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正在房间里接电话。
许笑爸爸许明宇打来的。
她套着睡衣过来开门,嘴里客套着,“……不用了许笑爸爸,孩子没事儿就好……嗯,对,我感冒请假了……不用不用,那先就这样,我这边有点事,好的再见。”
伴随挂电话的动作,脸上笑容瞬间消散,语气生硬,“干嘛?”
陆骋伸手抱她,她快速退后避开,恨不得围个警戒线。
想走就走,想抱就抱,他以为他谁?
奥特曼吗?
陆骋紧着步子逼近,硬把人搂进怀里,姜宁浑身绷紧,钢铁女战士重出江湖。
直到陆骋闷声说“对不起”。
姜宁以为他是在为刚才酣战中断而道歉,结果又听到他说:“是我不好,没能给到你足够的安全感……没事儿,以后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总之你记住,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就在;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口,我能办办,不能办的我找人替你办,你什么都不用给,甜头也好糖衣炮弹也好,都不用,我只要你高高兴兴的。”
他埋在她颈窝里,呼吸随着话音喷吐在皮肤上,湿湿热热。
姜宁的钢铁之躯再次融化在铁汉柔情里。
太猛了!
她从小到大收过无数情书,也听过很多情话,就数陆骋这一段最没新意最没亮点最朴实无华。
却如同春雨,润物无声,最能沁透人心。
然而几乎是在春雨触地的瞬间,还没来得及往下沁,韩放的脸跃入脑海。
紧随而来的是周家人设计捉j的丑恶嘴脸。
情话诺言这东西,韩放和周竞说得还少吗?
上下嘴皮子一碰,也就费点口水的成本。
姜宁伸手环住精壮的腰身,贴上去,埋进陆骋怀里,眼中无波无澜。
“干嘛对我这么好……”
她软软开口,单纯为了应个景。
陆骋吻她额头,情真意切,“早说过了,我对你见色起意,不对你好点,怕你跑了。”
姜宁一听一过,仅此而已。
两人就这么抱了几分钟,姜宁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陆骋把她抱到次卧的床上。
被子上有陆骋的味道,怀里是陆骋的心跳,姜宁闭上眼睛,睡了个好觉。
再醒来,嗓子奇迹般的好了。
一晃到了周六,姜宁跟周知航约着一早去医院探望简临之,然后去帮简书颜收拾东西。
周家人已经搬走。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简书颜的个人物品和一地垃圾,这个家就只剩承重墙了。
家具家电各种摆件一清而空,连床都没了,土匪打劫都做不到这么彻底。
周知航里外里转了一圈,说话都带回音,“真是……大开眼界。”
姜宁心态良好,“现在省事了,工作量大大减少。”
还想着得抓点紧赶在周一之前把东西收拾完,现在好了,十分钟就能搞定。
拉开主卧的衣柜,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周竞的衣物已经全部带走,包括简书颜好一些的衣服鞋子包包也都没了。
剩下的这些,连收拾都是浪费体力。
得亏这衣柜是嵌入式的,否则姜宁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会把简书颜的衣物都给扔地上,把衣柜一并搬走。
她把有用的资料清出来的,里里外外又转了一圈,看还有没有遗漏什么重要东西。
原来放妆台的位置扔了一大堆空的首饰盒,姜宁眼睛眯了眯,拍下来发给周竞。
姜宁:吃相不要太难看,把陪嫁的金子还来。
结婚的时候简书颜爸妈给她陪嫁了一公斤的金条,还有一大堆金首饰,光镯子就有十几个,素的花的,还是她跟贺婉一起去挑的款式。
贪两件就得了,想全吞,也不怕撑破了胃。
从来到走,前后拢共十来分钟。
出门的时候,姜宁在手机上找了家政公司过来收拾房子,多给了钱,加急。
车停在地库,两人开车带着资料跑了几家房产中介,大概了解了一下市场。
下午选好中介,房子那边也收拾好了,带中介看完房,回去的路上顺道把车开去二手市场。
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差被周家卷走的金件。
周竞下午回的消息,约了个地方让他们过去取。
周知航将信将疑,“真的假的?这么干脆就吐出来了?”
姜宁也觉得蹊跷。
要是没生贪念,犯不着把东西拿走。
拿了又还,透着古怪。
她坐进周知航的宝马,“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眼看就要入冬,天黑得越来越早,到了约定的咖啡厅,天光已尽,城市灯火辉煌。
周竞已经到了,手边放着一个立挺的手提袋。
待两人落座,周竞将手提袋顺着桌面推过来。
周知航拿出里面金色的盒子,打开,十块单重一百克的金条晃入眼里。
依现在的金价,一公斤金条价值近百万。周知航不敢大意,拿出借来的手持合金分析仪,拆了包装一块块的验。
周竞嗤笑,“放心,没掉包。”
周知航把验过的金条包好放进凹槽,讽笑,“那可说不好。”
姜宁拧眉,“就这些?”
周竞往后靠到椅背上,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大家从未见过的痞气,“嫁妆是她爸妈婚后赠予,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能把金条拿过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们也别太过分。”
“过分?”周知航气得拍桌子,“你说谁过分?”
该死的出轨狗,这时候了还想着咬人。
姜宁拉住他,警告周竞,“离婚协议上写得很清楚,知道什么是净身出户吗?还是说你准备让司法机关来强制执行?”
周竞无所谓的耸肩,“谈不妥那就不离呗,继续过,反正已经这样了,看谁更难熬。”
他还要继续生活,之后还要养孩子,就算有错在先,他也主动放弃了房子车子,拿点金银细软又怎么了?
周知航咬牙切齿,“那就试试看,看是你先熬死她,还是我先把你送进去。”
周竞双手环胸,老神在在,“行啊,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
“你**!”
周知航暴起,隔着桌子就要往上扑。
姜宁自然不愿意让简书颜重新回到这段腐烂恶心的关系里,也不愿意让周家人继续消耗她的人生。
“算了。”她拉住周知航,“就当被贼偷了。”
‘贼’在对面微笑起身,“谢谢。”
周知航脸红脖子粗,一双眼睛都快喷火了。
姜宁眼神示意店里的监控,摇头。
五分钟后,周竞站在马路边打车。
白雪给他发消息,让他重新买车厘子,说昨天买的不够甜。
他摸出烟点燃,转身走进商场的地下车库入口,打算乘电梯去楼上超市。
转入拐角,忽然一个细长的化肥口袋当头罩下来。
口袋不大不小,丝滑套入后紧紧束住双手。
周竞被踹倒在地,短短几分钟里,数不清挨了多少拳脚。
等保安听到动静赶来把他救出,施暴者早已逃之夭夭,周竞到医院脱了衣服一看,满身青紫,脸更是肿了一大圈,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