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西城完了是东城,东城完了,都得轮到崇文和宣武。
可王铁蛋没准备那么干,太远。
家里人可能还在等着他回去呢,没太多时间。
所以他又跑到了西城,偷偷摸摸进了某臭名昭着一所中学。
为什么说臭名昭着?
探照灯、岗楼、哨兵、了望孔、射击孔,如果不是大门口的牌子,谁都不会想到,这里原来是一个读书写字的地方。
而且大门早被焊死,只有一个窗户供人出入。
周围高墙上都是铁丝网,说是堡垒或者集中y都不为过。
更绝的是,门口还有哨兵,在周围更是明哨暗哨一大堆,闲杂人等不准靠近。
至于为什么那么严格,两个原因,第一,京城三个背景最显赫组织经常在这里活动。
什么叫最显赫,当时中国行政级别共有24级。这三个组织里,父母行政级别在三到八级的一大堆,最低只到十三级(副师、正处),更低的都不要。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新“八旗子弟”!
那么多公子公主,很多还是十六七岁,未成年,必须要保护。
第二,这群人打着旗帜干着“保爹”的事情,却也没少作恶,校长、文豪、老工人,甚至同学,只要反对血统论的人,都是他们打击的对象。
作了那么多恶,没准就被一些人惦记上,所以周围才有那么多护卫。
当然,这都难不住王铁蛋,他悄悄在后墙开了个小门洞,钻了进去。
刚进去,就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王铁蛋细致分辨了下声音,果断靠了过去。
在某教室内,房间很大。
最前面是讲台,但更像县老爷的公堂,在黑板上贴着暗鲜红的口号,隐隐会有腥气散出。
在讲台前面,是一片碎玻璃碴子,玻璃碴子上隐隐还有血迹。
在讲台左边,放满了油漆,红色、黑色、白色,搞得桶上、地上到处都是。
而在房间中间,是一排快到房梁的木架,上面拴着一些绳圈,更像是处刑场。
王铁蛋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的用途。
可以称作酷刑,也可以称作小孩子的游戏。
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可以。
在木架后面,横七竖八躺着一群遍体鳞伤的人。
呻吟声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发出。
王铁蛋从窗户外往里只是扫了一眼,就感觉血气上涌,不过没进去,悄悄摸向了旁边。
他依稀能听到里面的呼噜声。
四人男学生躺在课桌拼凑的床上,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王铁蛋没有犹豫,军刀连斩,四条胳膊,四条小腿就被斩了下来,不等他们呼喊,手刀已经劈了上去。
接着是下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
王铁蛋像幽灵一样,在学校里转了一圈,不管男女,不管成年与否,一个也没放过。
临走时,他又拎着油漆,用左手在门洞两边写了八个大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是搞血统论嘛,咱就搞个起义。
不是捂着盖着,不让别人知道嘛,那就搞个大的,看你们捂不捂得住。
后面是一排小字。
“事非功与过,无语问苍天,纵死侠骨香,回首莫等闲,学生敬上~”
写完这些,王铁蛋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家里,老爸老妈果然在等着。
见王铁蛋进屋,急忙凑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东西送到了吗?”
“送到了,绕了一大圈才,我这不是躲着点人嘛,让人看到,还以为我做贼呢。”
“确实不能让人看到,否则又要惹麻烦。”
“放心吧妈,肯定没人看见,你们赶紧睡吧,我洗洗,也去睡觉了。”
“行~”
王铁蛋睡得安稳,可那所中学却炸开了锅。
总有生命顽强者,从剧痛中疼醒,紧接着就是惨嚎,引得墙外的警卫警觉。
本来他们是不能进去的,可听到声音,不得不进去。
接着就是他们终身难忘的场景。
教室门打开,好几人撑着胳膊在地上爬行,身后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知道出了事,一级报一级,一层报一层。
每一个来的领导都头皮发麻,每一个来的上级都感觉仕途已毁。
军车堵路,部队围校。
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是车,到处都是人。
整个西城,分局、派出所、街道,厂保卫科全都行动起来,进行大规模,地毯式搜查。
已经没人再敢捂盖子,没人再敢有包庇。
同时,上百名伤者,包括关押在里面的人都被就近送到各大医院,什么广外、协和、中央、安定,一家跟着一家。
可送到地方,那些领导们才发现,医院里哪还有什么正经医生,全都是一些学生,口号喊得震天响,临床经验几近于无。
救治,连药品都不齐。
没办法,他们只能紧急转送到部队医院,如火箭军医院、301医院等。
一时间,没受波及的各大医院再次人满为患。
某处别墅。
一位大领导看着案情汇报,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进医院的就有他的儿子,人已经救回来了,可一辈子都会是个废人。
他恨,也悔。
恨自己的儿子居然干出那些天怒人怨的事,自己居然不知道。
更恨那些给自己儿子灌输那些思想的事,受到了波及。
后悔自己没有教好儿子,让自己儿子遭了苦难。
某机关大院。
又一个大领导左手拿着案情汇报,右手拿着手枪,浑身瑟瑟发抖。
他是既害怕,又后悔。
事情已经发生,抓住凶手是一方面,可归根结底,犹如炼狱的中学才是这才是人家报复的根本原因。
而他,就是包庇这个学校的罪魁祸首之一。
本以为舔了小的,能讨好老的。
现在好了,小的残了,上面会追查凶手,可他也跑不了。
不如求个死,一了百了。
于是,一声枪响惊动了整个大院。
又一座三层小楼内。
案情报告在一个年老的领导手里,他的儿子正在往身上套校服,准备赶往学校。
“站住!”老人将案情报告摔到桌上,严厉道。
“爸,我战友出事了,我要过去看看!”
儿子不明白,依然套着衣服。
“从今天起,你哪里也不准去,什么话也不要说,安心在家,冬季去参军去。”
“爸,为什么,我不能当逃兵!”
话音未落,老人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
儿子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逃兵,你看看你们干的那些事,你们是白狗子还是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