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时下班 作品

第219章 219 她顽强恣意,她羡慕不已

书房,余欢喜抓耳挠腮刷真题,避免自己忍不住玩手机,充电时顺手放在了客厅。

被庄继昌突然一打搅,心思不再英语上,自然听见外头桌面振动。

“昌哥,帮我拿一下,”余欢喜没转身,想想交代说,“看看什么事。”

工作手机没有不能给他看的。

言下之意是无关紧要的别影响她学习。

庄继昌颔首,默默踱到客厅,弯腰拾起手机,几秒而已,低频振动接连不断。

是谁。

表达欲这么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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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昌狐疑着,解锁屏幕,系统自动跳转,ching头像顶出来,新消息收取中。

唰唰。

唰唰。

十几张照片如平地泛起波澜。

马代日落海景,鲨鱼浮潜,游艇海钓,永利皇宫一掷千金,粉红雪山堆满房间。

澳门的夜晚纸醉金迷,喷泉溅起水雾,她跳脚躲他怀里,笑魇如花。

刹那间,记忆重叠。

人生何尝不是一场豪赌。

“……”

忽然。

又一条新消息,微振触感拉回他思绪,不带犹豫,庄继昌点击照片,全部删除。

ching到底想干什么。

庄继昌皱着眉,薄唇微抿,面容冷峻,一如北京三九的寒风,凛冽刺骨。

-

“昌哥,谁呀?”余欢喜溜达出来,遥遥见他愣在原地,下意识收住脚步。

她轻轻唤他:“昌哥?”

“……”

庄继昌手指一蜷,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转身,同步摁灭屏幕,候她过来。

“不知道,”他抬眸看她,笑容浅淡,递手机一哂表示,“忘了你密码。”

闻言,余欢喜不经意斜扫一眼。

“ching姐?”她看到一条新消息,拧眉点开,茫然不解地偏头瞧他。

蔡青时忽喇巴的找她做什么。

“她还是传统业务部的总经理。”庄继昌双臂抱胸,抬颔,目光远远瞥她屏幕。

刚没来得及看最后一条。

他莫名一阵心悸。

话音未落,余欢喜认同地点点头。

没错。

蔡青时实际才是她正牌直属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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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edom,not you】

无聊非你?

余欢喜一脸懵,英文白学了。

正要回头,庄继昌倏地自身后环住她,下巴抵住肩窝,双手抓着她腕子。

“ching姐她——”打什么哑谜。

庄继昌顺势瞟向屏幕。

心脏跳漏一拍。

她懵然,他却明白何意,完整的是句英文,it"s not"only you,just boredom

哪有什么非你不可,聊胜于无而已。

庄继昌脸色阴沉,眸色渐黯。

蔡青时疯了!

-

余欢喜:“ching姐发错了吧?”

说着转头,他发间淡淡香气熟悉又撩人,她伸脖鼻子蹭了蹭。

“嗯,甭管她,不想无关的人。”庄继昌顺着她话头,整个人向前探了探。

两人贴紧。

庄继昌双手攥着她手腕,仿佛控制着提线木偶,他手一抬,措手不及,她手一松。

电话砸在沙发上传出闷响。

庄继昌与她十指紧扣,手臂在空里划了个圈,将人丝滑锁进怀里,耳畔气息温热。

“要不在这儿?”他找她的唇。

“别……”余欢喜嚅嗫,半推半就,“我还学英语呢!”

庄继昌发顶蓬松,扎得她脸颊发痒,被他箍着,下意识一缩脖子,躬身躲了躲。

不经意的触碰最要命。

他心旌动摇,手臂锁的更紧,好像一用力就能将她拎起来,轻而易举。

“还学什么学啊!”庄继昌哂笑,调侃道,“北外那仨研究生刺激你啦?”

四合院里,他视线追随她,一刻不松。

亲密小圈子聚会,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老赵比summer懂事,请了二场赔罪。

叶未山那么挑剔的人,纡尊降贵加她好友,着实始料未及。

她是他一手调教,他既欣慰,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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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可以不学了,学点别的吧。”

余欢喜别过头,“学什么?”

