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遭遇

第427章 遭遇

四人吵吵闹闹互相贫嘴的声音很快吵醒了其他人,七人或许是刚到军营,还不熟悉军中节奏,皆伸腰蹬腿,揉着眼睛满脸颓相。

看见七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老侯心里突兀冒出一股无名火,“狗日的当军营是自家床上呢?赶紧穿鞋穿衣服啊!等老子伺候是吧?”

被呵斥之后,七人的动作明显快了不少,营帐里“唰唰”声渐起,不一会,七人整装完毕,站在床边。

“穿好了?那就走吧,带你们出去溜溜马,吹吹风。”老侯面无表情,带头往外面走去。

听到“遛马、吹风”,七人脸上明显闪过感兴趣。前两天中年男人就跟他们解释过,由于斥候这一职务危险性较高,往往有些斥候骑马出去,回来的却只有胯下的马,所以为讨吉利,干脆用“遛马、吹风”这些小事代替出军务。

走出营帐,恰好遇到一队巡逻的兵卒,走在前头的队长挥手笑着打招呼,“侯爷、三哥、大牛二牛,出去遛马呢?”

“可不是嘛,带小雏吹吹风。”大牛长得壮实,性格大大咧咧,满脸笑容回应。

“早去早回,我那还有瓶好酒呢,长安的留仙醉。”队长嘿嘿直笑,显然几人关系不错。

不等大牛开口,老侯也笑了起来,“你小子,上次喝酒怎么不舍得拿出来?”

“侯爷,上次还没有呢!”队长说起慌来脸不红。

四人也不计较,一笑了之,摆摆手当作回应,弯弯绕绕往马厩走去。

马厩前,老侯跟管马的马官打了声招呼,两人相识多年,马官不多问,麻利牵出十一匹马,其中一匹马鞍已经系好。

等众人拉过马缰,老侯这才指着身旁的马,严肃教训:“咱们身旁的玩意,平时是匹马,但出了军营,那就是媳妇着”

“你们这群崽子,都他妈的对自己媳妇好点。马鞍好好的系,要不紧不松,太紧了马不好受,太松了你瞪着不稳。马上的装备,每一个都得仔细检查,那可是保命的家伙事!”

“听到了。”七人齐齐回应,各自忙着手上的活。

站在他们前面的老侯,看向七人的眼光里多多少少有些惋惜。都是正正好好的年纪,打完仗还不知道有几个要埋在这片草原里。

“唉。”他轻声呼出一口气。八月底的草原,天上已经飘着小雪,这种气候,对于新入的斥候来说,不算好事。

旁边的大牛手脚利索,最快搞定手上的事,抬起头时刚刚好好听到老侯的叹息。他明白老侯为什么而谈起,伸手拍拍老侯的肩膀,安慰道:“侯爷,这打仗啊哪有不死人的,我看这帮崽子不错,听话、能干事,比咱们那时候好多了,活下来不成问题。”

“切,我想得开。”

老侯嘴硬,大牛也不多劝,岔开话题问道:“侯爷,咱们这回去哪?”

“到斡回河畔。”老侯皱着眉头,声音平淡。

忙完手里事情的二牛、三哥听到“斡回河畔”四个字,不禁变了脸色。

“这帮崽子可是头回啊,怎么就……”

“是呀,那地方胡人也盯得紧啊。”

两人的声音里充满不解,斡回河两畔草不长、不密,稀稀疏疏,别说盖住骑马的人,就连马蹄都盖不住。胡人马快,这群新人又没有经验,若是遇到不幸胡人,岂不是……

见两人担忧,老侯垂下眼睛,沉声道:“军令如山!再说了,现在还没打起来呢,哪怕遇到胡人数量也不会太多,正好给雏儿练练手,等咱们跟胡人交上手,想练都没地方、没机会练。”

“咱们受受累就是了。”

没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老侯大手一挥,“都完事了?那就走吧。”

话毕他率先翻身上马,其余人紧跟其后,十一骑先后跑出军营,踩着半人高的草往被奔去。

卯时一刻左右,经过快大半个时辰奔忙,斡回河隐隐约约出现在不远处。

“吁。”老侯勒紧马缰停下。

看着不远处的斡回河畔,他脸上表情无比严肃认真,转头左右打量,只用一眼,他心里便有了底。

目之所及一片平坦,连半点起伏也看不到,这种地形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要不然人还没看见,冷箭已经插入喉咙了。

“大牛二牛!”老侯朝身后招招手,两人听命上前,停在他左右。

“你俩一个去左边,一个去右边,拉出去几里看看,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回来禀报。”

“是!”两人抱拳行礼,勒马转头一左一右跑出去,很快没了身影。

老侯眯起眼睛看向斡回河畔,回头喊道:“三儿,你带上两个崽子,往河边摸摸,看看有无异常。注意点脚下,被陷咯。”

“放心。”中年男人打马上前,同样扫视几眼河畔之后,才回头指定两个人。

“你们俩,跟在我身后,咱们一起过去。”

两声“是”传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跟在中年男人身后,不紧不慢朝河畔走去。

“你们五人散开点,眼睛多瞧瞧四周,别跟个呆瓜似的。”老侯回头看到剩下五人有些无精打采,连忙出声呵斥。

“别他妈的等到冷箭插到喉咙里,才知道抬头。”

“是。”剩下五人急忙打马散开,但到底是新人,配合还不熟悉,打马转身的过程中摩擦、碰撞频生。好在几人马术都不算差,很快安抚好胯下的马。

瞥见这一幕,老侯自然免不了怒斥几句。可想到几人到底是第一次,彼此不默契很正常,干脆勒马转身,将彼此间配合的要领细细讲述一遍。

刚刚讲完不久,朝左边跑出去的大牛打马跑回来,脸上表情尽显焦急。

“吁。”

马没停稳,大牛先开了口:“侯、侯爷,我、我那边有情况。”

“什么?是胡人吗?”侯爷一惊,心里暗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是,我看得清楚。”大牛喘了口气,肯定回道。

老侯面露苦涩,咬牙问道:“离咱们多远?多少人?是斥候还是?”

“十里有多;八人;看着像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