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大宴仪照例在保合殿举行,受邀者除了太安帝的子女,嫔妃,近亲宗族的皇亲国戚,还有朝廷重臣。
朝廷上各派官员不仅有门庭之分,还都有着自己所效忠的势力。升职提拔,明褒暗贬,皆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息息相关,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在这场宴席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太安帝坐在高台龙椅之上,一脸淡漠地看着下方几位皇子们在明争暗斗。
青王萧燮上前道,他刚有幸得到一座罕见的白玉释迦摩尼佛玉雕,正好碰上佳节新宴,拿来献给太安帝。
太安帝眯了眯他那双混沌老态的双眼,打量着萧燮。
献给他佛陀?什么意思?暗指他这个皇帝缺少慈悲之心吗?!
太安帝抬了抬手,默声让他承上来瞧瞧。
萧燮对太安帝的猜疑一无所知,他只是贿赂了浊清,听闻到太安帝这段时日对佛理颇有兴致,这才让底下刚归附于他的几支商队寻找有关佛教的稀罕物件儿,用此来讨好太安帝。
萧燮献媚的急忙传人献上来。
一座半人高的白玉佛陀全迦跌坐在白玉莲花座上,左手上捧着钵盂,眼眸低垂似有慈悲,嘴边浅笑间洞悉万象。
太安帝直了直身子,夸赞了萧燮几句。
刚说完他这礼献的不错,准备让人给抬下去时,那白玉佛陀手中捧着的钵盂瞬间裂开,掉落地面摔成碎玉。
殿中一片寂静,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殿中人皆五体投地跪于地上,口中说着陛下息怒。
萧燮被这场景震惊的愣了半晌才跪地求饶,说这肯定是有人加害于他,请父皇做主。
太安帝心中怒火滔天,传人上来彻查此事,另罚青王萧燮禁足府中,一月为期。
青王还想在求饶几句,毕竟这可是禁足一月。朝堂的局势瞬息万变,三天不上朝有的事便就失了先机,更不必提一月了。
可他看到了龙椅上太安帝那无情冷漠的眼神,又歇下了求饶的心思。
萧燮最是清楚太安帝的狠心无情了,连同苦的结拜义兄弟都能算计诬陷,更不说他这个皇子了。
虽说他母族势大,但太安帝有那么多儿子,还明显对萧若风另眼相待,他不敢再试探太安帝的容忍之心。
散宴时萧若瑾和萧若风结伴出宫,还和他暗嘲了一番萧燮对父皇多此一举的讨好,明明就这样平淡无波度过大宴就好,偏偏另辟蹊径,这下好了,马屁拍到蹄子上了,真是自作自受。
萧若风提醒他没回到府上,隔墙有耳,还是莫要多言语。
萧若瑾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在背地里嘲笑萧燮的又不止有他们兄弟二人,但还是没有再多加言语。
青王府
青王萧燮回府后便疯狂的摔砸屋中博古架上摆放的古玩瓷器,发泄自己的怒火。
还命人将负责白玉佛陀座的下人全都严加拷问,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陷害他!
屋中跪地的几位幕僚都两股战战(跪的时间太久),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人敢上去触青王的霉头,就怕有马屁拍的不对挨一顿臭骂。
还真有不怕死的,起身献殷勤。
在幕僚们跪地的最后方有一人起身,大着胆子说出了他的猜想。
“现如今陛下已步入年迈之身,放眼朝中上下,只有王爷您身份贵重,能力优秀,可堪当大任。或许今日之事是大皇子和九皇子那两方势力搞的鬼,就怕王爷您在陛下面前得了脸,赏了势。”
萧燮大步迈到那位幕僚身前,两只手抓着他衣领来回晃,声音有些癫狂。
萧燮:“你再说一遍!”
幕僚哆嗦着双腿,想道:难道自己拍错马屁啦?!
幕僚紧张不已,吞咽了两下口水,“或许,是大皇子和九皇子……”
萧燮猛的撒开了双手,双眼冒出精明的光芒,“对!你说的没错!除了老大跟萧若风他们,还有谁敢跟本王过不去?!”
萧燮:“尤其是萧若风和他那个兄长!不过是婢女所出,有什么资格来与本王争夺大业!”
萧燮指着地上的幕僚,厉声道:“你们快想!本王要让他们兄弟分崩离析!”
跪着的幕僚你盯我,我盯你,试探的说出了各自的“良策”。
其中有一“良策”萧燮听了甚是欢喜。
影宗和景玉王府的勾结他很眼红,萧若瑾那个狡猾的,提前太安帝求了赐姻,圣旨一下,就无人能阻拦这场联姻。
除非有一人死了,这场姻亲才能作废,可易卜那又臭又硬的老东西竟把他的亲传弟子送去守卫易文君,还让易文君居住在景玉王府待嫁,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
不过,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景玉王府的探子之前传过什么消息来自?
哦~,准侧妃独居于别院,喝令不许有人去随行服侍,就连萧若瑾去了也是十次有八次吃闭门羹,只有她那师兄———洛青阳可自由出入别院。
瞧,机会不就来了么。
萧燮眼中闪着歇斯底里的兴奋。
比起毁掉他们的联姻,他更想看到萧若瑾被戴绿帽子的丑态百出!
哈哈哈,到那时别说姻亲了,那么大个丑闻,不结仇就不错了哈哈!
说干就干。
萧燮拉着几位心腹幕僚们在书房彻夜未眠,商议着他们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