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茂方才还说宁王殿下是不是江窈在义绝前就勾搭上的。
既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赵茂急得冷汗直冒,见宁王冷冰冰睨着自己,实在怕的厉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殿下,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并不知您是宁王殿下啊。”
闻玄炽淡声问,“我若不是宁王,你便能随意污蔑江姑娘与一个男子的清白了?难怪你要替那裴大郎辩解,倒真是一样的人,追风,将他送去大理寺问责吧。”
污蔑皇亲国戚要看污蔑的什么。
这般言语,倒不至于大罪,但一顿板子是跑不掉。
赵茂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道歉,同宁王道歉,又同江窈道歉。
不等他说完,追风已经上前将人拉住,把人绑了送往大理寺。
赵茂吓得崩溃大哭,直到被追风拉出去,哭嚎声才小了下去。
与赵茂一起的几个狐朋狗友大气不敢出一声,见赵茂被带走,剩余几人缩着身子悄然离开。
吉祥楼的顾客们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赵大人怎么养的孩子?这赵茂脑子不清楚,行事莽撞,瞧不起女子,竟共情裴大郎那样的人,往后家中说亲可一定要避开赵家这位公子。”
“还有那赵姑娘,听江窈方才之意,当初赵家说江二挟恩图报求娶赵姑娘,怕也不是那么回事吧,所以赵家人都不行,往后尽量莫同赵家人来往才是。”
“江二跟赵家姑娘那事儿,我猜是反的,是那赵姑娘看上江二,结果赵家恼羞成怒,才对外这样宣称,好断了与江家的往来吧。”
“说起来,就算江二挟恩图报又如何?江二当初救了赵姑娘,要不是江二,赵姑娘怕在命丧马蹄之下,人家为了救她都残废了,她嫁过去不是应该?”
“怕不是江二不乐意……”
“江二以前不乐意,现在更加不会乐意,江二今日去参加会试,怕是成绩不错,我家父亲还说宁德书院的夫子们对江二很有信心,觉得江二这次能高中。”
“能前三甲?”
“就算不是前三甲,进士也是稳得,江家以后的门槛怕都要被踏破,也不知江二会娶哪户人家的大小姐。”
“江二长的倒是不错,我家正好还有个妹妹……”
“对了,你们说……”这个议论声更加小了些,“宁王殿下真会因为一个恩情就与女子这样亲近?江窈好像是第一个能近宁王身侧的姑娘……宁王对江窈该不会有旁的心思吧?”
江窈耳聪目明,听到周围小声的议论声,忍不住心道:她的二嫂只会是祝家姐姐。
至于后面更加小的议论声,她直接给无视了去。
二人已经上了楼,进到包厢里。
周围的声音小了下来。
待二人面对面坐下,江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宁王一眼。
“今日让殿下看了笑话。”
瞧见她牙尖嘴利的模样。
闻玄炽温和道:“自然不是笑话,姑娘家就该伶牙俐齿一些。”
不该因为三从四德,便什么话都不辩解,生生忍下这种欺辱。
江窈摇摇头,“也是怪我,才让赵家人如此污蔑殿下。”
她指的是赵茂污蔑她义绝前就跟宁王勾搭一起,说二人有私情。
“倘若我对江姑娘真是别有用心呢?”闻玄炽定定地望向江窈。既是知晓自己心意,他也不打算拖拉下去,不如直截了当告诉给她,自己的心意。
似乎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对她就有了与任何人都不同的包容。
他就该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江窈愣住。
————
江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脚踏下方的猞猁宝宝,也用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毛茸茸的大脑袋也一直望着床榻上的江窈,大大的兽瞳中满是好奇,似乎在问主子为何这般晚还不入睡。
江窈裹着被子滚来滚去,心思难安。
她没想到,宁王会直接同她说这种话。
其实之前的几次接触,她也能察觉出宁王对她的态度很特别。
这次竟直接告诉她,他对她,的确有了旁的心思。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辈子,二人可不像上辈子那样相濡以沫过了三年,不过是几次接触,宁王怎会对她生出情来?
江窈想到吉祥楼里。
那会儿她假装镇定说,“殿下,我们还是先用膳吧。”
他竟也只是轻笑一声,“好,先用膳。”
用过膳时,宁王没继续追问她什么,只是送她回了江家。
离开时,宁王也未曾同她要什么话。
江窈轻叹了声。
上辈子二人相濡以沫的那三年,更像是亲人。
至于说,真与宁王有什么情爱的感情,她是真真没想过。
但她绝不排斥他,甚至很多时候心里都是惦记他担忧他。
这是感情吗?
江窈犹豫。
她其实不懂真正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真正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样子。
她对裴沐争,当年似乎也只是觉得他容貌俊朗,便觉得自己心生喜欢,自己应该找一个这样的夫君,也就开始追逐裴沐争,直到最后同他成亲。
甚至他一直未曾同她圆房,也不觉有什么。
江窈轻叹一声,罢了,不想这些,顺其自然便是。
江窈这才昏沉沉睡下。
入睡后,她眉头紧锁,睡的不太安稳,似乎瞧见一个大殿。
大殿之中画着繁琐的阵法。
她想看清楚是什么阵法,却不得全貌,阵法只露出一个角落。
阵法旁边盘腿坐着一个男子,是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