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生母再是卑贱,还不是您睡了她?您若管得住下半身何至于生出儿臣来?亦如今日,您若能管住下半身,何至于让一个小小的宜妃给算计了?!
既然一直都觉得我是您的耻辱,当初为何不将我生母一刀砍死?为何还允许她生下我?不就是怕毁了您一世的贤明?
您一方面嫌弃着儿臣的出身,一方面却又允许儿臣培养自己的势力,不就是怕无人牵制太子,让他一人做大?从而架空您!
父皇您是天子,最是善于平衡各方面的势力,是您助长了儿臣的野心,可现下看见老四甚至那个见不得光的沈宴个个可足挡一面,却又反过来觉得儿臣碍了您的眼,欲处置而后快!
天底下没有您这么偏心的父皇,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豫王对老皇帝的怨恨不是一两日,他明明和燕驰野、燕少阳一样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却总是因为出身问题而被人嘲笑诋毁。
他生母是卑贱,可那是他能选择的吗?
再者,燕驰野的医女生母,燕少阳的庶女生母,又有多高尚?
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老皇帝看着偏执疯狂的豫王,气笑了:“你这孽子,出身是不可选,但是朕让你残害手足的?是朕让你勾结盐官贪墨的?你自己心术不正,妄图存有不该有的心思,却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评判他人?早知如此,朕当初就应该活活掐死你!”
大声说完这些话,老皇帝气得咳嗽起来。
给他包扎伤口的杨炜,赶紧按住他的伤口,低声劝解道:“陛下,当心伤口,您莫要动怒......”
老皇帝体力也到达极致,他一屁股瘫坐在床,怒瞪着豫王。
豫王却又是忽而轻轻一笑:“父皇,莫要再拖延时间了,整个皇宫都已经被儿臣团团围住了,太子?您以为他会来救您吗?他可是比儿臣都巴不得您死呢,当初可是他的母后害死您最心爱的二皇子呢,但儿臣就不一样了,您若签了这传位诏书,儿臣可以让您当太上皇颐养天年的。”
老皇帝捂着伤口,气得胸膛起伏道:“孽子,做梦!”
转身望了一眼刀光剑影的窗外,豫王眯了眯眸子,便摆手下了命令:“给本王上,押着老皇帝签传位诏书!”
“孽子,你敢!”老皇帝也是个硬性子,即便敌我力量悬殊,他依旧威严命令道,“给朕将这孽子拿下!”
随着二人的一声命令。
豫王的暗卫和龙甲军厮杀起来......
与此同时,后宫的争斗也是异常火热。
五公主和福恩长公主正带着护城军火速控制住整个后宫的妃嫔来。
五公主目标单一,瞅见七公主,上前就要打爆她的脸。
七公主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人手不够,却还是提裙与五公主扭打在一起,气得五公主破口大骂:“狗日的摘星,你如今都是阶下囚了,竟然还敢同本公主动手?看本公主今日不打爆你的脸,看你还如何勾引小项将军?!”
五公主一声令下,护城军持刀上前制服住七公主身边的太监和宫女。
看着七公主被两个护城军一左一右钳住,再也动弹不得,五公主好不得意,她上前对着七公主的脸就是一顿左右开弓。
不到一盏茶功夫,七公主原本娇俏的小脸就被打成了一副猪头脸。
看得太后忍不住微锁眉头,怒喝一声:“芊月,住手!”
五公主燕芊月听到太后的怒喝,身子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方才一脸嚣张的模样,她看向太后,语气满是嘲讽:“皇祖母,孙女儿奉劝您老人家还是少管闲事,您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呢!”
太后满脸阴沉:“芊月,你放肆,哀家再如何都是你的皇祖母,哀家命令你停止对摘星的殴打!否则,到时候等皇帝平息这场战乱,哀家定是第一个不饶你!”
