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炽烈用阴阳眼看向她时,他的心中猛地一沉,仿佛被一股寒意紧紧包裹。阿瑶的脸在炽烈的视线中瞬间变得扭曲而恐怖。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变得苍白无色,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无情地抽离。
她的脸颊一侧的皮肉已经腐烂,几乎看不出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深邃而空洞的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然而,即便如此,她的嘴角却依然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中没有一丝痛苦,反而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欢快。
阿瑶的眼睛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她似乎依然能“看”到渺风和炽烈。她的目光空洞而冰冷,却仿佛带着某种执念,直直地盯着他们两人。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那笑容在炽烈眼中显得如此诡异,仿佛她早已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情感,只剩下一种机械的、麻木的愉悦。
炽烈感到一阵战栗,他下意识地向渺风靠了靠,声音有些发颤:“阿瑶……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渺风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走到阿瑶面前,轻轻叹了口气:“阿瑶原本是个很温柔的姑娘,可她死得太惨了……她的身体被敌人残忍地折磨,最后死在了这片战场上。
她的灵魂被困在这里,无法解脱,只能以这种残破的模样存在。”阿瑶似乎听到了渺风的话,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仿佛在回应渺风的怜悯。
她的身体微微晃动,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她的声音虽然听不见,但炽烈却能感受到一种无声的呼唤,那是一种对解脱的渴望,也是一种对过往的眷恋。
渺风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她是附近那只老树妖的根而已。”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仔细看看。”这炽烈直接揉了揉眼睛,又向白衣阿瑶看过去,此时的阿瑶身后是有着一个像是活着的树枝插住,还真的是大榕树的一部分。
而阿瑶也好像是知道这两个人来找她做什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吃我的盘中餐,你讲你的技术流,为啥要打破平衡?”白衣阿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微怒,她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嘴角的笑意却显得有些勉强。她原本是这片林子里的守护者,与老榕树共生多年,早已习惯了这片土地的宁静。
然而,炽烈和渺风的出现,却打破了她长久以来的平静。炽烈站在阿瑶面前,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审视着什么。“你拿这群偶然变作僵尸的死魂炼了这么久的体,你没发现所有能量都没在你这儿?”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仿佛在试图唤醒阿瑶的意识。阿瑶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指着炽烈,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什么?你在说什么?”渺风站在炽烈身后,他的眼神冷冽,直直地盯着阿瑶:“你明知故问么,你在那老榕树身上共生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你炼体粹体最后的能量都去了他那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把利剑,直指阿瑶的内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阿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目光在炽烈和渺风之间徘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老榕树的共生是一种互利的关系,却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竟然被老榕树悄然吞噬。
阿瑶的身子微微颤抖,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你们胡说!老树精一直对我很好,它怎么会……”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中透出一丝迷茫。
炽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阿瑶,你真的没发现吗?那些僵尸的灵魂,那些你用来炼体的能量,其实都被老榕树吸收了。你一直在讨好它,可它却一直在利用你。”
阿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崩溃。她回想起这些年自己对老榕树的付出,那些精心照料的日子,那些为了保护它而与外界的争斗……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片林子的守护者,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老榕树的牺牲品。
“不可能……”阿瑶的声音低沉而无力,她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老榕树,那棵巨大的榕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渺风走上前,轻轻握住阿瑶的手:“阿瑶,醒醒吧。你已经被它困得太久了,是时候挣脱这一切了。”
阿瑶的身子微微一颤,她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你们说的是真的吗?”炽烈点了点头:“我们没有理由骗你。我们也是被老榕树困在这里的,但我们不想像你一样,被它永远束缚。”阿瑶深吸一口气,她的目光在炽烈和渺风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转向了老榕树。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老树精,你出来!我们之间的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此时,夜幕低垂,如一块厚重的黑幕笼罩着这片荒芜的战场。
残垣断壁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渺风独自一人站在废墟的中央,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而清冷。
四周是一群士兵,他们身着破旧的铠甲,脸上带着疲惫与茫然,仿佛刚刚从一场无尽的噩梦中醒来。
他们彼此交头接耳,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却又无从说起。“你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么?”
渺风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混沌的低语。他的话语平静而冷冽,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士兵们,瞬间陷入了死寂。他们的眼中原本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可当渺风提到“死”字的那一刻,那最后一抹生机仿佛被彻底抽离。
他们的眼眸深处,只剩下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死气,以及无尽的绝望。那是一种深埋在灵魂深处的绝望,仿佛连希望的火种都已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