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楼下围着一群好奇的民众,热闹的讨论着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物受伤了,竟然启用军用直升机将人送回来。
那晚,谢音被推进手术室后,林院长亲自操刀,所有相关科室的人都进去了手术室。
何铮来到医院后,看着沈秉洲靠在手术室外的墙边,手里拿着一条项链。
他手臂上还流着血,衬衣也是破的,身上还沾着很多污泥。
何铮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走过去后,看到他眼睛都是红的,轻声劝说:“沈董,手术要做很久,您要不…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我在这等着,有什么结果随时告知您。”
沈秉洲看着手术室的门,轻摇了摇头。
过了几秒,他把项链递给何铮:“这里面有定位器。”
谢音进手术前,护士将她身上的装饰品都卸下来递给了他。
他随意查看了一下,就发现了端倪。
何铮接过项链,表情震惊:“这是…谢小姐身上的?”
“嗯。”
“她要…害您吗?”
沈秉洲想都没想,正声说:“小音决不可能害我。”
“她是被沈荡利用,并不知道这里面有定位器。”
何铮点了点头。
沈秉洲声音有点哑:“你先回去吧,有事叫你。”
“好,您注意身体。”
何铮走后没多久,陈老爷子就打来了电话,开口先关心了一下他的情况。
沈秉洲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垂着头说:“外公,我没事。”
陈老爷子见他没事,便放了心,语气严厉的说:“你孔爷爷打小就爱惯着你,你不像话,他也由着你来。”
“除非军事演习,那军用直升机能随便往京州开吗?”
沈秉洲轻声解释:“外公,小音伤的重,我顾不了那么多。”
陈老爷子:“小音是谁?”
沈秉洲顿了几秒,才道:“孔爷爷…收的关门弟子。”
陈老爷嗯了几声:“我有点印象,他今年一月来找我喝酒,提过这事。”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为她坏了规矩,还有兆川,回头我就打电话说他,越老越糊涂。”
沈秉洲:“这事跟老爷子没关系,都赖我。”
“行了。”陈老爷子声音带着训斥:“事情都发生了,追责没用,明天让兆川以平州军区的名义发个公告,就说今晚是突发的军事演习。”
“好。”
沈秉洲准备挂电话时,又听到他问了一句:“…你舅舅回京州,你俩见面了吗?”“见了。”
陈老爷子冷哼一声:“你们俩现在串通一气,什么事也不跟我商量,临到头了才通知我,让我帮忙。”
沈秉洲低着头不说话。
老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洲儿,外公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舅舅跟我置气,现在是不结婚不要孩子,以后陈家就你一个独苗。”
“你想干什么,只要是利于你发展的,外公自然会全力支持你。”
沈秉洲温声说:“我知道。”
陈老爷子:“你知道就好,别每天让我操心。”
“嗯,您放心。”
电话挂断后,沈秉洲抬头看着医院冰冷的天花板。
谢音那场手术做了很久,沈秉洲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何铮打来电话时自己后背很僵硬。
何铮在电话里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沈秉洲发现自己竟然听不进去,脑海里映出的全是谢音脑袋上鲜红的血。
甚至何铮说完后,他都不记得他说了什么。
沈秉洲垂头,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阿铮,算了。”
“你能处理的看着处理,处理不了事的先推掉。”
“好。”何铮关切的说:“您照顾好身体,明早我给您拿几身换洗衣服来。”
“嗯。”
凌晨一点,医院的手术室外异常静谧,和沈秉洲同样失眠的还有沈荡。
沈荡站在二楼,手臂搭在栏杆上,看着一楼刚进门的周平,问:“打听到了么?”
周平脸色不太好,在柜台上给自己倒水,仰头看他:“派出去的人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尸体让平州军区处理了。”
沈荡沉声说:“我是问你谢音的情况怎么样?”
周平叹了一口气:“京州总院的林院长亲自操刀,估计伤的挺重的。”
沈荡心里一滞,手心微颤了一下。
周平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她是为了救沈秉洲,才受的伤。”
沈荡神情微变,说出的话让人辨不出情绪:“…她就那么爱沈秉洲吗?”
爱到愿意为他去死。
周平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含糊的说:“也许吧。”
沈荡从地上抱起猫,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压着心里难以忽视的闷痛感,眸色渐沉:“她最好这次就死了。”
“免得我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