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翠兰都是一肚子怨气,时不时地还要骂骂咧咧诅咒一下那五个壮汉。
好不容易在马路上拦到了出租车,她整个人都像是一滩烂泥瘫软在了出租车后排。
昨夜一夜高强度有氧,让她几乎浑身酸软,哪经得起一路这么奔波。
此刻的她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更让她羞恼愤懑的是双腿袭来的沉重痛楚。
“师傅,直接去盛鼎公司吧。”
龙翠兰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吐出一句话。
她压根就没想过卷款跑路,能够拿钱顺带着恶心陈枭,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凭什么她要落魄成这样?
凭什么陈枭又能逆天改命?
别说是五个壮汉给她看陈枭风光的照片了,单单是她脑子里时常想象的画面,就让她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只要陈枭过的不好,她心里就能舒服许多。
当然……她也是惧怕那五个壮汉,特别是那个嬉笑男。
鬼知道憋了多久呢?
虽然不知道那五人的长相,但她也不是随便的人。
更关键的是,她遭不住。
哪有赵辰那么贴心啊,长得帅,量变也能引起质变了。
恍惚间。
龙翠兰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莫名的感觉脸颊火烧似的。
这感觉,真的好奇妙。
让她有种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回忆潮涌的时候,她不禁咬了咬嘴唇,扭动了几下身子。
“赵辰……要是还能……”
龙翠兰目光迷离的轻声呢喃。
至于王恩恩,在最初的羞愧过后,被五个壮汉绑架到荒郊野外的这段经历中,她其实就已经释怀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母女俩都断绝关系,分道扬镳了,哪还管那么多啊?
爽自己,愉悦自己就好啦!
一路回忆,一路憧憬。
时间好像都变得格外的快。
龙翠兰感觉并没有过去太久,出租车却已经停在了盛鼎公司楼下。
被出租车司机叫醒后,她直接付钱下车。
阳光已经变得有些灼人。
龙翠兰在车上休息了一段时间,体力也有所恢复。
她肆意的揉乱了本就蓬乱的头发,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大楼大堂。
“站住!”
刚一踏进大门呢,保安的呵斥声就传来。
龙翠兰脚步一顿,满脸怒意,正要发怒。
迎面走来三个保安,面色极其复杂。
最中间领头的一个保安,更是满脸无奈地提醒道:“这位女士,麻烦你先整理一下衣冠,你这也太不文雅了。”
整理衣冠?
不文雅?
龙翠兰身躯一震,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
可不看不要紧,一看登时让她浑身像是火烧似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老天爷……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翠兰脸颊都快渗血了,本能的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她和赵辰一夜有氧后,昏沉入睡前挺着最后的力气,只是给自己笼罩了一层白色薄纱睡裙。仅此而已!
赵辰离开时,她在装睡。
然后五个壮汉绑匪冲进来,直接把她连带着被子一起打包。
整个过程,压根就没给过她换衣服的机会。
换句话说,她穿着一件薄纱睡裙躺在酒店床上,被五个绑匪打包带到荒郊野外,然后她在孤身一人打车来盛鼎公司楼下,整个过程中,她身上其实就只有一件白色薄纱睡裙!
而她在和五个绑匪共处时一直处于高压恐惧状态,逃离时也是如此,根本就没有心思顾及穿着。
坐上出租车后,她也是疲惫不堪,回忆着昨晚的一切,沉浸其中,同样没有察觉。
可现在……保安的提醒声让她猛然惊醒,无地自容。
白色,薄纱,睡裙!
这三个词其实组合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但也要分场景。
她!
硬顶着这一条薄纱小裙裙,从野外回到了市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盛鼎公司。
她,在公共场合,肆无忌惮,所向披靡了!
更关键的是,这种白色薄纱睡裙,压根就遮蔽不到什么,还透光,穿了和没穿也没什么区别,更更关键的是,她里边真的什么也没穿。
谁家正经人睡觉的时候,会被人破门而入直接打包带走啊?
羞恼,羞愧,尴尬……
种种情绪让龙翠兰伫立在大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捂着脸,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甚至在感受到阳光炙烤身体的时候,已经不敢想象,她此刻背对阳光,所呈现在迎面走来的三个保安眼里到底是什么画面了!
明明是带着丝丝热意的微风,拂过她的身体,非但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热意,反倒是如坠冰窟。
她脑海中更是闪电般浮现出刚才五个绑匪和出租车司机看她的异样眼神了。
要不……自个杀算了?
真的社会性死亡了啊!
生或者死,从来都是一个问题。
但龙翠兰从未有过一刻这么坚定的想死。
她太爱面子了,可现在她的面子被她的仓皇决定损的支离破碎。
就在龙翠兰天人相交,做思想斗争的时候。
三个保安已经戛然止步,保持在了相距五米远的距离。
五米远。
算是很近了,但绝不是正常安保近身阻拦的范围。
比较起来,已经是很远的距离了。
三人遥遥望着龙翠兰,面带警惕和怪异。
沉默有时候就能破冰。
龙翠兰捂脸的双手微微叉开缝隙,看着遥遥相望的三个保安,登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么远的距离,好羞辱啊!
但!
其中一个最年轻,约莫刚好二十岁的年轻保安忽然担心警惕的说。
“阿姨,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会有这种癖好?你快走吧,你不走,我一个小保安都觉得害怕。”
龙翠兰:“……”
这话顿时引起其他两个保安的附和。
“对对对,我们也不为难你,你从哪来回哪去,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了,真的是……都下垂了怎么还往外大方啊?”
“我见过狂野的,一百块就能见一次,可阿姨你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我们这是正经地方啊,你跑来揽业务,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真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了!”
言语中的嫌弃,犹如潮浪几乎要吞噬掉龙翠兰。
每个字眼都像是烧红的利刀,狠狠地刺在龙翠兰的心脏上。
龙翠兰从来就没感受到,言语……竟是这么能够伤人!
最年轻的保安突然就惊吓的激动起来:“老毕登,你特娘再不走,我可就要叫人了啊!你是有神经病,还是有曝光癖啊?快滚,再不滚,我可就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