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每一步，都暗合天地韵律，适应某种节奏，众人只是抬眼看去，便只觉得一股压迫感，直接罩在心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无数武者和术士，皆是齐声惊呼。
“林擎苍，那个就是林擎苍！”
“当世第一宗师到了！”
林凡这一到场，便顿时吸引全场的目光，而严家和韦家的众人，目光早就锁定了他。
这是严景涛和韦中平，第一次见到林凡！
他们虽然不知道林凡有多强，但能够被尊为当世第一宗师，在他们看来，必定跟刘金水这类苍穹榜上有名的极境宗师一样，都有着强大气场。
可是，当他们看到林凡之时，却发觉自己错了，错得何其离谱！
在林凡的身上，他们看不到任何上位者的威势，有的，仅是一股与众不同的淡然！
但正是这股淡然，却直击他们的心脏！
这就好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天神，在俯瞰芸芸众生，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他们对顾清河，算是较为熟悉，经常在凤凰山上跟顾清河讲茶论道。
但即便强如顾清河，他们也没有在前者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一毫林凡现在的神情！
这一刻，严景涛和韦中平对视一眼，他们突然后悔了。
若是再重来一次，或是早些见到林凡，他们必定不会去力求顾清河出山，只会将事情定格在严华学身死、韦成航重伤那一步。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林凡刚刚行到半山腰，无数武者术士，皆是拱手行礼，为这位当世第一的宗师正名！
林凡对此，却是眼角都没有扫一下，继续前行，甚至严景涛和韦中平这两位港岛上流圈的元老，他都没有当做一回事！
因为，他的心神，此时已经被山巅之上那道盘腿而坐的身影所牵动。
此人，看上去四十岁许，但仔细看去，却又觉得七八十岁，面上时而红光满面，时而老态龙钟，竟是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之间切换。
唯独不变的，是他的一双眼眸，清澈纯净，不带丝毫杂质，宛如能够洞悉世间一切。
林凡不用问，便知道此人的身份！
龙国南方术法第一人，港岛第一玄门大师！
顾清河！
只因为，相距尚且百米开外，林凡便已经感觉到了此人体内，那如渊如海，磅礴似汪洋的精神力。
林凡在山脚下发声之时，顾清河并未回应，直到林凡刚刚行过半坡，他这才微微睁眼。
“林道友，你来了！”
他面上带着微笑，宛如在慰问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般，丝毫看不出，林凡于他之间，有杀徒之仇。
林凡没有说话，突然一步迈出，身形竟不是往前，而是往上腾挪，贴着山壁木枝，竟然就这样无处借力，直接攀上了剩余的数十米山峰！
看到这一幕，下方的无数武者术士，皆是骇然失色。
“御气行空？这是传闻中圣境方才拥有的手段吧？”
“不对，林擎苍并不是纯粹的御气行空，而是以内劲改变自身重量，跟周遭空气形成反作用力，将他推上山巅，但即便如此，此人的内劲修为，以及对内劲的掌控程度，已达前无古人的地步，无愧是当世第一宗师！”
众人惊叹不绝，而林凡，此时已经站在了凤凰山巅，脚下踩着方圆百米的天然石台，直面前方盘腿而坐的顾清河。
“顾清河，我说过，斗法之争，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你准备好领死了吗？”与顾清河的彬彬有礼不同，林凡开口便是直入山门，毫不拖泥带水。
顾清河终于是在此时站起身来，眼中现出少有的惊异之光。
“人人都说，林擎苍为当世第一宗师，修为堪比传说中的圣境，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只是这一战，你不该应的！”
他的面容，突然正色了几分，眼中射出玄冰般的寒芒。
“或者说，你不该在这凤凰山巅，与我一战！”
林凡对此，却是轻蔑一笑。
“你的废话，太多了！”
“动手吧！”
话音落下，林凡动了。
只见他脚步一踏，直接踩在了石台的最中央，整个凤凰山巅，忽而狠狠一颤，而后周边的无数灌木与草木，竟是纷纷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碾成了碎片。
而后林凡握拳回拉，猛地打出，无数草木碎屑，在这一刻汇聚而来，纷纷包裹在林凡的拳风之中。
无数人只见到，一条翠绿色的拳风龙卷，从林凡面前奔袭而出，连绵三十米开外，直直朝着顾清河脸上砸去。
八荒九式第一式，森流层劲！
面对顾清河，林凡没有丝毫留手，出手便是绝技！
顾清河此时，脸上终于透出一丝凝重，看着那奔流而来的拳风龙卷，他双手微抬，在身前连续按下三个印结。
“巴！”
“嘛！”
“哄！”
一连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那竟是佛家的古经口诀。
而在他吐字之间，其身前，竟是突然现出三道屏障！
第一道，呈现纯白色，乃是山巅云气所凝！
第二道，现出碧绿色，为无数树枝植被的木气！
第三道，现出淡黄色，是山巅土石砂砾所化！
“一字成阵，那是一字成阵啊！”
下方一些修为精深的术士，直接惊叫出来。
术士的修为高低，便是精神力的比拼，而修为强大的术士，精神力一起，便能够心随意转，凝结阵法！
阵法凝结得越快，表明术士的精神力修为越高。
三十年前，传闻顾清河已经达到了“六字真言为一阵”的地步，就是说，他能够在六个字之内，凝结出一道完整的阵法。
但现在，顾清河却是吐一个，凝结一道阵法，三个字吐出，凝练三道阵法屏障。
这便是传闻中，入道境最巅峰的层次，一字成阵！
而此时，林凡的拳风龙卷，已然撞了过来！
“咚！”
闷响传彻，只见拳风龙卷，先是撞散了第一道屏障，又冲碎了第二道屏障，最终跟第三道屏障撞在一起，两者同时消散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