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界的延续依靠的,是帝懿口中那神秘的源,只要源未散去、未被完全耗尽,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突破。
灵气复苏与源的放开也息息相关。
墨攸冒着被规则守护者发现的风险,将各处秘境之内的灵气尽数释放,透支了自身力量。
——算命先生
玖紧紧盯着闭着双眼的陆清漪,心中微微有些打鼓,万一,这丫头失败了呢?
忽然,只见那由四道光芒汇聚而成的光团猛地黯淡下来,其上面的儒圣气息也是飞速下降。
道源界,那属于儒圣的最后一丝痕迹正摇摇欲坠,如风中残烛般即将熄灭。
那团象征着儒圣存在的光团,光芒愈发微弱黯淡,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无声地宣告,一旦这光团彻底失去光辉,儒圣便会彻底消失在时间长河中,在世间的所有痕迹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遗忘深渊。
什么才是真正的死亡?
是心脏停止跳动,生命体征消逝的那一刻吗?还是肉身逐渐腐朽,化为尘土的过程?
都不是,这些都不足以定义真正的死亡。
真正的死亡,是当一个人哪怕最后一丝存在的痕迹都被无情抹去,是曾经鲜活的面容、深刻的教诲,乃至那些触动心灵的事迹,都不再被人提起,不再留存在任何人的记忆之中。当整个世界将其彻底遗忘,仿佛这个人从未在世间走过一遭,这,才是真正的死亡,是比生命终结更为可怕的湮灭。
此刻,道源界的天地间正弥漫着一股诡异而又哀伤的气息。
除了玖之外,所有人关于儒圣的记忆,都如同被一层迷雾缓缓笼罩,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曾经清晰的面容、睿智的话语,都已变得朦胧难辨,人们只能隐约记得,在自己的脑海深处,有一位值得无比尊敬的先贤,在久远的梦境中曾经常出现的高大身影,却怎么也无法将其具象化。
即便如此,这点仅存的、模糊的记忆,也未能逃脱被吞噬的命运。它像是沙漠中的水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蒸发、消失、磨灭。
每过一刻,关于儒圣的一切,都在从人们的意识中剥离,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迫不及待地要将儒圣从这个世界的记忆版图中彻底清除。
玖只是恍惚了一下,便恢复了,有着轮回之力的他,轻而易举地便逃脱了记忆抹除的深渊。
玖脸色难看至极,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的表情皆是由恐惧变为迷茫,随后恢复正常。
这正是记忆被抹除的结果,自此,道源界,除玖、陆清漪,再无任何人记得儒圣了。
玖双手掐诀,轮回之力显化,欲与那神秘力量角逐,试图夺回儒圣留在道源界的痕迹。
只是,在轮回之力触摸到神秘存在后,儒圣前辈的声音落在玖耳边。
“无需费力了,这,是我的宿命。”
“放屁!道源界,不能失去您!”玖低吼着,轮回之力大放,一点一点靠近儒圣。
“前辈,抓住它!我带您回来!”
是的,轮回之力毕竟强大,在玖超负荷的运转下,打破了那面墙,成功来到了儒圣身边。
岂料,儒圣只是轻轻一挥手,柔和的力量将轮回之力轻轻推回。
玖面容一滞。
“您,这是在做什么?您会死的!”
儒圣摇了摇头。
“万物皆有轮回,我也不例外,没有人能够长久不朽,永恒,只是一个骗局。宇宙的真理,是短暂,是轮回,而不是永垂不朽。
孩子,回去吧,相信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那光团,“噗”得一下消失了,儒圣,寂……
玖瞳孔一缩,身躯一震,默默地收回轮回之力,沉默不语。
笑谈生死皆轮替,劝子归兮信再缘。
一点晶莹在眼角流转,没有滑落,收了回去。
现在,道源界的生死存亡都在玖身上,他不能倒下,他不能有丝毫颓态。
“再见。”
白鸠嗅到了玖身上有悲伤的味道,凑到玖身边,将脑袋怼到他面前,歪头道:“怎么了,玖?”
少女的清香打在少年的脸上,将心底的悲伤悄悄拂去些许,唤起了少年的羞涩。
玖看着面前精致的俏脸,往日里习惯开玩笑的举止却做不出来,一抹红晕攀上脸颊。
玖回过神来,抬起头,没敢看白鸠,道:“没事。”
白鸠嘟了嘟嘴,再度凑上前,强行挤进了玖的视线,霸占了他的眼睛。
“真没事?”
衣领微微撑开,玖“不小心”扫了一眼,白腻的肌肤映入眼底,如艺术品般精致,再往下,就是一抹雪白的弧度和淡黄色的(哔——)若隐若现。
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嗯,再看一眼。
“真没事。”
“哦。”
白鸠收回身子,玖好像有些失望?
玖平复了一下情绪,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认得,儒圣前辈吗?”
闻言,白鸠一愣,疑惑地道:“谁?”
玖了然于心,是的,儒圣前辈,走了。
“一个古书上的人,偶然间看到,想起来罢了,也没什么。”
白鸠皱眉看着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玖的底裤都被白鸠看光了,他眼神中的闪躲自然逃不过白鸠的注意。
白鸠刚想开口,便见玖不再看着自己,而是盯着陆清漪,心头一颤,想要问出的话咽了回去。
还是,不要让玖多费心了吧。
陆清漪睁开双眼,身上的气息一沉,随后猛然爆发。
涅槃境初期!
玖一惊,心中一句“卧槽”。
白鸠也愣住了,啊?!就突破了?!这和喝水有什么区别?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就从造化境巅峰一路突破,达到涅槃境初期!
道源界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清漪。
肖俊杰掐了掐大腿肉。
“嘶——”
吃痛倒吸凉气让肖俊杰知道,这是真的,不是在幻境中。
“我知道你想验证真假,但你能不能掐自己的大腿。”萧逸咬着牙,一脸无奈地看着肖俊杰。
陆清漪看向玖,点了点头,玖会意,道:“所有人,不要排斥,放开心神,吸收光明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