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中酒 作品

18. 第 18 章

“大人,我们晚了一步,那人已经被接走了。”


说这话的男子将头狠狠地低了下去,不敢去看眼前黑袍男子的神色。


“可有查到是谁带走他的吗?”


沙哑的声音传进男子耳朵里,那男子颤颤巍巍地回道。


“没……没有!”


“那你还在这做什么?去找人啊,找不到你也就不用回来了,明白吗?”


黑袍男子的声音依旧那般平稳,但说出的话却让那男子如坠冰窖。


“是!”


那男子离开后,黑袍男子喃喃道:“会是你吗?鹿章!”


……


两天的时间里,鹿聆将铺子最后一点也完工了,就等着南湘和月丹出师,以及将那位江南的工匠请过来。


鹿聆拨着算盘,仔细算着修缮铺子花了多少银子,发现最后还有些留余,就知道月丹在背后下了不少功夫,毕竟后面又听了凌麓的意见,重新整改了一番。


她想着要怎么奖励月丹,毕竟是为她省下来一大笔,鹿聆拨着算盘的手一顿,想到什么,刚想要唤月丹进来,发现月丹从门外走了过来。


“小姐,四公子回来了。”


鹿聆也不惊讶,就冲着鹿洺临走的时候那股劲就知道,时间肯定不长,算算两天过去了,也是该回来了。


“去瞧瞧,想必现在阿洺是在母亲院子里,咱们就直接过去行了。”


两人又起步朝温情舒的院子走去。


……


“让我瞧瞧,阿洺有没有受伤?”


鹿聆刚到温情舒院门口,就在那唤鹿洺。


鹿洺一听见鹿聆的声音,“噌”一下站起来,朝她走去。


“阿姐过于忧心了,我可不是柔软儒生,怎会轻易就受伤。”


话说如此,但是鹿洺听见鹿聆关心他的时候,眼睛还是那般亮。


“是是是,阿洺可厉害了,来!转个圈,让阿姐仔细瞧一下。”


“没有受伤。”


鹿洺嘴上说着,但还是乖乖转了一圈,让鹿聆瞧了仔细。


“还是那个阿洺!”


鹿聆笑着看着他。


温情舒坐在屋里看着两人,对着身旁的箫嬷嬷道。


“以前我总盼着他们二人长大些,这样他们就知道彼此是最亲近之人,可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关系也比之前好了不少,阿聆又有了婚约,可我这心里,却没有那般开心了。”


箫嬷嬷安慰着:“夫人想的远了些,三小姐哪怕出嫁了,也还是在京中,比那些远嫁的人不知好了多少,更何况三小姐和四公子关系这般好,也会多走动的,子女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夫人您要想开些。”


“我知道,只是想到阿玉……”


“夫人!”


看见鹿聆二人走了进来,温情舒摆摆手,收起刚刚的神色,仿若从未发生一般。


“母亲今日可开心了?”


鹿聆笑着看向温情舒道。


温情舒眼睛一眯,手指向她点点道。


“瞧瞧你姐姐,没大没小,调侃起母亲来了。”


鹿洺在一旁笑着,也不说话。


鹿聆道:“我可不敢,分明就是母亲这几日不好好吃饭,整日无精打采的,阿聆又没说错!”


“瞧瞧,这皮猴,还不认。”


温情舒摇摇头,一副拿鹿聆没办法的样子。


鹿洺赶紧说道:“那母亲肯定是想我了!”


听见鹿洺的话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番闲聊过后,鹿聆问道。


“阿洺,你带回来的那位大夫安置在哪里了?”


“我将他送到父亲书房院子里的客房去了,送之前跟父亲商量过的。”


怕温情舒斥责,鹿洺又补了后一句话。


“嗯,父亲书房的院子好,安全些,一会我就去见见他。”


鹿洺不解,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道:“直接将人请来不就行了?劳烦阿姐你跑一趟作何?”


