的,其他毫发无伤,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昨晚上遇到刺青黑衣男是真实发生的还是虚幻的梦境,她记得昨晚《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掉在了地上,而现在这本书被放在了床头柜上。
潘晓晨打开书,昨晚读到的那一页被折了一个小角,她在小说里写过,如果读书没有铅笔和便签纸,就会先折上一角,这是她的习惯。
潘晓晨收了书放在行李箱里,换好衣服,拎着行李箱走出门外,她又环视了一下房间,走过去把栀子花香薰丢到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