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国叹了口气,“一直在医院里住着,也不是个办法。”
在城里,那钱就跟纸似的,只要住一天,就要给住院费。
姚母眼圈顿时红了,“老大伤得那么严重,一个星期,哪里治的好?”
想起大儿子的伤势,她就心疼,也害怕他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医生说了,本来就伤的重,住在医院也好不了。”
姚安国说是给姚母商量,实际上自己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总不能一点都不在乎老二家的想法。”
三个儿子,老大受伤还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老三又和他们离了心。
现在就剩下老二,要是老二一家有了意见,他们老两口就真正没了指望。
姚母又慌,又忍不住埋怨道:“要不是老三娶了媳妇忘了娘,哪里会是现在这样?”
明明有三个儿子,现在就只剩下老二一个能指望上的了。
她不说这个还好,
一说这个,姚安国神色就冷了下来,“要不是思萌,咱们家会出这么大的事?”
顿了顿,又道:“我看现在思萌的年纪也差不多了,你也在咱们队上多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家。”
姚安国算是看出来了,家里这半年来发生的变故,比以前十年都多。
都离不开闺女的手笔。
想想,还是嫁出去的好。
姚母听出自己男人语气里的不耐烦,也没有反驳。
主要是闺女确实到了年龄。
只是在心里暗暗想,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给闺女找个好人家。
夫妻俩各怀心事,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
姚安国带着人去公社买麦种。
因为他家里的事耽搁了几天,路上没有耽搁,人上午去,中午就带着麦种回来了。
有了种子,下午,大家伙又来地里上工了。
等把冬小麦种好,这一年就算是忙完了,接下来就等着分肉过冬,然后就是过年。
忙活一年到头,不就是为了这段时间的清闲吗?
想到这些,大家伙心情都不错。
周芸婆媳也在地里忙活。
直起身揉腰的功夫,刚好看见姚大嫂从大路上走过去。
周芸转过头,跟自己婆婆嘀咕道:“这应该是要去医院伺候人了。”
姚振东受伤的事是大新闻,整个石碾子大队无人不知。
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家里议论。
周芸婆媳也不例外。
蔡婆子道:“是该有人去看着,但少两个人上工挣口粮,日子就好过不起来了。”
说话间,婆媳俩都唏嘘的很。
以前谁不知道大队长家的日子数一数二的好?
没想到迅速垮下来了,而且有个残疾,以后一家人都被拖累。
边上的那些大娘听见了,摇头晃脑的,“这下重担都要放在二房身上,真是惨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没有压着,邻田的姚二嫂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顿时很不是个滋味。
家里出事这么几天,她刚开始特别慌,也同情大房。
但随着从医生口中得知了姚振东的伤势,又拿钱安抚好了石碾子大队,顿时不那么慌了。
与此同时,想法也渐渐活泛了起来。
姚二嫂心里很清楚,如果大哥真成了残废,以后给爹妈养老的就是他们二房。并且姚大嫂一个人,没办法挣到全家的口粮。
全都是他们的负担。
一想到这些,姚二嫂就觉得一座大山压到了肩头。
迎着众人偶尔投来的同情目光,她喉间哽了一块似的。
另一边,姚思萌也在思考一家人接下来的出路。
知道大哥又走上前一世的道路之后,她迫不及待想找到一个破局的方法,
避免全家其他人也变成那样。
但还没想出好的办法,姚母就来了她的房间,旁敲侧击打听她对未来对象的要求。
姚思萌格外敏感,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语气斩钉截铁,“妈,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你别想了。”
“而且,我也不想和咱们队上的人结婚。”
目前,她根本就没有结婚的想法!
况且,自己好歹也是看过外面的世界的,重生后,哪里甘心嫁在这里?
就算是要嫁,石碾子大队里,她也只看得上傅景臣那样的家世背景。
姚母发愁,“家里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知道你大哥的情况。”
“我现在不想结婚,”姚思萌目光坚定道:“妈,我还有办法,咱们家倒不了。”
姚母顿时有些动摇。
看着闺女,过了好久,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什么。
转身出了门。
……
冬小麦的播种比秋收快,几天之后,石碾子大队就忙活完了。
最后一天上工的时候,姚安国带着人,用担架把姚振东抬了回来。
进村的路上,村民们看姚振东脸色青白,整个人瘦了好几圈,都纷纷慰问。
等转过头,他的伤势又成了村里的热门话题。
姜瑜曼并不知道这个插曲。
她趁着周末,把空间里的辣椒都摘了,全部拿了出来。
傅母和傅海棠回来看见以后,还以为她又去了公社一趟。
傅母望着这么多通红的辣椒,嘴里还絮絮叨叨的,“你现在月份越来越大,以后想去哪里,身边一定要有人。”
傅海棠倒是乐了,“还是嫂子好,知道我喜欢吃辣。”
“哥也喜欢,也就是他还在地里没回来,不然不知道多高兴。”
“你们父子三个都爱。”
傅母道:“我看看把这辣椒做成辣椒酱,以后也有的吃。”
说完,赶紧端着辣椒去洗了,又去厨房里把辣椒宰碎。
有她们两个在,姜瑜曼想帮忙,都没有施展之地。
干脆从旁边抓了一把没有红透的辣椒出来,准备做一道辣椒炒肉。
不得不说,空间里出品的辣椒就是经典。
刚下锅的辣味特别霸道,呛得三个人都满眼是泪。
见姜瑜曼一直咳嗽,傅母赶紧让儿媳妇出去,自己把肉盛起来。
也是巧了,
傅景臣拿着东西从外面走进屋里,刚好就看见自己媳妇站在桌前抹眼泪。
眼圈也是红的。
赶紧走到她跟前,“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说话间,目光一扫,把屋里其他三个人都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