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往前,只走了区区十几步,就看到一座破破烂烂木桥。木桥完全被荆棘掩盖,相当的隐蔽,除了世世辈辈生活在附近的老人,怕是罕少有人知道。


顾以灿已经在前头查看过了,没有危险,站在桥的另一头上喊道:“你拉着点,脚踩稳了走,你比我轻,应该不会掉下去。


木桥的桥板已经有些腐烂,顾以灿怕它受不住两个人的力道,就没过去和她一同走。


“好!


顾知灼知道自己倒霉,最近又接连得罪了好几次季南珂,出门在外更得谨慎。天道是很小心眼的!


她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踩实了再迈出去,果然在走到一半时,脚下的木板突然断了,一脚踩空,鞋底也沾到了冰冷的河水。幸好她早有心理准备,拉住吊绳身体往前摔出了好几步,终于稳稳地踩在了泥地上。顾以灿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搂了住她。


“没事。


顾知灼双脚来回踩了踩,还是实地让人安心。


“走啦。


走过木桥依然是一片荆棘丛,哪怕再小心,身上也不免被荆棘的小细刺扎了到几下,但兄妹俩都没有把荆棘砍去的意思,这是最好的隐蔽了!


“小道在这儿。


终于,顾以灿发现了那条隐蔽的小道,他感慨道:“陆舅父果然非寻常人。


连这都能找着。


顾知灼摸摸下巴,深以为然。


这条小道就在两座山之间,两边是山壁,得绕过一块石壁才能看到,比起前头的荆棘丛,这里可谓一片坦途,好走多了。


顾以灿观察着四周,这条小道是一条往上的斜坡,最宽处可以两匹马并行,最窄处也能容一马通行。


他们走了好几个时辰,从小道出来是一个山洞,山洞干燥,出了山洞,午后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身上,这里顾以灿并不陌生,正如舆图所示,再往前就是翼州的大凉山。


这条暗道可以完美的避开禁军在京畿的巡逻范围。


“若只有三五百人,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


顾以灿摸着下巴。


“要不试试?顾以灿挑眉看着妹妹。


“试试!


兄妹俩默契地同声开口,愉快地轻轻击掌。


顾知灼问道:“调来后是安置在千机营吗。


千机营有三千人,若是多上三五百人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要是再多,就太过招眼了。


顾以灿的嘴角勾起一抹


耐人寻味的笑:“得先把千机营的虫子清一下再说。”


顾知灼挑眉看向他。


顾以灿平静地说道:“江自舟,黎青。这两人中有一个是皇帝埋下的。”


顾以灿回来那日,顾知灼去接他的时候也曾见过这两个人,他们是顾以灿的副将,和齐拂同为千机营的校尉。


顾以灿这趟剿匪,带的是五军营,和千机营不同,五军营是京军三大营之一,属于五军都督府统领。


上一世,在顾以灿“畏罪潜逃”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总是会忍不住回忆当时种种。毫无疑问,若顾以灿带的是千机营,哪怕被陷害,也绝不会毫无还手之力,他至少也能放手一搏。正是因为千机营不在,皇帝圣旨一下,他身边的数千将士立刻就成为了敌人,让他身陷包围圈中,孤立无援。


而若江自舟和黎清二人中真有皇帝的人,那就更似从背后捅进来的一把刀子,在顾以灿最促不及防的时候,把他搅得鲜血淋漓。


顾以灿摸摸下巴,他也是在这趟差事中因为妹妹的那封信发现端倪的:“暂时还不知道是谁,也许两个都是。不把这只虫子抓出来,这条秘道也用不了。”


顾知灼学着他的样子摸下巴,语调散漫:“我给你算算?”


这话一出,顾以灿蓦地扭头看她,凤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能算?”


“能!”


顾以灿兴奋了起来:“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千机营。”


“累了。不想动。”


“哥背你!”


顾知灼往他背上一趴。


小时候,顾知灼玩累了总是撒娇叫他背,那个时候,他们的身高几乎一样。而现在,她的哥哥比她高了一个头,连肩膀也比她宽了。


”骗你的,不要你背了。”


顾知灼顺手挽着他,按着他的手臂借了一把力,原路返回。


回去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钻出荆棘丛后,顾以灿屈指置于唇边,发出一声尖啸,带着玉狮子在远处吃草的烟云罩抖了抖耳朵,叼起玉狮子的缰绳,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被丢下了大半天,玉狮子委屈极了,


顾知灼立马给了一颗糖,摸了摸脑袋,翻身跃到了马背上,跟着顾以灿直奔军营。


千机营的军营位于西山,离五军营相当近,尽管平日里不受五军都督府管辖,也处于五军都督府的眼皮底下。


“咦?”


夕阳把天边映照成


了一片橘红色军营中有些喧闹远远的还看到有一辆辆辎重车停在军营里士兵们正从辎重车上往下搬粮袋。顾知灼问了一句道:“今天是送粮草的日子?”


千机营属于大启军饷粮草理所当然都需要朝廷供应但给不给足准不准时就难说的。照理说粮饷是每季送一回现在就把七月送来了吗?


