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半个月里,将士们也都摸清楚福王的性格,对方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一旦发现军中有人对他不敬,根本不会给对方辩解的机会,直接军棍处置。
为人极为狠毒自负,他们压根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官大一级压死人,林倦无论再怎么不服气。
可不管是为了将士,还是为了之后的日子能稍微好过一点,也只能咬着牙将这任务给接下来。
沈星楼便更不用说,在人群中脸色极为难看。
担忧的目光始终都没有散下来,在军队准备行动时。
也混在人群中找到林倦,见对方身着盔甲,面若寒冰,沈星楼心里便是十分担忧。
“无论如何命都得是第一位,我之前也去查过西戎兵,他们格外自负,若是实在打不赢,便可用语言激怒,绝对可以露出破绽。”
听着沈星楼一字一句诚恳的提醒,林倦眼底的冰山终究慢慢融化了。
想去伸手抱沈星楼,可也知道规矩不符,只能用力点点头。
随即便带着将士们厮杀到前线,而洛城的西戎兵数量众多。
且个个养得膘肥体胖,但敏锐程度却丝毫不减,将士们攻击起来极为困难。
这半个月他们压根没怎么吃好,一直光能闻到主营帐的肉香。
可他们将是每天只能是窝窝头,和干到可以当锤子用的饼子。
一旦有人提出要改善伙食,得到的也就只有福王的鞭打。
一来二去的,将士们也不敢再过分要求,只有沈星楼在看不下去时,会偷摸给伤势较重的将士改改伙食。
所有人对沈星楼心里满是感谢,这件事情也是里里外外地瞒住。
如今如此悬殊的兵力,怎么可能会将西戎人打下。
在每一次将士们从前线下来时,沈星楼总会第一时间安慰。
同时绞尽脑汁的给林倦提出各种计谋,因为有了沈星楼的加入,虽说这场战士格外难打。
但林倦用兵巧妙,很多时候都是以少数打下多数。
至于福王,对方在马上可以攻下城池的那一瞬间,便带着自己的人强行插入。
丝毫都不管将士们的心如何,在抢先做完收尾工作后,便称到这一切全部都是他的功劳。
以这样的打法,足足拿下三座城池,将士们早就身心疲惫。
若是跟着其他的将领,哪怕只赢得一次胜仗,恐怕都会有庆功宴。
主帅更是对他们多有夸奖,可福王从来都不会这样。
对方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英明神武,城池才可以这么快的拿下。
哪怕是庆功宴,也不过是一人给他们一碗野菜粥。
且全程都是李石对自己的恭维,听的将士们心都已经麻木了。
对于未来也根本没有任何期待,他们看出来了,李石不会顾他们的死活。
他们这些人,都得全部死在战场上。
再将雍州第三座城池拿下后,福王照例开庆功宴,将自己从头到尾夸奖一番后。
眼里的野心并没有掐灭,他已经从一开始对林倦的嫉妒,变成如今的狂妄。无论林倦再怎么厉害,可始终都会是他手下的一条狗。
他就要将林倦压榨的干干净净,直到最后一点力气用尽。
“如今咱们虽说拿下了三座城池,可本帅觉得,还是远远不够的。”
“终有一天,九州所有沦陷的城池都要在本帅的领导下全数拿回来,大军休息一日,明日咱们继续进发!”
人群中的沈星楼在听到,福王竟这般丧心病狂后,眼中也全是绝望。
林倦与李石伤势惨重,对方无论武功再怎么,强可双拳难敌四手。
而也有不少的将士已经牺牲,现留限的这些每个人身上都是挂彩的。
反而福王带来的各个养的膘肥体壮,损失的人恐怕还不足五十。
且这些人和福王完全是一个嘴脸,在庆功宴结束后,福王部下的两位便直接堵住林倦与李石。
虽说两人的身份比他们高,可两位部下丝毫都没有忌惮的意思,反而满眼都是挑衅。
“副将难道不支持咱们主帅的决定吗?虽说你们拿下三座城池,可如果不是我们主帅,你们压根就做不到这种成绩!”
看着对方面目可憎的嘴脸,李石已经积攒许久的怒火,像是要终于爆发一般。
眼睛瞪得大大的脸都涨红了,可福王部下想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
他们就要在出征的前一刻,彻底惹怒对方。
要知道在军营里相互斗殴,那是重罪。
更不要提一个是副将,一个是护军这种罪名下来,两人恐怕要一人再挨一百军鞭。
一想到这里,福王手下的人更是张狂。
“护军难道不认同主帅的功劳吗?听闻护军也是乡野来的,果然没读过书,听不懂咱们京城人的风趣幽默!”
说着这话两人竟哈哈大笑起来,这让林倦脸中也闪过一抹怒火。
在沈星楼赶过来时,就见着拔剑相向的一幕,心瞬间揪成一团。
对方这样的做法,属实上不了台面,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小跑着插入两批人中间。
给了林倦制止的眼神后,才转头看向福王的人。
“听闻京城的饱读诗书,对于医书恐怕也更是有讨教,如今草药不足,可问京城来的可能帮我们寻一寻,毕竟将士们还得等着你们来救命。”
这话一出,福王手下的人脸上是有一抹僵持的。
愤愤地看向沈星楼,可到底不敢对沈星楼如何。
在军营中主帅是第一位,余下的所有人便下意识的都将军医的位置放得极高。
况且这些人也不是蠢笨的,若是对林倦不敬,其余人倒也不敢说什么。
可若是对沈星楼甩脸色,那些乡下来的兵蛋子,眼神就好像是带了刀子一样。
处处给他们使绊子,使得这些人也不好上报。
事情多了反倒就和女儿家一般矫情,瞪了沈星楼一眼后,福王的人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看着对方离开,沈星楼轻松了口气,没再敢回头看林倦,只是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今日她没有沉得住气,恐怕福王会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