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昔也走后，木行歌才瞥了眼包间外面：“偷听够了没？”
安慎笑嘻嘻地走进来：“刚好路过嘛，怎么能说是偷听。”
木行歌没理他的胡话：“来做什么？”
“真的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嘛。”安慎耸耸肩，“话说你徒弟已经见到那小家伙了？”
“是啊，还被拐到皇宫里去了。”
安慎笑了笑：“这样看来，小猫说的‘十年’可一点也不准呢。三年就见到了，北冥遮那家伙还特意变化了去告诉小家伙。”
门外扔进来一块小石头，轻轻砸在安慎后背：“我又不会算卦，谁知道十年准不准。”
安慎假装吃痛地叫出声来，转身看向北冥遮：“你个孽徒，有你这样对待师父的吗？”
北冥遮抿了抿嘴唇：“是吗？那刚才是谁在背后打趣我？”
安慎说道：“这怎么能算打趣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北冥遮小声“切”了一下，说道：“还有，我变成善济是因为八尾的嘱咐，不然谁要特意变化去告诉他。”
“是是是，然后你就原封不动地把小猫说的话说了一遍，也不管对不对。”
“我又没学过算卦，对不对跟我没关系。”北冥遮冷哼一声，抱胸看着安慎。
安慎在木行歌边上坐下：“话说回来，小猫怎么对那两个小孩的事这么上心？自己变化了送锦囊不说，还提前好几年就把这些事安排了，专门请木行歌在那天去悬崖底下等着。
再说，都这么上心了，为什么不干脆让我们直接把他救下，还省得小孩失忆。”
北冥遮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反正……他也不在了。”
安慎看着北冥遮沉默了一下，而后换上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对了，反正木蓉也要来，咱四个好不容易聚一起，要不要一起玩玩？”
木行歌语气里带着点嫌弃：“谁要跟你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要玩也是我和蓉儿两个人玩。”
“哎呀，好歹她也是我徒弟，你是她姐姐，怎么不能一起玩了。”安慎悄悄靠近了木行歌一点，下一瞬木行歌就踢着他的凳脚，连人带椅踢远了一点。
“要玩就找你那个未婚妻去。”木行歌没好气地说道。
安慎无奈地闭上嘴，但依旧没起身。
北冥遮没眼看，转身离开了包间，酒楼对面的茶铺，苏衔和北辰正等着。
苏衔坐在茶铺在店外的桌边，单手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北辰的毛，北辰则懒洋洋地盘在他腿上，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
见到北冥遮过来，北辰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无规律地晃动着尾巴。
北冥遮好笑地戳了戳北辰的后脖颈：“你还真不客气。”
北辰朝他“凶狠”地叫了一声，苏衔只看出了像是撒娇般的意味。
苏衔把北辰抱起来递给北冥遮：“喝杯茶？”
“嗯。”北冥遮不顾北辰的挣扎，拎着它的后脖颈提到自己面前，然后一点也不犹豫地把猫关起来变没。
苏衔对他们的之间的操作已经见怪不怪，北辰突然消失，他眼睛眨都不眨，叫茶博士泡一壶好茶过来。
北冥遮对茶没有讲究，苏衔选了什么他就喝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地喝了两杯茶，苏衔才开口道：“过几日，我要回趟越城。”
“回去做什么？”
“回去成亲。”
北冥遮拿着茶杯的手一顿，面上不显，继续淡然地喝着茶：“那要恭喜你。是哪家的姑娘？”
苏衔眯了眯眼睛看向他，只从北冥遮眼里读出“无所谓”的意思：“我不认识，也没见过。父母定的亲。”
北冥遮移开视线，不去看苏衔：“那你……”
“我什么？”
“……没什么。”北冥遮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又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不是酒。”苏衔见北冥遮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微微扬起嘴角，很快又压下去，开口提醒他。
北冥遮放下茶杯，起身道：“什么时候回去？”
“五天之后。”
“……知道了。”北冥遮没再看苏衔，转身就离开了。
苏衔看着他慢慢走远，许久才收回视线，盯着没了一大半的茶壶坐了半天。
然后他将剩下的茶倒进自己杯里，像刚才的北冥遮那样，一杯接着一杯喝完。
两天过后，木蓉确实来找木行歌了，一进门，她就感觉后背一凉，被木行歌拽进去按在椅子上。
木行歌目光危险地看着木蓉：“你老实交代，那个慕容白是怎么回事？”
木蓉愣了一下：“这，这都多少年前见的人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呢。穆、公、子。”
听着木行歌一字一顿的“穆公子”，木蓉尴尬地笑了笑：“姐姐……”
“别装傻，坦白从宽。”
木蓉看了眼边上看戏的安慎，后者朝她眨眨眼，没有帮忙解围的意思。
“看什么看，还不快说。”木行歌没好气地把木蓉的头掰正。
木蓉无奈，只能把自己之前女扮男装，混进越国公贺寿的事说了一遍。
木行歌听完，脸色稍缓，但依旧没有好脸色：“现在人家要来再见你，你打算怎么办？”
“真的？”木蓉不自觉眼睛一亮，被木行歌瞪了一眼后收敛了一点，“咳咳，我的意思是，他应该是把我当成好兄弟了，既然是好兄弟，那就再见一面嘛。”
木行歌冷笑道：“认识几天的‘好兄弟’？你可真是我好妹妹。”
木蓉缩了缩脖子，不敢和木行歌对视。
安慎这才出来打圆场，看着木行歌说道：“好了，你先别板着脸嘛，小朋友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木行歌瞪了他一眼：“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妖，怎么解决？”
“那怎么了嘛……”木蓉小声地嘟囔一声，木行歌看过来后，立马噤声坐直身子看着她，“姐姐，谁说人和妖就不能做……呃，做朋友了。你不也有个人类徒弟吗？”
木行歌看向她：“你确定是朋友？”
“应该……吧。”木蓉很没有底气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