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慕山肝肠寸断地控诉。
“我们本来是要一起走,他直接把我从云朵上踢了下来。”
“那么高的云,离地十万八千里,我若没有一点修为早就见不到姐姐了。”
“毒夫!嘉应他就是个毒夫啊!”
叶晓曼:“……”
叶晓曼不得不花费半宿安抚月慕山的情绪,让他先找个山洞避雨。
叶晓曼承诺说:“我回去以后,让嘉应给你道歉。”
月慕山甩了甩头,像小猫小狗那样子很可爱地将皮毛上的水珠甩掉,他表情闪了闪,很贴心地说:
“不用了姐姐,我不想让姐姐难做,若是嘉应哥哥对姐姐发脾气怎么办,我没事情的,只要嘉应哥哥打了我之后能消气就好。”
好浓的绿茶味,叶晓曼喜欢。
终于挂断通讯后,叶晓曼觉得有点累。
现在嘉应和月慕山才对上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你推我一把我抹黑你一下的,月慕山与嘉应的脾气已经算是好的了,若是日后再加上旁人,例如司空情这种不好对付的,司空情每天喊打喊杀,萧楚竞和姬文逸一天八百条诡计搅得天翻地覆,不敢想每天的日子有多精彩。
叶晓曼光是想想就打了冷颤,连忙停止晦气的想法。
她才不会翻车!
今天不就又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吗。
她立刻又得意了起来,在桌子前坐下,拿出筑吹灯的骨灰罐。
如果她预估的没错,筑吹灯很快就要找她索回骨灰了。
她想了想,召来驿站的驿丞。
“您问拿到鬼的骨灰后,怎么才能把骨灰占为己有?”
驿丞跪在房间门口,头也不敢抬。
樱桃酱的名号已在鬼界恶名远播,据说她当上鬼将之后,手段暴虐,一个不高兴就屠杀手下的鬼使作乐,城门上挂满了鬼使的头颅,没几天就换一个新的。
这么凶残的做法,引起了同僚其他鬼将的不安,鬼帅身为顶头上司,好言好语地劝说樱桃酱收手,没想到她恼羞成怒,又一连残害了三位鬼帅上级。
她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因为神秘,谣言越传越凶,现在都传出樱桃酱准备杀光求不得地的九个鬼帅当鬼王了,底层鬼族提到她就满脸恐惧。
驿丞光是独自面对传说中的大恶人,就差点吓破胆。
它嚅嗫地问:“您是想对方永久成为您的仆人吧?”
啊,多么恶毒的做法,不愧是樱桃酱。
叶晓曼奇怪地看了驿丞一眼,她就问句话而已,它怎么一副立刻要吓死过去的样子,她有那么面目可憎吗。
“有什么说法吗?”
驿丞不敢有任何隐瞒。
“您只要使用您的鲜血,画一张主仆契约鬼符,烧成灰后拌进骨灰,如此,就等于跟那只鬼结下了终生契约,那只鬼再也无法摆脱您的控制了,就算日后拿回骨灰也无济于事。”
驿丞教叶晓曼学会了画契约鬼符。
叶晓曼赏赐了点纸钱,把驿丞打发走了。
她紧闭门窗,端详着桌上筑吹灯的骨灰罐。
把鬼主变成她的奴仆?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曼姐没有道德,从不放过任何荣华富贵的机会。
叶晓曼兴致勃勃地研究怎么打开骨灰罐。
罐子严丝合缝的,她过去的日子使用了各种方法,也无法打开它。
今天的尝试依旧是失败了。
她估计骨灰罐是用什么厉害的法阵锁住了。
可是古怪得很,陶罐表面是平滑的,根本没有刻录符阵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晓曼还是没有找到骨灰罐的窍门,她的心情非常紧张,手心出了一层薄汗,老觉得下一秒筑吹灯就会从身边窜出来。
她最后走投无路,甚至把一件衣服垫在骨灰罐的下方,只要拿到骨灰就行吧,那把罐子砸破就行了吧。
可惜法宝有它的尊严,用蛮力无法损坏。
她砸了几下陶罐后,感知到它跟筑吹灯通风报信了。
叶晓曼拿这死罐子束手无策,她没好气地把骨灰罐推到桌子的另一边,拎起水壶倒水喝。
驿丞知道活人喜欢喝热水,专门给她准备了热茶,红泥小火炉上架着茶壶,泥网上煨着几颗小红枣。
叶晓曼喝了一口茶,茶杯透出暖烘烘的热度。
她想起,筑吹灯记忆里的农家小宅,好像也有着同样的小火壶。
她假扮他婶婶时,他经常会在厨房里使用一个陶罐煮鸡蛋,就把陶罐加水放鸡蛋放在泥壶上烧,这样他就可以把灶台空出来做饭。
叶晓曼喝茶的动作一顿,脑海灵光乍现。
筑吹灯的骨灰罐,有点像他煮鸡蛋的罐子。
她猛地起身,动作快如闪电,把茶壶拿下来,大胆地将筑吹灯的骨灰罐放在红泥小火炉上烤。
陶罐受热,表面温度灼热,烫得把手指放上去就会烧出水泡。
在叶晓曼期待的目光中,陶罐表面终于产生了变化,罐肚的正面的材质像是融化了,凹下去一方巴掌大的面积,高高低低地显示出来回往复的图案。
很像是一把锁的凹槽,需要钥匙把图案填实了。
钥匙在哪里?
叶晓曼猛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开始疯狂翻找她的储物袋。
她记得她曾在幻境,从青年筑吹灯的脖子上顺了他的家传玉佩。
玉佩的背面也有凹凸不平的图案,她后来盘点赃物时还嫌图案雕刻得寒碜,没有艺术价值,卖不出好价。
笃笃笃。
门外有人敲门。
叶晓曼做贼心虚,吓了一跳,“谁?”
手在袋子里终于摸到了玉佩。
“小姑娘。”
筑吹灯的声音。
他来得太快了。
叶晓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飞快地把玉佩摁进了骨灰罐的凹槽。
严丝合缝。
咔嚓。
骨灰罐的盖子弹了出来。
打开了!
筑吹灯道:“我进来了。”
叶晓曼从储物袋里扯出一叠符箓,动作慌忙,差点打翻了朱砂和茶壶,储物袋里的其他宝物被带了出来,哗啦啦地滚了一桌。
叶晓曼舔了舔笔尖。
铺开一张符箓,画符的要旨在于集中精神,一气呵成,中间一笔都不能断。
“叔你等等,我在换衣服。”
筑吹灯好像能通过他的骨灰罐,知道叶晓曼正在做什么。
“说谎。”
男人失望地说,直接推门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