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真相

“夏沅芷!”随着一个人扑入水中,夏沅芷恍惚间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呼喊,只是被水冲淡了一些,听不太清。

是有人叫我吗…这声音,听着好熟悉…

有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这或许是她攻略成功,系统以这种方式带她回去了,再睁眼的时候,她正躺在家里软哄哄的大床上。

可如果这场旅行以这种方式结束,那么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和傅宴礼见到最后一面,没来得及认真道别,但同时她又很庆幸,如果注定要分别,见了最后一面,会不会更遗憾。

夏沅芷感觉身体越来越沉,她努力想要睁开眼,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第一次,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这么沉。

忽然,她模糊的视线中,一团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压了下来,但此刻她根本没有经历再去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腰上被温热的手掌托举向上,她的身体不再向下沉去,唇上也传来了炙热的温度,一口气被嘴对嘴渡了过来。

好像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夏沅芷想。

在感受到自己是被人抱着向上游去,而不是向下走向死亡时,夏沅芷脑中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开,从而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做了很多很久的梦,小时候那些模糊的记忆,也都涌入了她的脑海。

“如果你一开始爱上的是我,会不会就不会经历这些痛苦了…”

夏沅芷:“???”

她的大脑很混乱,一次性被灌输了太多的东西,像是空间扭曲一般,分不清这句话是出自现实还是梦境。

她明明在这忆往昔呢,怎么忽然开始搞情情爱爱了?

还有,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挣扎着睁开眼,想要拨乱层层迷雾,意识也慢慢开始清醒。

“沅沅,你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傅宴礼焦急万分但又带着疲惫和沧桑的脸,下巴上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紧紧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人,生怕一眨眼,夏沅芷就会消失不见。

夏沅芷擡手想要抓着傅宴礼的胳膊,借力坐起来,只是虽然脑子清醒过来了,但身上还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她的鼻子里被插着传输氧气的管子,感觉并不舒服。

傅宴礼赶忙回握住夏沅芷的手,让她躺好,“你感觉怎么样?先不要起来,我去叫医生。”

医生来了以后,对着夏沅芷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什么大碍后,便离开了。

好在送来的及时,再加上傅宴礼把夏沅芷拽上来时,为她做了正确的急救措施,才能醒来的这么快。

夏沅芷想说话,但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很想问问傅宴礼,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刚刚脑袋混沌,想不了那么多,现在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什么叫如果从一开始就爱上他…她的溺水和爱上他,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以及…在蒋泽帆拽着她下沉的时候,傅宴礼为什么会出现的这么及时。

她直勾勾地看着傅宴礼,眼眸颤动,试图希望他可以意会到,给然后自己一个答复。

傅宴礼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并没有急于在这一刻告诉她,因为他想在夏沅芷的身体再恢复一些的时候,再告诉她。

他坐在夏沅芷身边,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将额边的发丝拢到耳后,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先好好休息,再睡一觉,等醒了之后,我就告诉你。”

夏沅芷太想知道这一切的始末了,起初还执拗的不想睡,只是耐不住身体的虚弱,终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沅芷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一个火炉包裹住,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浑身上下已经不再那么难受,她瞥向身边,不出所料是傅宴礼,或许是因为怕碰到她,所以两人中间隔的有一段距离。

感受到身旁的响动时,傅宴礼睁开了眼睛,本就因为陪床,所以睡眠就很浅,身边有一丁点动静,他直接就能感受到。

“你醒了?”傅宴礼想要坐起身,却被夏沅芷拽住胳膊,重新躺了下去。

夏沅芷侧身,往傅宴礼怀里靠了靠,“说说吧,我想听。”这一次,虽然嗓音有些沙哑且怪异,但好歹能出声了。

傅宴礼不语,就在夏沅芷疑惑他为什么不说话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机械声:“宿主您好,您此刻的攻略进度已达到100%,请问是否选择返回,a:立刻,b:稍后。”

攻略成功的措不及防,夏沅芷一时间竟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就非要我出点事,才能成功?敢情前面说的我不用心什么的,都是忽悠我的?

想着傅宴礼说的那些模棱两可,在她看来很没有头绪的话,似乎也可以并不急着回去,不如听一听他会怎么说,如果可以,她想和他度过剩下的时光,给彼此一个交代。

于是,她最终选择了b。

“听到了吗?”

