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跟贺宗没什么交情,能收到请帖都属于比较离谱的程度,去不去都没什么影响。
江若云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江若雨无非就是想跟她炫耀,但一个妾室而已,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更何况江若雨如今受制于人,不过就是一枚棋子,有什么好羡慕的?
偏偏江若雨自己还看不清,以为自己多厉害似的,还想找她炫耀。
江若雨笑了笑,她这傻妹妹,活几辈子都学不聪明。
之后的几天,江若云都一直在家里做自己的事,没怎么出门,没想到黄诗兰却找上门来。
她们之间很是熟悉,彼此间不必送拜帖,直接上门即可。
“阿云,你可有收到贺家请帖了?”
黄诗兰来得匆忙,也顾不上扯别的,直接说了来意。
“收到了。”
江若云点头,却不知黄诗兰前来所为何事。
“我去参加了贺从容的赏花宴,她让我们别出席她爹纳妾的宴会,可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爹和贺宗关系还算不错,说不得是要去的,阿云你们要不要去?”
黄诗兰现在很是后悔,早知道就不会参加那什么赏花宴了,这个季节都没什么花了,院子里光秃秃的啥也没看见,只听着那贺从容一直在骂人了。
江若云摇摇头:“我们不去,一来我家跟贺家没什么交情,二来贺家不过是纳妾,却以此大办宴席,是对正妻的不敬,上不得台面,去了岂不是助长那宠妾灭妻的行为?”
“阿云,你说的对,我娘也是这般说的,觉得我们要是去了便是下了贺夫人脸面,但我爹那头……”
黄诗兰好纠结,她就是想来问问江若云,江若云去的话,她就去,反正跟贺从容交情也不深,可如今江若云不去,她肯定是不想去的,同样也不想让她爹去。
江若云不好左右黄家人的选择,只说道:“没事,你要是不想去,到时候找个借口就是了。我不去还有一个原因是,贺家新纳的妾室,是我的亲妹妹。”
“嗯……啊?”
黄诗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若云,想从她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
江若云点点头:“是真的,她本名叫江若雨,我与她关系不好,之前她与山匪勾结,我让阿烨给她关阜州牢房里给她个教训,没想到有人暗中帮助她出来,还当了贺大人的妾室。”
黄诗兰是聪明人,不需要江若云说太多,就已经猜到背后的真相。
这江若雨明明是个死局,却还能有人相助出来给贺宗做妾,再蠢的那个也知道有诈。
贺家作为第一个对象,想必早就进了对方的圈套,而她们这些受邀的人家,难保不是对方下一个对象。
“阿云,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拉着江若云的手郑重感谢,然后匆匆回家。
之前她还想着江若云要是不去,那她也不去了,至于父亲和家里其他人,他们要去也行,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但如今知道江若雨的身份和她那些经历,她就知道,自己必须阻止家里人去参加此时纳妾的宴席。
回到家,黄诗兰都顾不上回自己的院子,问了小厮知道父亲在书房,直接往那边去。
黄诚刚处理完一些公务,正喝着茶休息片刻,就见闺女来找,招招手让她进来说话。
“怎想起找为父了,可是手上没银子花用了?”
黄诚一向疼爱黄诗兰这个闺女,尤其闺女跟那个没用的书生断了来往,老父亲心怀甚慰,宠爱更多了几分。
“不是的爹爹,您知道女儿跟好友一起做生意,可是赚了不少钱呢!”
黄诗兰笑着走到黄诚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女儿是有另外的事情要跟爹爹说。”
黄诚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小厮,挥挥手让他们下去,道:“好了,如今只有咱们父女俩,有什么话便说吧。”
“爹爹,女儿想与好友合作开一间善堂,是专门给穷苦人家治病的医馆,需要投入不少的一笔钱。”
黄诚一听,笑了,这不还是来跟他要钱的?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又听闺女说道:“那善堂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皇上还赏赐了不少珍藏的医书,只是……善堂是顶着小皇孙的名号开的,将来做了善事,扬的是小皇孙的名。”
黄诚的脸色瞬间沉重下来,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他自然知道女儿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所以,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黄诚双手背在身后,以为闺女想拉着他一起站队。
他是管军器的,加入任何一方,对其都很有利。
可现在不是他愿不愿意加入的问题,而是他担心闺女是被人哄骗才来找他说这些。
他决不允许那些人利用他闺女,简直卑劣!
谁知黄诗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直接在他面前跪下,说道:“女儿知道爹爹是纯臣,只想效忠皇上,女儿做这些事有可能连累到家里,所以,想求爹爹把女儿逐出家门,女儿去外面立个女户,将来便是出事,也不会连累家里。但如果女儿赌对了,自不会不管家里。”
黄诚很是震惊,闺女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意料之外,闺女不是想拉他入伙,而是想跟他撇清关系,这对吗?
“成何体统!”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脱离家族出去立女户,这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往后还有哪家敢娶这样的女子?
虽然他一个当爹的很欣赏女儿能有这般作为,但一码归一码,他不能为了荣华就真的把闺女逐出家门。
开善堂是好事,在皇上那里都过了明路的,何至于此!
“爹爹,女儿虽不是男子,却也同样有野心,赌对了,咱家在京城的地位便可往上提一提,就算是败了,家里也只损失一个女儿,低调沉寂几年照样还能延续祖辈的荣耀。爹,咱们不亏!求爹爹成全!”
说完,黄诗兰重重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