“现在送的是四月的。”


顾以灿冷笑连连:“五军都督府怕是以为本世子死定了粮饷拖了三个月。我前两天过去找过龚海那厮


顾知灼跟着他策马向前从前她被养的任性娇气不愿吃苦在家破前甚至从未踏足过北疆也没有进过军营。


“世子爷。”


营前的将士们纷纷行礼又不由地去看顾知灼思量着她的身份。


兄妹俩长得很像两人站在一块儿丝毫不会认错这是对兄妹。


顾以灿拍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将下巴一抬悠悠道:“都愣着干嘛叫大姑娘。”


“大姑娘!”


军营里响起了整齐的见礼声。


顾以灿大臂一挥咧嘴笑道:“等休沐了本世子和大姑娘请你们去天香楼喝酒。”


四下里一阵振臂欢呼兴高采烈。


在军营这种地方待久了别的不馋就馋酒。


“妹妹……”


“世子爷。”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蓦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小将。


他面向顾以灿眉眼犀利道:“世子爷女子不可入军营。”


这话显然是冲着顾知灼说的。


他不是千机营的人是跟着这趟粮草辎重一块儿来的。


他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身宽体壮从铠甲的样式来看就已经是校尉了算得上年少有成眉眼间自然而然地流露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


顾知灼英眉微扬没认出是谁。


顾以灿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斜视他:“谁说的?”


“军规如此。”小将声如洪钟“顾大姑娘入军营莫非是想进军中红帐……”


军中红帐意为妓帐千机营中是没有的。


话未说完一柄未出鞘的长剑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脸颊上在他颊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孙校尉。”


顾以灿笑容尽敛音线发寒:“你既进了千机营该懂的是千机营的军规。”


“念你初来乍到本世子可以大发


慈悲地教教你。”


顾以灿从马背上飞跃而下动作快到不可思议孙校尉只觉眼前一黑他就已经逼到了近前。未出鞘的长剑啪啪啪的每一下都稳准地抽打在他的脸颊上孙校尉赶忙用双手挡在面前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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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踹起一脚军靴踢中了他的小腹。


孙校尉直接飞出去摔在地上。


一连串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又轻描淡写孙校尉在顾以灿的手底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力。


“顾灿灿好棒!”


马背上的顾知灼愉快地鼓着掌。


顾以灿走过去厚重的黑色军靴在地上踏出了沉重的声响他踩在了孙校尉的胸口上神情慵懒又张扬恣意:“本世子不管你是哪儿来的背后又是谁在千机营里强者为尊本世子就是军规。”


“世子爷。”孙校尉压根没想到他会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不把五军都督府放在眼里。都说镇国公府的世子霸道任性不讲理真是如此。


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头道:“是末将失言了。”他眼帘低垂掩住了眸中的怨怼和不服。


军靴的靴尖在他的铠甲上擦了擦挪开了。孙校尉刚要松一口气靴子竟是挪到了他的喉咙上足尖使力。


孙校尉顿觉喉头一阵窒息呼吸不畅的感觉让他仿若窒息死亡笼罩着他他的面上不禁露出了祈求。


顾以灿的发丝肆意扬起他嚣张道:“下回若再‘失言’你的喉咙就别要了。”


“是……世子。”


“世子爷。”齐拂从里头快步走出对顾以灿抱拳见过礼只当完全没有看到顾以灿的脚下还踩了一个人。


齐拂和顾知灼一同去过西疆相当熟络他愉悦道:“大姑娘您来了!”


顾知灼侧身避过他的礼颔首:“齐校尉。”


顾以灿收回脚回首把妹妹从马背上扶了下来。


“走了我带你四处瞧瞧去。”


“世子爷!”


顾以灿揍人军营上下全都习以为常乐呵呵地围了一圈看热闹顺便叫好。


打完了也没人去理地上的人纷纷喊着“世子爷”和“大姑娘”。已过了操练的时辰军营上下除了当值的巡逻的还有搬运粮草的


顾以灿带着顾知灼进了中帐他往主位一座让了一半给顾知灼。


顾以


灿是兄长是世子也是千机营的主将顾知灼没有与他并坐而是在左首让了半步坐下。


顾以灿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咚咚咚!


营中军鼓响了三下不多时几个校尉和千总都到了。


江自舟和黎清与顾知灼曾有过一面之缘几个千总就不认得了他们也只打量了她几眼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大姑娘!”


他们都听齐拂说过这位大姑娘厉害着呢谋略不输三爷烈性不逊世子爷。


顾以灿把手肘架在膝盖上黑眸懒洋洋地扫过四下:“那个姓孙的是怎么回事?”


“是今日五军都督府刚指派来的。”世子爷最近禁足没来军营齐拂本是要稍晚些去镇国公府禀报的。


“他和辎重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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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拂把一纸五军都督府的调令呈上。


“这人蠢得很。”


刚到营中就想立威结果没人理他。


现在居然还蠢到见世子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要给下马威呢蠢成这样也实属难得。


顾以灿看都不看就道:“千机营不要废物退回去。齐拂你去告诉龚海别什么东西都往我千机营塞又不是垃圾场。”


“是!”


江自舟有些迟疑道“孙威是龚提督的心腹若是直接把人打发回去末将怕五军都督府会克扣我们的粮饷。”


顾以灿嘴角一勾露出了嘲讽的笑意:“这不都已经在克扣了。”


三月的粮饷六月末才给。


顾知灼审视的目光在江自舟和黎清身上移动“虫子”会是谁呢。


唔也许得先问个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