待她选完,傅宴礼才终于开口,直到这一刻,他终于能将憋在心中的千言万语告诉夏沅芷,为此造成的误会,也终于能够说清,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没办法一早告诉她。

在这期间,他心中的不可言,根本无人可说。

“听…听到什么?”震惊之际,夏沅芷还企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不想让他知道有系统的存在,因为单人病房很大,四周静悄悄的又很空旷,除了彼此的心跳声,什么都没有,所以他问的,也只有冰冷的系统电子音。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傅宴礼的声音依旧很柔,如涓涓细流,好听的要命,但柔中又带着坚定。

“这个系统,就是为你建立的。”傅宴礼不等夏沅芷发问,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病房里只打了一盏昏黄的小灯,是怕晚上万一起夜,看不清路而准备的,此时一丝余韵打在两人脸上,一张错愕,一张平静。

“这个系统存在于计算机中,是我一个去国外留学的朋友,在研发的一套催眠设备,但它的应用,需要借助你的大脑,这套设备区别于传统催眠,它可以帮助人们快速地恢复记忆,同时还可以植入新的记忆,并且这两者并不冲突。”

“也就是说,我可以拥有两层记忆?”夏沅芷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善于总结。

傅宴礼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们现实中也认识,如果我刚刚选了立刻返回,你依旧是存在的?”夏沅芷将心中一直以来最担心的问题问了出来,迫切的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对,我们不光认识,甚至更早,早到或许你都不记得了。”他顿了顿,“还记得那张照片吗?”

照片…夏沅芷想了想,应该是她一直以来都很耿耿于怀,铭记于心的那张,那怎么会不记得,当然记得!正好听听傅宴礼作何解释,她可是憋在心里憋了很久,一直都没办法问。

“嗯。”夏沅芷故作高冷。

傅宴礼轻笑,擡手捏了捏她的脸,“我都暗示过你了,你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暗示过我?”夏沅芷脱口而出,她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此时的她根本来不及有过多惊讶和不可置信的情绪,生怕在震惊之余,会漏掉一些重要的线索。

“你不是说小的时候,你的老师带着你去过潞岭吗?”傅宴礼一直哄着夏沅芷,让她自己想出来。

“对…”夏沅芷顺着他的话说了出来,记忆逐渐重叠,梦境也变得更加清晰,又或者说那根本不是梦,只是残破的童年回忆,像是被找回的拼图碎片,正在一片一片将画面重新填补上。

“大哥哥,可以给我拍一张照片嘛?”幼年时期的夏沅芷在还分不清礼貌用词的时候,就抓着所谓的“大哥哥”帮自己拍照,但那张照片,却因为老师着急赶下一个行程把她叫了回去,所以没有看到。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夏沅芷万万没想到,她和傅宴礼的渊源,竟然从那么早就开始了,“那个大哥哥,该不会就是你?”

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也是她完全不敢联想的,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一些相见恨晚的情分,或许是在毫无意识的时候,在路上擦肩而过时,在彼此身上种下的一根线,兜兜转转还是牵扯着来到彼此身边。

“没错,是我,但头像的照片也并不完全是你,是我靠着想象,想到你长大后会变成的样子,用电脑手动复原出来的。”

“但你给我拍的照片不是正面的吗?”

“有没有可能是你回去的时候,我抓拍的?”

夏沅芷眨着眼睛,找傅宴礼拍照,是她提出的,可他反过来给自己拍,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傅宴礼小时候就对她起了色心?一直到现在都还贼心不死?

想到这里,夏沅芷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丝警惕的意味,随后小幅度地将身子向后挪了挪,和傅宴礼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可谁知新占领的区域还没被捂热,准确来说是刚刚挪动,就被傅宴礼察觉到了,随后大手一捞,将她重新捞了回来,“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你…!”想法被看穿,夏沅芷肉眼可见的脸红了,一拳锤在傅宴礼的胸口上,奈何蓄力的间隙不够大,使不出那么大的力气,但即便这样,也因傅宴礼没有防备,依旧被锤的闷哼一声。

“小脑袋瓜里一天想写什么七七八八的呢?你不会在想我在那个时候就想对你做什么了吧?”傅宴礼咂舌,难得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虽然不想承认,但夏沅芷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那时候年纪小,对你没什么非分之想,更多的想法大概是因为你的出现,所以激发了我在摄影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动力。”

傅宴礼的手没有离开夏沅芷的背,抚在上面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不过,你怎么不好奇这个系统,而是关心起小时候的事了?”

