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现在告诉长旭?”
霍长鹤沉吟道:“我来和他说,我看他对这次的事还挺在意。”
弟弟一向聪明敏感,心思细腻,霍长鹤盼他成才,更希望他平安无忧,看得出来他现在是放下读书人的架子,在认真专注地做一件事。
以前在流放路上,可能为了生计,为他分忧,让母亲放心,但现在,是真心热爱。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霍长鹤不想因为一个于清悦就功亏一篑。
颜如玉略一思索:“先不用告诉他,我已经吩咐下去,盯住于清悦,到时候她做的纸,我都会检查,如果有毒,就抓她个人赃并获,到时候再告诉长旭不迟。”
“如果她不会……那就等等看。”
霍长鹤点点头:“好,就依玉儿所言。”
颜如玉轻扣桌面:“于清悦,不足为惧,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楚,玄清道长,到底是怎么能够预知未来的。”
“华灿在哪?”
“在大牢,我派了暗卫,单独关押。”
颜如玉道:“我要见她。”
华灿这两天过得并不舒服,以前在老里正家,虽然穷苦,但好歹衣裳是干着的,房屋是暖的。
但现在在大牢里,又冷又脏,还饿,关键是,她的蛊也要喂养。
现在牢中,没有别的,只能用血来养,她又有多少血能够这么耗。
看到颜如玉时,她眼中都冒出光。
只要肯见她就好,见她就能谈,就有希望。
颜如玉看到她眼中的光彩,就知道回来先晾着她算是晾对了。
“你来了。”
颜如玉问:“怎么?你很希望见到我?还是急着去关外?”
“我说过,我不去关外,”华灿咬唇,“你那个手下呢?他的身体怎么样?”
霍长鹤接过话:“他的事,你不必操心,本王说过,天底下不是只有你懂那些,想以此来要挟本王,你还不配。”
华灿用力抓住牢房木栏:“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管手下人的死活,说什么有办法,其实就是让他找个地方等死,或者,你们已经一刀杀了他。”
颜如玉脸色微沉:“他死没死,你不知道?”
华灿一噎,她当然知道,子母蛊,是生是死,她最先感应到。
颜如玉见华灿神色一垮,再见她脸色憔悴,嘴唇上还有未干涸的血,就知道她的日子不好过。
沉默一瞬,突然干脆而严厉地问:“华灿!你究竟是什么人?”
华灿一愣:“我……”
“墨先生让你来干什么?”
“就是来鼓动大朝村。”
“那你为什么不去关外?关外有什么让你那么抵触害怕?是不是怕墨先生知道你任务失败,追杀你?”
“不,不是……”
“玄清道长是你什么人?”
华灿再一愣:“玄清道长?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他怎么说预言是你告诉她的?”
“预言?什么预言?”华灿更懵了。
“难道墨先生手下还有其它人会预言?”颜如玉追问。
“没有,”华灿摇头,“墨先生手下能人异士是不少,但没有什么会预言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倒是自信,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你不知道的就没有?”
华灿有点不服:“我的确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是我家宫主……”
话未了,华灿惊觉说得多了,收住后面的话,紧抿一下嘴唇。
“我家先生一直很重视我,我的确是知道。”
颜如玉敏锐抓住那两个字:宫主。
她不动声色:“那你说,为什么不去关外?”
“我说了,如果去,没了蛊粮,我会死,你那个手下,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