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老爷们儿坐在客厅里吃饭喝酒,一片烟熏雾缭。
初黎和她的大伯母被挤在了边上。
不同于男人们穿着清凉的背心裤衩,她穿着长衣长裤,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待在一个角落里。
但即便裹得严实,照片中,还是能隐隐看到她肤色白皙的手背上,有一条红痕。
那红痕顺着她的手背一路往遮掩严实的手臂上蔓延。
怎么会这样?
分明前一年,她还是那个在中央大剧院舞台上令人瞩目的芭蕾舞少女。
她展开双臂的时候,像是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天边的那抹光。
然而,那会她却蜷缩着在晦暗的角落,不见天光。
周振邦还想说点什么,贺南序已经将手机熄了屏。
周振邦以为他看完了,伸手就要去拿回手机,可却见男人手上一个避让,五指一松,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周振邦不敢置信地盯着跟前的人,眼珠子睁得圆鼓鼓的,“你什么意思?”
“你拍她这么多照片?”男人声音冷漠,如同结了一层冰霜。
周振邦一开始还笑嘻嘻的,“是呢,拍了不少。”
“你偷拍她。”
不是反问,是肯定。
周振邦扬起的嘴角一下就落下了。
“什么叫偷拍啊?我是拍了她什么见不得人的照片吗?”
“这句话就要问问你自己。”
“我……”
周振邦没有办法直视男人的眼神,准确点来说,是他一看着男人的眼睛,就连撒谎都不利索。
被压迫到极致,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大着舌头说,“你……你到底是周初黎什么人?你要不是他男人就滚开点,别来烦我!”
“把所有照片交出来,然后滚出京州,别让我再看见你。”
话是这么说。
可谁知道……他能不能活着离开京州?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你……”周振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他骂骂咧咧地绕过贺南序想要往家里跑,可没想到才跑了几步,前方就跑出来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直接摁住他,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墙上一砸,砸的头破血流。
一声哀嚎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尖锐刺耳。
周振邦完全被砸懵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周初黎才这样对我?周初黎那个小贱货是不是找你告我的状了啊?行,既然她要做的这么绝,那就别怪我狠心无情,老子就算下地狱也要拉着她……”
周振邦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贺南序的保镖手持一根铁棍直接砸在了周振邦的腰间,像是要将他拦腰截断。
周振邦面目狰狞的趴在地上,像是一条蛆似的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一阵嗷嗷喊疼的声音。
被血模糊的眼角余光中,他看见那个男人站在阴暗的光线里,咬了一根烟在嘴里,拢着火点燃。
他阴森森的。
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活阎王。
“给你三天的时间,拿着你手上有关她的所有东西来找我,不然……你等死就行。”
凌晨一点。
睡在卧室里辗转难眠的初黎,隐约听到一阵动静。
她连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大厅的监控,发现正是贺南序回来了。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监控。
只见贺南序同样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某个静止的画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看见很少抽烟的贺南序,坐在那连抽了好几根。
在那一盒烟见了底,他想再去开一包的时候,初黎终于按捺不住,收起手机,拉开房门,快步往大厅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