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7)

老夫人的房间很简单,可能是怕她犯病的时候误伤自己,整个房间里没有装饰用的花瓶之类的东西。

家具看得出来是精挑细选的,没有什么棱角,就算撞上去也不会受伤。

只是门上这个锁?

松田柚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为了防止发病的老夫人跑出去?”

“姐!快来看看这个!”

“是什么?”松田柚子边走边说。

“床头柜这里,侧边刻了很多字,‘我没病’,‘我想出去’,‘为什么不相信我?’,这种话。”

松田千鹤看向柚子:“老夫人真的有病吗?”

“未必,可能是长时间被关起来导致心理问题,”松田柚子皱眉:“不过从橘一弥的日记看,他和妹妹经常跑来老夫人这里,那就说明还是有出去的办法的。”

“这里的布置太简单了,我这边几乎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萩原一诚抬起头,看向两人时有些无奈。

“既然如此,那我们......”

松田柚子话还没有说完,急切的电话铃声响起,仿佛是催命的恶鬼,让人心中生出无限不好的遐想。

“是小枫他们。”松田柚子接起电话:“怎么了?”

“橘一弥的妹妹死了,我们在三楼。”

电话那头降谷枫的声音有些沉重:“我看他们一家人的状态都不是很稳定,你们快上来。”

松田柚子严肃起来:“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

三人急匆匆的赶往三楼,只到楼梯口,就已经听到夫人悲痛欲绝的哭声。

她把小姑娘紧紧的抱在怀里,浑身颤抖,尖利的哭声像一把利刃直直的插进人心底深处。

无助又充满绝望的哭声在心头笼罩着,她掉不出来眼泪,只是绝望的哭嚎着。

匆匆赶来的橘绿川想把妻子拉起来却被她狠狠打开:“你滚!滚!不要碰我!离我女儿远点!”

“京子,女儿已经死了!你......你先起来吧,让警察们先调查女儿的死因......”

“滚!”橘京子抱着已经没有声息的女儿站起来,双目赤红的盯着橘绿川:“你不许接近她。”

她凄惨的笑了笑,眼中满是悲凉与仇恨:“我的春奈,今年才12岁,橘绿川,她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清楚。”

她看起来已经极其厌恶这个男人了,多看他一眼都是反胃,只是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老爷子叹了口气,眼中却没有多少悲伤,他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也转身离开了。

橘一弥跟着他母亲离开了,石川小姐也捂着脸哭:“好端端的,小姐怎么会......她才这么小......”

后藤管家叹了口气,拉着石川小姐也离开了。

几人对视一眼,决定继续分开打探线索。

松田柚子三人跟着橘京子母子三人推开一间卧室的门,粉色的豪华宫廷风房间,极尽奢华,橘京子小心翼翼的把死去的橘春奈放在床上。

她伸出手,颤抖的合上橘春奈的眼睛。

这时,松田柚子才看清她的样子。

白净的小脸上有几道血痕,可以看得出来眼睛很大,她长的很像她母亲。

橘京子没理跟着进来的三人,她轻声说:“一弥,你去拿个毛巾,帮妹妹擦擦脸上的血。”

“好。”

“怎么不让孩子的父亲碰她?”

松田柚子轻轻坐在床边,和橘京子一起给春奈重新扎头发。

“你以为春奈是怎么死的?”

橘京子抬起头,看向松田柚子:“这是一个注定的悲剧,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只能看着,不要尝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谢谢你为春奈扎头发,很漂亮。”

“不用谢。”

“下一个很快就来了。”

她忽然说了一句,接过橘一弥拿来的热毛巾,轻轻的擦去春奈脸上的血污。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的死者是橘老爷子。

他被人杀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的门敞开着,他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神情狰狞。

脖子几乎被人用刀切断,只剩一点皮肉勉强连在一起。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床单几乎被染成红色,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令人作呕。

老爷子死的悄无声息。

谁都没有悲伤的感觉。

他们刚过来的时候,松田柚子已经和伊达信他们说过了。

“我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

“也许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到事件的真相吧。”降谷枫握住松田柚子的手。

接下来是后藤管家和女佣石川小姐。

他们死在一楼的大厅里。

后藤管家整个人挂在栏杆上,身体向后仰,他的左眼里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顺着指尖发梢一点一点一点滴在地上。

石川小姐靠在墙壁旁,心脏被捅了一刀,现在还在‘汩汩’往外流血。

让松田柚子比较在意的是,她的手放在地上,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

降谷枫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上前两步轻轻抬起她的手。

“21?”松田千鹤凑在他旁边:“21是什么意思?”

“橘家有人21岁或者有什么和21有关吗?”诸伏澄看向松田柚子。

“没有,”萩原一诚摇了摇头:“橘一弥今年22岁,京子夫人44岁,绿川先生46岁,他们的名字里也没有什么和‘21’这个数字有关。”

“等等?”松田柚子忽然抬起头:“橘绿川,绿川的假名读作idawa,i的平假名‘み’是不是和数字‘21’很像?”

几个人正在讨论时,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可恶!这么快的吗?”伊达信咒骂一声,转身立马往楼上跑。

二楼什么也没有,那就是三楼!

几人快速跑上去,橘一弥已经躺在京子夫人的怀里出气多,进气少。

他的喉咙被割断了,鲜血一股一股的涌出来,即便自己已经很难受了,他还是面带笑容看着橘京子。

“妈妈......我......不......不后悔,”他吃力的抬起手轻抚过橘京子的脸:“您......要......好好......好好活......活着。”

橘京子没说话,只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

松田柚子觉得心口堵的难受,她看出来橘京子的心已经彻底死了,她的孩子,全部死于他们的亲生父亲之手。

怪不得她那时候说,这注定是悲剧。

她眼里满是悲怆,身上浮现出浓重的死气,柚子不是母亲的身份,她也不知道一位母亲遇到这种事会做什么。

不过,显然,故事已经进入尾声。

橘京子仿佛看不见他们一般,吃力的抱起来橘一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那里躺着她的小女儿。

现在,她要把自己的儿子也送去那里躺着。

伊达信沉默了一瞬,跟在她旁边托举着橘一弥。

一行人沉默的往前走。

橘京子把她的儿子轻轻放在了春奈旁边:“妈妈很快就来陪你们。”

她笑着把儿子的眼睛合上:“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睡吧,睡吧,妈妈喜欢你,你们永远是妈妈的好宝贝......”

她笑着,眼泪流着,随后,她带着必死的决心拿起了墙边盔甲手里拿着的斧头,向着二楼走去。

橘绿川浑身是血的静静坐在二楼的书房里,他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是一男一女的合照,不过不是和夫人的合照,而是他和情人中田小姐的照片。

“这辈子和你这种无趣的女人在一起真的太无聊了,你的好女儿,闹着非要野炊,你的好儿子,下药害死了我的爱人,他们死有余辜。”

察觉到橘京子进来,他抬起头:“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会和你这种人在一起。”

橘京子根本不想和他废话,她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斧头砍了过去。

肩膀,手臂,腰腹,她不在意能砍中什么地方,只要能砍中就好,渐渐的,橘绿川倒在地上抽搐。

他身下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在他眼中那个一直柔弱的妻子。

最后,橘京子抬起斧头,砍向他的脖子。

头颅被砍掉滚到了桌子到整个人被砍成了乱七八糟的尸块。

她扔掉了手中的斧头,看向门口的六个人,下意识的,他们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把真相让后世的人知道,让大家看看,橘绿川到底是怎样的东西?他该永生永世的恶臭腐烂。”

橘京子露出了释然的笑:“你们该离开了,我就不送了,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