夏沅芷伸出食指,暗暗地戳了戳傅宴礼腰侧坚硬的肌肉,“反正都是有关于你,这下又不怕出了系统你就会消失,所以慢慢讲嘛。”

确实越往后,夏沅芷就越害怕出了系统后,傅宴礼就会消失不见,反倒在系统的这段时间所经历三十天的事情,像是一场永远无法忘却的真实梦境,印刻在脑海中。

她害怕永远的离别,尤其是亲人之间,她会用很久来抹平心中的伤痛,有些甚至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平复。

“我不认为自己很有天赋,只是小的时候喜欢拿着相机到处拍,那时候确实是兴趣爱好,但我身边的同龄小朋友都笑话我,说我一点都不接地气儿,天天拿着个高档设备在那里炫耀,久而久之也就融不进他们的圈子了,每次他们见到我,也都躲着我。”

傅宴礼喘了口气,继续说:“那会儿父母也忙,时常早出晚归,每次我心里委屈的时候总想等他们回来和他们说,但每次我都会先睡着,第二天醒的时候他们又都走了,所以我总是自己一个人,家里的保姆只负责我的衣食住行,我不认为和她说了,就能有人理解和替我出头。”

夏沅芷听傅宴礼说着,眼中满是心疼,她实在想不到那么小的孩子,为什么心中的恶意那么大,人们都说童言无忌,可往往孩童说出的话,是最伤人的,尤其是对同样为孩童的傅宴礼来说,在当下只是孤身一人的环境中,伤害更是尤为的大。

“所以…”夏沅芷轻声安抚。

“你是第一个来找我拍照的人。”

那年傅宴礼八岁,浑身充满了稚气,数不清第几次被同龄的小孩子们排挤后,独自一人坐上了通往南城的小客车,那时恰逢工作日,客车上除了早晚高峰,人并不多,小小的傅宴礼抱着相机,坐在第一排,看着沿路的景色,比北城的美。

小时候的他还不知到这一片叫潞岭,从没人带他来过,也可以说他第一次来这里完全算是巧合。

透过车窗,他被一片富有生机,绿意盎然的鲜活生命所吸引,阳光透过层层高耸的枝叶丛投射下来,细小的微生物在其中遨游,汲取着大自然赋予的能量。

还没听清播报的站点名字,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幼年傅宴礼便抱着硕大的相机,跑了出去。

“喂!小鬼,还没到地方,你的钱退给你!”客车司机扯着嗓子喊,因为人少,所以他完全能记住每个人交了多少钱,要去往何处。

本就不清晰的话音被风的卷携下变得更为破碎,但傅宴礼还是意会到了司机的意思,回过身,朝着司机招了招手,随后快步跑向那片被重新点燃的希望。

“我只是觉得,有个大哥哥拿着相机很帅很酷,所以想找他拍照。”夏沅芷回忆着幼时的想法,那时候她应该也才四五岁,具体怎么想的确实记不太清了,所以半真半假的说着。

想让傅宴礼给自己拍照是真的,拿着相机很酷也是真的,但觉得帅…这一点在当时看来不敢恭维,幼年的夏沅芷哪里懂这些。

“所以你拯救了一名摄影家。”傅宴礼忽然转变话题变为自夸,转的夏沅芷措不及防。

“得了便宜还卖乖,所以,照片呢?”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放在傅宴礼面前,找他要照片。

傅宴礼低头吻了吻夏沅芷的手心,有些痒,酥麻感袭遍全身,夏沅芷下意识想要收回手,但却被反应快一步的傅宴礼攥在手心里。

“等回去以后,你就能看到了。”

“回小屋?还是…”

“真实世界和…我的身边。”这是傅宴礼一直以来的愿望,他从不过生日,也从来不许愿,因为他害怕梦会碎,直到遇见夏沅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心中所期待的越来越多,想要的也越来越多,但每一件都和她有关。

“那你办工桌上的照片又是什么?”一个误会解开了,夏沅芷又想到了下一个,这也是后期她心中的一道坎。

“哼。”傅宴礼发出一声气音,“那是“捉奸”某人的证据。”

傅宴礼此时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夏沅芷垂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

“捉奸?”

“这些原本等你回去以后,记忆完全复原,就都可以想起来了,但既然你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夏沅芷只觉得眼角抽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阻止他开口,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没想到他对你的伤害竟然这么深,居然全都忘了。”傅宴礼咬了咬牙,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但显然并不是因为照片,而是因为那个人。

“是蒋泽帆吧?”夏沅芷脱口而出。

“你想起来了?”傅宴礼眼中的怒火转而被震惊所替代。

夏沅芷摇摇头,“没有,我猜的。”事到如今,就算不想猜出来也难,结合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每一件都和蒋泽帆脱不了干系,但因为此时还在系统里,她也并不着急追究蒋泽帆害自己呛水的事情,只想着弄清前因后果后,回到现实世界中,再去算账。

