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在老宅吃了晚饭,又跟朱沅约着看了场电影才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佣人站在楼梯口小声嘀咕什么,见到他,脸上闪过明显的慌乱。
“少爷回来了,要吃点什么吗?我们去准备。”
陆驰摆手,上楼去找父母,发现没人,又折下来叫住佣人问:“先生太太呢?”
两个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想说话,被另一个拉住,抢着说:“哦,太太身体不舒服,先生叫了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去了。”
狗屁的不舒服,吵得那么厉害,隔着八条街都听见了。
只是佣人最忌讳议论主家,知道也得装不知道。
陆驰心头一紧,赶紧掏手机给唐丽萍打电话,一路驱车赶往医院。
然而到了病房,在这里照顾的却不是陆晖,而是二舅舅唐元。
“二舅舅。”陆驰主动打了招呼,急切的走到床前,“妈,你没事吧?”
唐丽萍微微摇头,面色十分难看。
红肿的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不用问,陆驰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陆驰盯着她的脸问:“我爸呢?”
唐丽萍紧抿嘴唇,望着窗外不吭声。
唐元伸手把陆驰招呼到病房外,小声说:“没事儿啊,小事儿,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
陆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这不是吵架,这是家暴。”
唐元暗暗掀了白眼。
要不说这是个榆木脑袋呢,打一耳光而已,还上升到家暴了。
怎么个意思,你还要把你亲爹送进局子不成?
唐元也不想跟他废话那么多,假模假式的安抚几句就让他快回去。
“放心吧,你妈这里有我呢,你研究所事忙,早点回去休息,别耽误工作。”
陆驰点点头,进病房跟唐丽萍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坐进车里,他给陆晖打电话,“到底什么事儿,至于你跟我妈动手?”
陆晖在医院被唐元阴阳怪气批斗了一顿,这会儿是又火大又心虚,“你妈那个德行,吵个架有什么稀奇……大人的事儿你别管,管好你的研究所就行。”
陆驰没说话,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那头有电视声,什么男团在挨着自我介绍,像是在放综艺。
陆晖从来不看综艺。
他这会儿应该是在谁家里,而且大概率还是个女人家里。
“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陆晖烦躁的吼。
陆驰严肃警告,“再让我知道你对我妈动手,我就不认你了,说话算话。”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你这是什么话……喂?喂!”
陆晖冲着手机吼了几声,发现已经挂了,愤愤的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臭小子,眼里只有他妈,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白茵扭着性感的水蛇腰走过来,搂着陆晖的脖子坐到他大腿上,“好啦,累一天了,他们不知道心疼你,我还心疼呢。”
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不仅身上有花儿的香味,皮肤更是像花儿一样娇嫩,自从跟白茵在一起,陆晖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他扣着白茵的下巴,在她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还是你最乖。”
白茵差点被口气熏晕过去,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说着漂亮话,哄得陆晖心花怒放。
好在因为肚子里有了,不需要再献身。
陆晖在白茵这儿待到快凌晨了才去医院。
唐元已经走了,留了个护工在这里。
陆晖让护工出去,拿出给白茵带的没吃完的网红店糕点,“阿萍,今天是我不对,冲动了,我向你道歉。来,尝尝,我专门排队给你买的。”
唐丽萍玩手机都快玩得睡着了,硬被拉起来演夫妻恩爱的戏码,一句话都不想说,更不会吃他带来的东西。
怕有毒。
陆晖耐着性子,拿出在路上想好的说辞,“我仔细想过了,你是对的,她现在只说要十万,那是放长线钓大鱼,等孩子一出生,她手里捏着陆家血脉,那会儿才是狮子大开口的时候。所以我想清楚了,这个孩子不能留,反正都有俩儿子了,而且也这个岁数了,还生,让人家笑话。”
唐丽萍淡淡睨他一眼,说:“随你。”
不管陆晖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哄她的,她都不在意了。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之后反而脑子清醒了,知道该去抓什么。
没什么大问题,唐丽萍第二天就出院了,两口子都对此闭口不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晃又是半个月,到了暑热正盛的时候。
姜宁肚子越来越大,食量也越来越大,消瘦的脸终于又长回怀孕前的样子,体重刚好达标。
这天下午,她正跟着老师在舞蹈房练孕妇瑜伽,泉叔突然敲门,叫她出去一下。
陆正勋等在外头,表情有些凝重,“小姜啊,我有个老朋友,怕是不行了,我得去见见他。我给阿骋打了电话,他开完会就回来,你自己在家没关系吧?”
虽说家里进进出出都有人,但毕竟没有家人,陆正勋还是有点不放心。
姜宁笑着摇头,“没事的爷爷,我今天有点累,一会儿练完就去休息,等我睡醒陆骋差不多就回来了,您放心去看老朋友吧。”
一个走一个回,中间最多也就两个小时的空当,又是在自己家里,能有什么事儿?
“那你上下慢着点儿。”陆正勋又叮嘱了几句,才在阿泉的搀扶下出门。
上了车,陆正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家里得有人盯着,于是留下阿泉,另外叫了个得力的跟着他。
送走陆正勋,阿泉折身回别墅。
他留下的主要任务就是照看怀孕的姜宁,姜宁在楼上睡觉,他就在楼下守着,随时等着听招呼。
突然,一个佣人匆匆跑来,说莽仔好像不太对劲,像是吃错什么东西被毒翻了。
莽仔是陆骋的狗,姜宁也老是逗着它解闷儿,自然是要用心照顾的。
阿泉忙跟着佣人来到后花园。
后花园里,园艺工人正在给榕树剔底枝,免得人从
阿泉绕过堆积的树枝,叮嘱大家注意安全,又往前走了一段,在绣球花丛旁看到了歪着身子倒在地上的莽仔。
莽仔口吐白沫,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看到他过来,狗子发出防备的低吼。
“莽仔,你——”
阿泉蹲下身,话没说完,后脑就挨了一下,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另一边,姜宁练完瑜伽,回房间冲澡换衣服,躺床上打着哈欠给陆骋打了个电话。
陆骋正在回来的路上,还有半小时左右到,姜宁困意来袭,叮嘱他慢点开车,就挂了电话。
今天路况很好,一点都不堵,陆骋比平时快了一点敢到家,进门后余光瞟到有人开着垃圾车从旁边小道经过。
他叫住对方,“怎么这个点儿收垃圾?”
对方把口罩拉到下巴下,“回少爷,后花园打了很多树枝,泉叔让我们清理掉。”
是个生面孔。
不过陆家都是一早一晚收垃圾,几乎不会让他碰上,看着面生也正常。
陆骋没再多说什么,上楼去找姜宁。
回到房间,被子是掀开的,没人。
陆骋叫了几声,没人应,转一圈回来,发现姜宁的拖鞋还在床前放着。
一只进了一半到床下,另外一只倒扣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陆骋直觉不妙,心一下子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