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误伤百姓,白卿宁并没有直接用火炮轰城。
她采用了比较温和的方式——谈判。
但是没谈拢。
南夷不但不退兵,还要她退军一百里并把陆州送给南夷,不然南夷将会举全国之力,与白家军一战。
白卿宁想笑,但是没有笑。
既然谈不拢,那就只能打服了。
“我需要奏请朝廷。”
白卿宁与敌军首领如此说。
负责留守陆州的敌军将领姓李,叫李野,二十来岁,十五岁入军营,是南夷军的后起之秀。
资料上显示,李野十分狠戾,曾在一次战事明显落于下风时,他挟持了敌方的一百名百姓并当街解剖。
趁敌方将士被这一幕弄得破防、心怯时,他带着残部反杀,还在接受对方投降之后出尔反尔,活埋了数千名已经缴械的战俘。
对上这样狠戾之人,白卿宁也是不敢掉以轻心。
陆州城内有数千百姓,还安置着她大伯父白定远的遗体,李野不但会用百姓的性命要挟,说不定还会把白定远的遗体拖出来凌辱。
对付这样的人,她若要动,就一定要一击即中,不然带来的后果,可能是她无法承受的。
白卿宁立即把人都召过来:“老规矩,六皇子与袁祈随我潜入城中,墨函与林远山,你俩等我消息,红焰一起,墨函你就直接炮轰!”
陆州山脉环绕且多为险峰,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如今正是大白天,李野等人虎视眈眈着,各个有可能进城的要塞,哪怕是排水道,只怕都布了哨眼,白卿宁想要再用传统的路子进城是不可能了。
传统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只能走野路子了。
她先连续派出几队侦察兵前去搅乱敌军视线,然后静悄悄地——
挖地道。
问,在古代贴着下水道挖出一条能容半个成年人通过的地道要多久?
白卿宁没有算过,但也明白不能多于七天——这是按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来算,从陆州到长安一来一回,刚好七天。
但想要取胜,必须要在五天之内完成。
第四天的清晨,侦察兵来报:“将军,黄将军来了!”
白卿宁头也不回:“让六皇子去对付他,文的不成,那便用武的,直接将人绑起来,告诉六皇子,这是军令。”
“是!”
黄将军被六皇子镇住,白卿宁令底下人加快了挖地道的速度,在第四天的傍晚,他们把地道打通了。
而就在白卿宁准备带着袁祈等人从地道进城时,侦察兵匆匆来报:“将军不好了!李野在城楼上挂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白定远少将的遗体!”
猜测的情节成了真,白卿宁骂了句粗口。
“袁大哥,你带着大家按照原计划进城!六皇子你随我来!”
丢下一句,白卿宁转身便丢下夜行衣,重新披上她的红色战袍,拍马往城楼处而去。
城楼上挂着五个人,四人之中,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一个只有一两岁的小男孩,一个老妪,一个老头,他们被倒挂着,徒劳地挣扎着。
最中间那个人一动不动,他身上穿着银白战衣,全身僵直,正是战死两个多月的白定远!
城门外,林远山等人一脸愤怒,六皇子则正跟李野谈判。瞧见白卿宁来了,林远山压下愤怒:“那狗东西软硬不吃,只愿意跟你说话。”
白卿宁拍马上前,她注视着城楼上被倒挂着的五个人,然后视线慢慢右移,落在那名穿着铁甲的青年身上。
“果然传言不虚,你李野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白卿宁讥讽一笑,“说吧,你真正想要什么。”
注视着城楼下的女子,李野嗜血的眼神里出现一股渴望。
前两年大王曾问他为何还不愿意成婚,他的回答是找不到能与他相匹配的女子他宁愿打一辈子光棍,如今,这个能与他相配的女子出现了!
“你。”李野说,“用你这个人,换这城楼上挂着的四个百姓以及你大伯父的遗体,当然,如果你足够识趣,我会退兵,让白家军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复陆州。”
他满心以为白卿宁会拒绝,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白家人全都长了一身的傲骨,自己又是出了名的卑鄙小人,白卿宁肯定会被惹怒。
没想到白卿宁竟然拍马上前:“那便开城门,迎我进城吧。”
她这么干脆,李野反而踟蹰了,他怀疑白卿宁有诈。
“哈哈……”白卿宁笑声爽朗,“看来李将军是不敢了,既然不敢,那便准备开战吧!”
“我有何不敢的?”李野哈哈大笑,“本将军亲自迎你进城!”
城门只开了一条缝,李野站在城门里,满脸笑容地看着白卿宁。
白卿宁飞身下马,与李野隔了两三丈相望:“李将军这是要搜身?”
李野一顿,便见白卿宁张开双手:“我可以接受搜身,但要李将军亲自搜,当然,如果你点名要我不是为了要我给你当妻子的话,我也可以接受其他人的搜身。”
李野当然不乐意让别人给白卿宁搜身,但他也没有贸然过去,他先唤了亲随过来:
“崔彦说过,白卿宁有八百个心眼子,她这么干脆的答应我,一定有另外安排,你亲自带人仔细的搜,若在城里看到半个白家军,你就将这满城百姓一个一个的屠了!”
“是!”
主仆两人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白卿宁听了个明明白白,她也没有犹豫,转身便走。
“站住!”李野叫住她,“你若敢走,我立即下令屠城!”
白卿宁回转身来,美眸喷火一般:“无耻!”
“哈哈哈哈,我就是无耻,那又如何?”李野向她走去,“还有,我这样无耻的人,日后就是你的夫君了……”
白卿宁立即拔剑冲向李野,李野提剑还击,十几招后,白卿宁长剑脱手而飞,脖子上也被架了一把剑。
李野笑道:“整个南夷,没有任何女子能接住我三招,而你能与我对拆十八招。白卿宁,我对你很满意。”
“呸!”
“长得好看,能打,够劲,还姓白……”李野舔了舔嘴角,“娘子,随为夫进城吧,等我俩行过周公之礼,我便是你白家的女婿了,到时候这陆州,我便拱手相送,还给白家!”
话落,白卿宁余光瞥见李野身后的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手势。
袁祈已经进城了,这个手势是告诉她,一切尽在掌握中,可以行动了!
白卿宁一脸屈辱地垂下肩膀:“你,不要出尔反尔,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当然。”
进到城内了,李野长剑一收,伸手去抓白卿宁的肩,白卿宁一脸的敢怒不敢言,却在他的手落在肩上时反手握回去,另一只手探手入怀。
取手榴弹,拉保险,把手榴弹塞李野怀里,再抱紧李野,这一连串动作通通在三个数内完成。
三个数后,手榴弹嘭一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