“对,就是他,在现实中,去潞岭和你约会的并不是我,而是蒋泽帆,而那张照片,是因为我被轮空,所以伪装成摄影组,跟车拍下的,算是我的私心,但我只拍了那一张,然后就折返回小屋了,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怪不得说是捉奸,想着自己和傅宴礼现在的关系,可不就是捉奸--

夏沅芷有些心虚,主动往傅宴礼怀中靠了靠,“那我们两个…”她很想问有没有在一起,她真的很后怕自己一个眼瞎跟了渣男。

“没有。”傅宴礼回答的很干脆,似乎是了如指掌,“放心,你们没有在一起过,因为还没到最后的表白夜,你的胆子又小,又没谈过恋爱,顶多春心萌动,我不相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能和他在一起。”

傅宴礼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对蒋泽帆的厌恶,甚至都不愿意提他的名字。

“那你说拍完照片就回去了,又没跟着,万一我们住在一起,还发生了…”夏沅芷小声嘟囔,想着她和傅宴礼的经历,还是有些害怕会和蒋泽帆真的有过什么,只是因为此时她的记忆还没恢复,再加上傅宴礼也不知道。

“这倒不会,导演组不会允许你们两个住在一起的。”

“那咱们两个…”

傅宴礼伸手点了点夏沅芷的额头,后者闭眼向后缩了缩脑袋,“你这小脑瓜,系统当然是被我调试过了,一大部分都是还原了真实所发生的事情,另一部分就是我自己的私心。”

譬如和夏沅芷共处一室,譬如让夏沅芷爱上自己…

“你这人,简直狡猾的很!”夏沅芷笑骂。

傅宴礼闻言,手上的动作放的缓和了些,声音也变得温柔,同时又有些后怕,“我如果不狡猾些,你再落到他手里该怎么办?看着你一直昏迷不醒,像一支没有生命力的小花,静静地待在那,没有一点记忆吗?”

“就算是花,也应该是鲜艳的,可以随风肆意摇曳的,而不是被他随意践踏,然后仍在水沟里不闻不问。”

夏沅芷再次开口,“既然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要参加恋综?”她还没想起参加恋综的原因,但肯定不是出于她本意,可傅宴礼呢?口口声声说她很重要,但为什么还要来这种节目?

“当然是为了找你。”傅宴礼不带一点犹豫,“我一直在找你,南城和北城就那么大,偏偏就是找不到,后来朋友说你可能会上恋综,所以我也托关系报名了,但选上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你一直都跟在蒋…他的后面。”

大概是厌恶蒋泽帆,傅宴礼不愿说过多关于他的话题。

也许是想赶紧结束这一切,离开系统,傅宴礼不再继续说,他伸出手,附在夏沅芷的眼睛上面,“睡吧,睡一觉之后,就可以回到现实中了。”

“那你会在我身边吗?”夏沅芷问。

“会,我一直都会在。”

“那我还有两个问题。”

“好,你问。”

夏沅芷的睫毛很长,眼睛一眨一眨的,刮蹭着傅宴礼的手心。

“第一个,现实中,也是他拉我下水吗?”她实在想不出,两人无仇无怨的,蒋泽帆为什么要在节目中公然害她,况且按照傅宴礼所说,当时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傅宴礼沉默良久,夏沅芷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以为他没听见,刚想复述一遍,傅宴礼便开口了。

“对,是他把你拖下去的。”只是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带着哭腔,语气中满是自责,“现实中我没能及时赶过来,在系统中也算是弥补了遗憾。”

“他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

周围再次陷入沉寂,只是这次安静的间隙短一些,“会,但依靠设备复原的记忆并不会被认可,只能作为辅助,况且出于私心,我不想让你再次重蹈覆辙,所以改了前因,这也就导致即便结局不变,结果会根据因的改变而有或多或少的变化,所以真正定罪,目前还是要靠真实证据。”

“不过别担心,事在人为,证据我们一定会找出来,而这个设备,尽管研发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将来能够协助警方,但用在你身上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想录入一些美好的回忆在你的记忆中,用来顶替掉有关他的那些回忆。”

“我知道,我都知道。”夏沅芷的鼻尖有些红,透着些粉,冰冰凉凉的,她强忍着自己不落泪。

她吸了吸鼻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平时和系统的碎碎念,你都能听到?”

“听不到,放心吧。”但事实上,两台设备共体,他怎么可能听不到,不光他能听到,就连操控设备他的朋友都能听到,只不过傅宴礼为了顾及夏沅芷的自尊心,没有告诉她而已。

但夏沅芷并不知道傅宴礼的心中所想,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在傅宴礼的安抚下睡了过去,期待着回到现实世界中,见到傅宴礼的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