庄继昌终于找到她嘴唇,低头深深吮吸,未几,克制低喘一松,贴着她耳朵。

“学……”

他说了三个字。

闻言,余欢喜脸色微变,被冒犯地牙根紧咬,胸腔腾地升起一团怒火。

她厌恶地阖眼,别过头去。

背后视觉差,庄继昌看不到她的脸,以为害羞,愈发畅快,舌尖极尽挑逗。

“……”

他的呼吸洒在脸上,余欢喜眼底湿润,咬唇屏息,试图稳住心神。

比眼泪先涌出来的是勇气。

“……”

夜,朝北的落地窗映出相拥的轮廓。

余欢喜眼神逐渐锐利。

真正给她撑腰的,是广博的学识,稳定的情绪,足够的钱,和打不倒的自己。

谁也不能在她世界只手遮天!

先让他赢。

再让他死。

-

下一秒,余欢喜扭脸看他,羽睫润湿,更显风情万种,她回吻他。

“学就学。”

“矫情!”

庄继昌轻佻一笑,打横将她抱起。

心事就地清算。

梦里溽热,挥汗如雨,一滴一滴,滑向渐行渐远的十字路口。

-

今晚,月色清冷氤氲,流云滚滚,沙沙风声像一根绣花针,缝补破碎的美梦。

蔡青时公寓书房,台灯亮着,笔记本电脑照片屏保轮播。

ching垂头发呆。

黑胡桃桌面,手机下压着一张病危通知书,隐藏相册里,密密麻麻的记忆围城。

和庄继昌的三个月,后劲巨大。

金字塔尖的人夜夜笙歌,香港太平山顶,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会站上山巅。

她并非对他念念不忘,只是那段经历,无时无刻影响、撕扯、裹挟着她。

当无法释怀,只能试图用更宏大的世界去稀释它。

可是。

她后来才发觉,玻璃杯里的风暴,在泳池里不值一提。

母亲病逝,与父亲割裂,那时的沉没成本太高,没有退路,她只能被迫向前。

现在。

父亲用他所剩无几的人生逼她回头。

回忆如刺,生生地痛,痴痴地疼。

蔡青时抬手一抹眼泪。

入行八年,她怎么甘心停下脚步,然而,她又不得不,再一次面对相同的抉择。

人生真的很玄妙。

未完成的课题,总会重复出现,像是一种提醒,直到给出新的回应。

父亲病危,事业告急,她只能选一个。

可哪一个她都舍不得。

-

倏地。

笔记本电脑屏保轮播画面一闪。

一张照片,去年底年会大合影,百十号人,她一眼锁定余欢喜。

想起海蓝色冲锋衣,她忍俊不禁。

看着余欢喜笑脸无邪,一个危险念头,悄然浮现——借刀杀人。

她可是蔡青时,佳途云策唯一的ching姐,亲手埋葬自己八年努力,她做不到。

那么。

借余欢喜这把快刀,替她斩断不舍。

-

蔡青时眼底渐明。

如果余欢喜够聪明,就不会拒绝。

想当初,三言两语相中她,未尝不是因为她像曾经的自己,甚至比她还像她。

名利场上。

最容不得两颗真心惺惺相惜。

她恨她利用也好,虚伪也好,今次一并补偿。

就像去年此时。

陈权托孤,换她远大前程;如今,她亲手将“把柄”交给她,保她平步青云。

他们,都有一颗熊熊燃烧的野心。

他们,如荒原野草,生生不息。

他们,即使满目苍凉,也会大杀四方。

如果余欢喜真的像她,就会发现,庄继昌的爱,根本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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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青时双手微微颤抖。

想定后,她攥了攥拳,坚定打开相册,挑出几张和庄继昌早年的亲密照。

发给余欢喜。

凤城第一野导小黄牛,拿照片去搞事情吧,看你的了。

消息挨次发送。

她活得顽强恣意,叫她羡慕不已。

她格外迷人,因为她一直在做自己。

突然。

想起尖沙咀地铁站,余欢喜夸张的自拍杆,又怕她看不懂,蔡青时一噎。

补充一条:【boredom,not you】

这是她最大的诚意。

放下手机,蔡青时失笑,如释重负。

她泡了个澡,结果。

在浴室摔倒了。

妈的,人就不能做件好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