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死里逃生
身前惊呼声传来,大牛二牛握着马缰的手皆是一滞,偏头对视,兄弟两人脸上除了震惊,不见其他表情。
虽然江湖中有故言:武夫在成规模兵卒面前,跟拔了牙的老虎没什么差别,最多只能挥爪挣扎、甩尾吼叫。但也得是披甲着盔、整装齐备的兵卒,他们三人可都是斥候啊,别说重甲,就连轻甲都无!
再说了,只有三人,如何成规模?
想到这里老侯心已经落到谷底,“他妈的,成鱼肉了!”
“侯爷!怎么办?”大牛面露惊慌。战场冲杀他不惧怕,可要说白白死在武夫手里,他是决计不愿意的!
旁边的二牛同样咬着牙关,“侯爷,跑也跑不掉,要不然咱们勒马转身,拼上命都得给那条练武的狗一刀!”
“胡闹!”老侯大喝一声。
两军对敌有武夫暗中助阵干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不过如今两军面还没碰上呢,就碰上了武夫,说到底也只能怪三人倒霉,怪不了别人!
贴着马背癫婆两步,老侯暗暗回头看向身后,正好隐隐约约看到马蹄扬起的飞灰里,那个胡人武夫残忍的笑容。
他心里突然迸发一股狂妄,“狗娘养的,真以为吃定我们了?”
话没喊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喊叫。
久在边关对阵胡人,老侯自然听得懂些许胡人的话。刚才那真叽里呱啦,明明白白就是三个字:抓活的!
“草!真把你爷爷我当年猪了?”他心里不忿,边打马往前跑边抽出一支箭矢,弯弓搭箭回头就是一箭。
箭矢离弦,朝跑在前头的胡人武夫回去,速度之快,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可以说,这一箭已经达到了他的最高水准。
可惜,结果很让人失望。胡人武夫只是抬起手一捞,箭矢便被他稳稳抓在手里。
“果然……”老侯看得清楚真切。知道箭矢无效,他果断将弓插回袋里,边低下身体计算距离军营还有多远,边回头观察身后追兵,尽可能不给他们拉进距离。
“大牛二牛,别浪费箭了,没用的。专心控马,别被胡人再拉近距离。”老侯放声高喊,提醒身旁二人。
此时他也想明白了,刚才已经跑了一段路,剩下的绝对不超过十五里。自家军营里同样有武夫压阵,身后胡人武夫绝对不敢闹出大动静,要不然惊动军营里的武夫,他们也得死在这里。
那就赌一把,赌胡人武夫比自己更着急,更怕死!
这是唯一的活路!
打定主意,老侯脸上渐渐露出抹得意的笑容,大手一挥,高喊:“大牛二牛!”
“在!”两人异口同声。
“散开!贴死马背往前跑,离咱家大营八里时喊我!”
两人虽然心中不解,但出于对侯爷的信任,还是左右散开,“知道了。”
眼见三人一点点散开,身后的胡人只是嗤笑,交换过眼神后,同样慢慢散开,成圆弧形朝三人包围过来。
一跑一追,转眼几里路耗过去,两方间的距离越拉越近,刚才还有几十近百步,此刻仅剩下五十步左右。
如此短的距离,使得双方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对方,听到对方的声音。
“大牛,几里了?”老侯眼瞧着胡人跟自己三人的距离不断拉近,急匆匆问。
大牛心里默算几息,抬头喊道:“侯爷,十里左右,不会差太多。”
“草,胡人的马真他妈的快,再过几里必被追上!”老侯咬牙切齿,心里不断骂着。
本来还想等到八里之内再用,如今看来不得不用了。
他心里没底,那玩意对普通斥候效果卓着,但对武夫好不好使,他没试过。但事情紧急,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大牛、二牛,放吧,好歹拖点时间,不然再过几里,咱们必成瓮中之鳖!”
闻言,大牛二牛皆一愣,他俩不是新鸟,岂会不知道老侯说的是什么,可、可面对的毕竟是武夫,那玩意能有用吗?
“侯、侯爷……”两人齐齐出声。
“嗨呀,死马当活马医呗!”老侯没好气呵斥。
“好……好吧。”
两人听完老侯的话,心里想着也是这么个道理。偏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点头,随后一勒马缰,逐渐凑近。
自觉距离差不多了,两人这才低下身体,伸手从箭袋旁边拿出两个插着长长引线的褐色竹筒。
将其夹在腋下,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低头吹燃。凑近点燃引线,待其燃烧得差不多再往身后抛去。
“嘭”、“嘭”!
火光闪烁,炸雷声同时响起。两人身后莫名其妙浮起一阵薄薄白烟,其中还有一股刺激气味散开。
紧追不舍的胡人正想继续往前追,胯下的马突然受惊,仰天长嘶,明显很难受。
胡人武夫胯下的马同样原地徘徊,即便他死死拉动马缰,都没有反应。
“死马,跑啊!”他狠狠抽了几鞭子,马却依然原地徘徊。听着三人马蹄声越来越远,顿时怒上心头。
“跑?你们跑得了吗?来人!取弓!”
接过旁边递来的长弓,他立刻附身抽箭。随后脚踩马背借力高高跃起,周身真气凝聚右手,弯弓搭箭,三只泛着寒光的箭矢瞄向三人。
“想跑?先问过我手里长弓!”
“嘣”弓弦剧烈颤动,三支箭声如惊雷,快得肉眼几乎捕捉不到。
老侯始终看着身后,眼见白烟被三道残影撕开三个大洞,连忙放声高喊:“大牛二牛,躲!”
两人顾不上有没有冷箭射来,立马扒紧马缰,身体完全凭本难倒向一侧马腹,牢牢贴紧。
跑在前头的老侯不敢大意,急忙导向一侧躲避。可惜,箭矢速度太快,再加上提醒大牛二牛两人浪费了点时间,他刚刚侧身,耳边便传来剧烈破风声。
“咻!”
紧接着耳朵里嗡嗡作响,肩头只感觉一凉,疼痛感紧随其后。
“呲!”他右手力气顿失,死死扒着的马鞍也不自觉松开,整个人差点掉下马。
好在他经验足够丰富,左手反应也够快,瞬间拉近马缰,脚上猛然用力踩在马镫上,硬生生止住往下掉的趋势。
半身挂在马鞍上,肩头鲜血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