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周厂长嗤笑一声,“技术很好,会连机床保养前,要先关电源都不知道?”
“韦保国啊韦保国,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刚才竟然还敢跟我说你会修机床!”
“你是真敢说啊!”周厂长简直佩服韦保国的厚脸皮。
“那是因为,机床就是他弄坏的。”叶修远突然开口。
周厂长猛地收声,转头看向叶修远。
韦保国更是浑身一颤,拔高嗓门道:“叶修远你少在那胡说八道,我有病吗?把机床弄坏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要这样干?”
“我告诉你,随便污蔑人是要遭报应的,你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韦保国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他甚至想冲过来把叶修远的嘴给撕烂。
叶修远丝毫不受韦保国的影响。
他淡淡道:“因为你把机床弄坏,就能造成混乱,躲过这次技术检查,就像当年那样。”
许语嫣一直站在窗外,盯着车间里的动静。
她刚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叶修远让她站在外面看什么。
直到看到韦保国弄坏机床,当众出丑后,她原本郁闷的心,突然就好受了一些。
她想,或许是叶修远知道自己在韦保国那受了气,故意让自己看韦保国丢脸。
直到许语嫣听到,叶修远突然提起当年的事。
她才整个人猛地一震,站直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叶修远。
叶修远冷不丁提起当年的事,厂里的人立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叶修远继续道:“当年韦保国就是因为技术不过关,畏惧技术检查。”
“所以陷害许国安同志,造成厂子混乱,让厂子忙着返工做零件,没空再关心技术的检查的事,从而逃过一劫。”
韦保国听到叶修远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强装镇定,提高嗓门:“简直胡说八道,许国安出事,那是他见钱眼开,为了拿第二机械厂的钱,破坏厂里的订单,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修远,合着你跟你媳妇商量好了,今天铁了心要把脏水泼到我的头上是吧!”
韦保国努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他一脸委屈的看向周厂长:“周厂长,您可看见了,今天的事全是冲着我的来的,你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高书记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打倒韦保国的好机会。
他也赶忙道:“周厂长,我觉得当年的事疑点非常多,咱们必须查清楚。如果能够证明韦保国是清白的,那就算了。”
“但当年的事要真是他做的,咱们厂子只要一有技术检查,他就闹出些这些事来。”
“咱们厂子有多少订单和机床,够他折腾的?要是放任这样的蛀虫待在咱们厂子,咱们厂子可就完了!”
周厂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韦保国反驳:“姓高的你少在那胡乱攀咬,我再跟你说一遍,当年的事跟我压根半毛钱关系没有,我可是有证人的!”
“你要是再往我头上泼脏水,别怪我不客气!”
钱斌默默帮腔:“还证人呢,谁不知道那些人都跟你是一伙的?他们当然向着你说话。”
“跟着你混的,全是一群靠溜须拍马上位的关系户,厂子出事,技术检查取消,第一个高兴的就是他们。”
“你把他们拉出来,但凡有一个能够通过技术检查,我都跟你姓!”
叶修远盯着韦保国:“当年你就是对机器动了手脚,导致那批零件在精准度上出了问题,引起厂子混乱。”
“这次你提前找上我,嘴上说想要跟我学机床操作技术,实际上问的是一些引起机床故障的问题。”
“你从一开始就在琢磨,该怎么故技重施,让机床再次出问题,把责任推到顾主任身上,想要跟上次一样,躲过技术检查!”
叶修远语气笃定。韦保国心里一慌,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他撞在机床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梗着脖子道:“你少在那说的有鼻子有眼,当年那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没进厂呢,你知道个屁!”
一旁的顾启铭深吸了一口气,站出来道:“他们没进厂,我进厂了。他们没看见,我看见了!”
顾启铭刚才听到叶修远说那些话,背后直冒凉气。
他一开始真的以为,是自己操作不当,或者运气不好,所以机床才会出问题。
直到听到叶修远的话后,他才反应过来。
原来从今早他踏进车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踏入了韦保国的圈套。
韦保国对付许国安成功后。他的目标就变成了自己。
顾启铭想到了自己刚才的孤立无援,又想到了许语嫣那可怜巴巴的背影。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道:“周厂长,我要举报!”
“当年许国安出事前一晚,我和他一起对机床进行过检查,当时机床的数据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天早上,我到车间的时候,曾撞见韦保国一个人鬼鬼祟祟从车间出来!”
“我怀疑,当时韦保国就是用了同样的方法,偷偷更改机床数据。他才是造成那次订单出问题的罪魁祸首!”
当时的那批军事订单,是厂子生产的重中之重。
为了以防零件出现意外,整个车间的管理十分严格。
只有许国安、韦保国还有顾启铭三人有车间钥匙。
他们三人不在的时候,其他人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车间。
当初顾启铭看到韦保国从车间出来。
他本想在许国安出事的时候,将他看到的那一幕给说出来。
但他瞻前顾后,怕自己被牵连,也怕彻底得罪韦保国,更怕许国安全身而退,他坐不上生产部主任这个位置。
因此,他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底。
但现在他明白了。
不管他说不说,韦保国干掉许国安后,下一个目标都是他。
生产部主任这个位置,他根本保不住。
他的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韦保国。
韦保国不甘心,继续垂死挣扎:“周厂长,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怎么可能”
“韦保国!”高书记猛地拔高嗓门,打断韦保国的话。
他咬牙切齿:“第一次你说是巧合,第二次你也说是巧合。你真把我们当傻子糊弄,觉得大家会信你一次又一次吗?!”
周厂长站在一旁,觉得高书记嘴里的“傻子”,就是他自己。
他脸色有些难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行了,不用说了。”
“把韦保国还有跟他走的近的那群人都抓起来,顺便把派出所的同志也叫来,咱们好好查一查当年的事情!”
周厂长这话一出,当即就有胆小的开始喊冤。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说当年的事都是韦保国一手策划的,跟他们没有关系!
韦保国见周厂长都还没有开始正式调查,内部就先有人反水。
他气急攻心,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