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牛二 作品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叫什么伯父,叫岳父!
李玄明又道:“你小子淡泊名利不错,可你要清楚,离开你所能掌控的秦家村,你也不能为世俗所免。
就算我,也是一样。
我出入人世,进到社会(社会一词,最早出现于唐),有多少眼睛盯着我。
多少规矩束缚着我。
那不是你一句话,一句不想,就能挣开的。”
李玄明点燃一根烟,说道:“我甘愿将女儿嫁给你,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了纯良和上进以及足以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本事。
倘若你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就算你把天说破了,我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
你立了大功,不愿意抛头露面,我心里是敬佩的。
但是秦牧,你要明白,你如果一辈子不出世,一辈子抱着淡泊名利的想法,是守不住你的世外桃源的。
我知道,你有民兵,但是那又如何?
几百对比几十万是何等的天差地别。
就算是我这个宗亲,都不敢说能替你守住这份事业。
所以,我竭尽全力的让秦达上来了,为的什么?
不就是替你守住这一份事业?”
秦牧沉默不语。
秦达也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拿出盒子里的雪茄,细细修剪起来,秦怀义不动声色的出门,然后把办公室门给关上,守在外面不让别人闯进来。
李玄明也猛嘬了一口烟,“因为你,我女儿不能风光大嫁,别人问起来,我甚至不敢告诉别人她嫁谁了,你真以为我放着偌大的河间郡王府邸不住,跑过来你这边是因为你这边住的舒坦?
我是让长乐出嫁的时候不用经过长安街,这样就不用碰到熟人了。
皇室男女婚配嫁娶,都是要宗人府出面的,以后还要记在宗谱上,你让我怎么跟宗人令说?
不说十里红毯,最起码也要八抬大轿入我府上,迎娶我闺女吧?
你有胆子去我府上,我都不好意思开门。”
“叔德,过了。”秦达听不下去了,“风光不风光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逸云能让咱闺女过的幸福这才是关键。”
“那我问你,有朝一日,别人问你闺女嫁给谁了,你怎么说?”李玄明问。
秦达张了张嘴,苦笑起来。
“你也说不上来,但不说这个问题始终在,始终会卡在心里。”
李玄明再次看向秦牧,“我不是逼你一定要出入社会,去接受陛下的封赏,去抛头露面,只是,作为一个父亲,没人希望自己的闺女出嫁的时候,不是风风光光的。
当然了,就算你不出仕,我依旧尊重你,正如阿宝说的,嫁女嫁女,不就是图你对我闺女好?”
秦牧碾灭了香烟,说道:“世间安得双全法,我掌控生活的时候,就注定舍弃一些东西。
如果我今天为了外面那些惹人厌的花花草草放弃自己的坚守和原则,那来日,我同样会放弃长乐,放弃你们。
婚姻嫁娶,不是单选题,是双向选择,如果长乐忍受不了,也不会选择我。
同样的,如果我的妻子是一个喜欢花花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她在我这里故事就结束了。
伯父说得有道理,但我并不苟同。
我秦牧行事,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即可。
人生三万天,要是我怕这怕那,想东想西,我还不如死了算逑。
我这一辈子所求,不过是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活下去,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秦牧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还有村务,要是没别的事,二位先走,晚些来我家吃饭,咱们好好喝几杯,庆祝秦伯父高升!”
“逸云,叔德的想法仅代表他自己,你看我家都搬过来了,只要村子里风光大办我就满意了,你看我也求了你这么久,夕瑶也中意你,叔德兄也同意了,你就别拒绝我了,成不?”
秦达哀求道:“你要不相信,我给你磕两个?”
在李玄明,孙武,鱼朝恩呆呆的目光中,秦达膝盖一弯,还真往下跪。
秦牧都醉了,急忙冲过去搀住了他,“秦伯父,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当这个郡王随时小命不保,要是真出了事,我闺女还有个依靠。”秦达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眼泪也是说来就来,“逸云呐,行行好啊!”
秦牧长叹一声,秦达对他的爱护,是发自内心的,已经不是纯粹的报答了。
而是真的将他当成子女爱护,这些日子来,秦达明里暗里的替自己挡枪扛事还少吗?
就算是亲爹,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秦家搬迁过来,可不是觉得秦家村有多好,再好能有自己府邸好?
说来说去,还不是替他当挡箭牌,绝对的倾其所有,不留余地。
当郡王对他而言,的确不是好事。
“秦伯父,你别哭,我,我......我同意了,不过,在这之前,你不要大嘴巴四处宣传,我得先说服长乐才行。”秦牧道。
秦达眨巴眨巴眼睛,“我说不说,这不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秦牧也是苦笑,还真是如此,反正秦达逢人就说自己是他女婿,他说不说,还真没区别。
“反正,得长乐点头才行。”秦牧说道。
“叔德都同意了,长乐侄女肯定也同意的,以后,你就是我真正的贤婿了!”秦达也是心花怒放,求了三年,总算成功了,他忍不住在秦牧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哈,好贤婿,我总算成功了,我闺女终于嫁出去了!”
秦牧捂着脸,看着欣喜若狂,扬眉吐气的秦达,有一种上贼船的错觉。
“秦伯父,你......”
“叫什么伯父,叫岳父!”秦达感觉世界都明朗了,拍了拍秦牧的肩膀,“今天是个好日子,晚上我让你岳母准备好酒好菜,咱们庆祝庆祝。”
说着,向李玄明一拱手,“叔德兄,我先告辞了!”
李玄明也被秦达的无耻给惊呆了,指着他的背影骂道:“秦老狗,你无耻!”
他把秦达叫过来演戏,结果秦达倒好,反手就把他给卖了,还在秦牧面前哭惨,结果秦牧还真信了。
他气的咬牙切齿,多好的机会呀,眼看着就把秦牧说服了,结果眨眼就被老匹夫给败坏了。
他扭头看着一脸迷茫的秦牧,腼腆一笑,“逸云,如果我说,方才那些话,都是秦老狗教我这么说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