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沈星楼的协助下,冷静地呼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手紧张的询问。
“我家娘子可还安好,你可还记得我!”
对于眼前之人,沈星楼还真是没有太多印象。
模糊间是有对方的身影,可想要捕捉,却实在记不得。
见并没有被沈星楼想起,大胡子也没有气恼,反倒指着自己的胸膛。
“我是胡家阿哥!罗玉嫣的夫郎!”
提起罗玉嫣,沈星楼这才将对方的脸给对上。
仔细一想,胡家阿哥确实也同阿爹一起参军。
可他们这一批去的都没有任何消息,无论是信件还是口头,什么都传不出来。
意识到罗玉嫣这么些年的坚持并没有白费,沈星楼闭着眼睛点头,泪水也是往下掉。
“阿姐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她如今便也在这山上,在我的药房里做事,一切都安安稳稳的。”
听着沈星楼说的这般肯定,大胡这才松了口气。
瘫坐在沈父身边,两人相对一时间也哭起来。
男子哭泣莫不是到了伤心处,竟然也不能这般难堪看的。
沈星楼心中也是一片揪心,可相比于这些,她更加好奇。
为什么这些年来,对方始终不给他们一分来信。
若不是罗玉嫣心志坚定,就她家大嫂嫂竟然是要让她在另嫁的。
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后,沈星楼变沙哑着嗓子低沉的询问。
“这么些年,你们为何不来一封书信,而且这般狼狈,不是去参军吗?难道是西戎人又追上来了?”
在听着沈星楼的询问,沈父止住心里的难过。
盘坐在石床上,后背贴着岩壁神情中有了一抹仇恨和咬牙切齿。
而大胡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沉默了许久。
就听着沈父上了年纪的沧桑声音,徐徐说道。
“我们第一波参军,入了一位将军的帐篷,可是将军竟然投敌!”
“待东窗事发,他们想要推出一支队做替死羔羊,可这其余人,不是大富大贵,便都是塞过银子的。”
“只有咱们村子的两眼一摸黑,竟被冠上了通敌的罪名,这些年一直在逃命。”
沈父说着脸上也是露出一抹苦笑,只叹他窝囊,没有大本事。
如今还惹了这等祸事,现在找到沈星楼他心里自然是开心。
可一想到后顾之忧没有解除,认了沈星楼之后给对方添了一番负担。
如果心中变更为痛恨,可这话在沈星楼耳朵里就如天雷。
父亲并没有像村子里说的英年早逝,也没有和那些婶娘一样。
父亲得了天命,飞黄腾达了抛弃妻子,想到竟会时有人陷害,沈星楼心中一片气恼。
“为何不去上报?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证据的!”
沈父却是为难的摇头,他一开始也如同沈星楼所想的这般天真。
可官官相护,他们知道的有太多这将军想要安稳度日。
他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便不能在这世上活着。
一脸欣慰的摸了摸沈星楼的后脑勺,沈父却也没有太多说明。
“此事牵扯的人多,不是上报便能解决的,况且如今世道,谁人又能给诸位清白呢?”这话一出,让沈星楼的热血被浇了一盆凉水,虽然难听些,但确实也是这样。
深深的叹了口气,沈星楼便再次替沈父与洞穴中的几人把脉。
在确定并没有其他大碍后,这才放松了下来。
她出来已经三天,无论再不舍得与沈父分离,可吴士那边肯定是急的抓心挠干了。
而沈父也是第一时间想到这种情况,请着大胡将沈星楼送出去。
两人在走到半山腰时,大胡挣扎了许久才将怀中一个,包裹甚好的项链拿出来。
怀念的摸索了许久后,才又装回去递给沈星楼。
“如今这局势若是仓促相认,是得给你们惹麻烦,星楼,唠叨你便替我跑一趟。交给你阿姐。”
看着手中的银坠子,沈星楼想也没想了点头。
此事就算大胡不说,她也会给罗玉嫣点几句的。
对方这么些年来的挣扎,她是看在眼里的。
而路送了一半,为避免被人看到大胡便在暗中保护。
等到沈星楼回到山洞后,这才不舍离去。
吴士等人见沈星楼安全归来,才彻底放心。
这几日,吴士差点将整个山翻过来找,可又要防着消息外露。
城中百姓那边是根本不知道,沈星楼走丢的消息。
反倒以为对方发热了,一直在静养。
“你可是跑到哪里去了?也没说给咱们露出个消息,我急得快要疯了,可是受伤了!”
见吴士红着眼眶将自己上下打量,连手指甲都不放过。
沈星楼这才一脸无奈的抽回了手,敲了吴士的脑门。
“我自然是好好的,只不过有一些事情要做,这才耽搁,等之后我便同你细说。”
看着沈星楼一脸欣喜,许久都见对方这么松快让吴士倒也有些疑惑。
可也是极为有眼色的,并未多纠缠询问。
在这一行人中,沈星楼也能察觉到苏皖与阿元的目光最为灼热。
阿元的武功了得,警惕性也高,沈星楼猜忌恐怕洞穴的事情对方应该有所察觉。
但这三日能如此稳住心弦,想来不是等闲之人。
无视掉两人殷切的目光,沈星楼扯着罗玉嫣的手腕便走出山洞。
看得众人是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女儿家的私事不好闲听。
罗玉嫣这几日也是不安分,每日都要出去寻一寻。
生怕沈星楼出了一点事,眼下见没人了眼泪这才抑制不住,还伸手打了打沈星楼的后背。
“之前不都是告诉过你,无论什么大事都得与我说一说,你若是出了好歹,我可怎么办!”
沈星楼也知道罗玉嫣是真心疼爱自己,一脸心疼的擦干对方脸上的泪水后。
便将手中紧握的锦囊,塞到罗玉嫣手里。
“阿姐,我见着胡阿哥了,我阿爹也好好的,他们都好好的!”
沈星楼突然说这话,让罗玉嫣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
茫然地拆开锦囊后,便看到熟悉的银坠子。
一时间激动的瘫坐在地下,整个人有些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