五公主到底年岁小,即便平素嚣张跋扈惯了,可面对太后这个宫斗最大的胜家,还是难免会气场不足。
但福恩公主就明显不一样了。她上前欲掌掴太后,却反被太后身旁的玉玑姑姑给抬手拦住,玉玑瞪着眼睛道:“放肆!”
福恩公主先是一愣,旋即便开口讽刺道:“放肆?当你家主子现在还是太后娘娘呢,她现在不过乃阶下囚,待豫王搞定皇上那边,你们统统都得死!”
玉玑闻言,怒声骂道:“长公主,太后娘娘和陛下待您从来不薄,您为何却要恩将仇报反过来帮助豫王助纣为虐呢?您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太后娘娘和陛下对您的提携?”
福恩公主乃当朝长公主,同时也是鲁国公府夫人,鲁国公世子朱逸的母妃。
玉玑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她瞬间整个人都炸了:“不薄?助纣为虐?提携?你们二人怕不是忘了我夫君是如何死的?我儿子又是如何腿瘸的了吧?”
玉玑道:“那是国公府小世子爷意图冒犯镇北侯府郡主,乃是咎由自取,与太后娘娘和陛下无关,长公主不该是非不分!”
福恩长公主恼羞成怒道:“那贱民致使皇亲国戚残废,就该被凌迟处死,可皇上却因宁王的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放了那贱民,然后又双标对本公主夫君实施所谓的刚正不阿的大燕律法,将其发配至遥远的北疆,可怜他一大把年纪在大理寺受到磋磨,根本就没能活着走到北疆!
我那时给我夫君求情时,陛下在哪里,太后娘娘,我的‘好母后’又在哪里?哈哈哈......不薄?提携?不过是做样子给世人看的,到底不是亲生的,如何能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福恩长公主的脸有些扭曲。
透过太后,她寻找起唐筠来:“长宁郡主呢?躲哪去了?既然宁王为那贱民请命害死本公主的夫君,那本公主便让他的孩儿也不得好死!”
躲在床底下的唐筠瑟瑟发抖。
她紧紧抱着已经显怀的腹部,满面的无奈和恐惧。
她想说她腹中的孩子和燕驰野没半分关系,求长公主能把她当成个屁放了,她真的不值一提的。
但她知道,即便她说出来,长公主也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她才刚和沈宴相知相惜,她真的不想死啊。
她还想和沈宴生生世世在一起呢。
沈宴长得帅,而且性子也好,她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他哦......
一旁的上官柠也如福恩长公主所想一般。
虽然她知道唐筠腹中的子嗣或许不是燕驰野的,但到底她们二人从前喜欢过一个男人,且相互针对过。
想起在长留村,燕驰野带给她的耻辱,她就想在顾瑶那个贱人身上加倍还回来。
既然便宜了顾瑶那个贱人,那便就在唐筠这个贱人身上讨还回来。
见护城军搜寻不到唐筠,她便给福恩长公主提议:“那贱人平素最是孝顺太后,不如以太后相威胁......”
玉玑想要破口大骂,却已率先被一护城军一脚踢倒。
“玉玑!”看着倒地的玉玑,太后大喊一声,她怒瞪着上官柠和福恩长公主,眸中满是怒意,“你们二人疯了不成,筠儿早就出宫去了宁王府,根本就不在寿康宫!”
福恩长公主嗤笑一声,随即命令护城军掌掴太后:“长宁郡主,你若不出来,本公主就一直掌掴太后的脸!”
只一巴掌下去,躲在床底下的唐筠便就再也藏不住......
她是想护住自己腹中的孩子,是想活着见到沈宴,但她却无法无视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是这个后宫,不,是这个天下,最宠爱她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便从床底下缓缓爬了出来,即便身子怕得发抖,但她依然开口乞求道:“长公主,我在这里......求您不要难为太后娘娘......她老了,禁不起折腾的......”
垂眸望着唐筠已经显怀的腹部,福恩长公主和上官柠二人皆是脸上一片狰狞。
二人几乎同时向唐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