“咱们将人请来了,这礼数也要做足了,不然让人怎么想咱们鹿府,更何况是咱们有求于人家。”


“是阿洺糊涂了。”


鹿聆笑笑。


这时温情舒开口道:“阿聆,你去问仔细些,最好是写下来,我找个机会送去太医院。”


温情舒此话一出,鹿聆就知道她要作何打算。


“是,母亲!”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鹿聆和鹿洺这才离开温情舒的院子。


“阿洺一会要去找夫子吗?”


“对,两日未做功课,得赶紧找夫子温习,不然该罚我抄书了。”


“好好好,去吧。”


看着鹿洺离开后,鹿聆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鹿聆走到那里时,正好看见那大夫在练太极。


她并未上前,就站在那里等着他练完。


好一会儿,那大夫才练完,这才转过身看见鹿聆。


他赶忙作揖,鹿聆摆摆手。


“神医不必如此,我是鹿聆。”


“鹿三小姐!”


那大夫明白来人是谁,又行了礼。


鹿聆赶忙拉住他。


“不知神医名讳是何?”


“老夫苏君迁,只是一介大夫而已,谈不上什么神医。”


“那苏大夫。”


鹿聆笑着看向他。


“这次请您过来是想知道一些东西。”


苏君迁点点头道:“不知是何东西?”


鹿聆从袖口处拿出一方锦帕,递过去。


苏君迁接过后打开,手朝向鼻子处扇了扇风,皱了皱眉,又捏起一点捻了捻。


好一会儿才说话。


“这是川贝粉。”


鹿聆又问:“可是毒?”


苏君迁摇摇头:“非也,川贝粉不仅不是毒,反而它是一种药。”


“是药!那又怎会让人控制不住自己。”


苏君迁又点点头道:“是了,川贝粉可以说是大补之物,可是不是所有的大补之物都是可以肆意乱用的,这川贝粉就是其中之一。”


“苏大夫此话怎讲?”


“川贝粉少量无碍,可以调节气血,可是多了就会让人狂躁不安,失去控制,食过量者他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鹿聆垂眸,又接着问道:“苏大夫,这川贝粉可常见?”


“不,一开始只有江南一些小村庄里给妇人养身体用的,后来才传了出去,可川贝又是稀罕东西,更别提川贝粉了,三小姐光您手上这些就有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


不怪鹿聆惊讶,这锦帕之中的川粉也不过指甲盖大小,可就这么一点,就有十两银子。


“您刚刚说这是江南那边的,那您可知道都有江南哪些药铺卖这川贝粉,或者说都有什么方法可以得到这川贝粉。”


又是江南!


鹿聆眼睛暗了暗,又问道。


苏君迁思索一下便回道:“药铺的话,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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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就江南最大的药铺济安堂了,可若是其他方法的话,那就只能是那些小村庄里的渔民了,他们专门捕捞川贝,然后送到济安堂。”


“渔民吗?”鹿聆低声说道。


“三小姐您说什么?”苏君迁听得不太真切问了一句。


鹿聆回过神来朝他笑笑:“无事苏大夫,这些日子您就在鹿府住下,有什么需要您跟您身边的下人说,最好就是不要离开鹿府。”


苏君迁道:“老夫明白!”


“多谢苏大夫了。”


说完,鹿聆就离开了这里,朝鹿章的书房走去。


……


“父亲!”


鹿聆敲了敲书房的门,唤道。


“进来吧!”


鹿聆开门走了进去,又让月丹守在门外。


“刚从苏大夫那出来?可问出什么来了?”


鹿聆也不惊讶,只笑眯眯问道:“父亲怎么就知道我刚从苏大夫那回来?”


鹿章放下手上的毛笔,颇有耐心地回道:“你弟弟前脚刚把人送到这,你后脚就来了,不是去找人家大夫,还能是干什么?难不成是来看我的?”


“就不能是来看您的吗?”


鹿章“哼”一声:“那怎么不见你给我带的吃食?”


鹿聆摸了摸鼻子,赶紧说道:“父亲大人可真是聪明,那您猜猜我问出什么了?”


“这我可猜不出来?”


鹿聆道:“苏大夫说,那东西不是毒,是药,还是大补的药。”


鹿章问道:“既是大补之物,又怎会让人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鹿聆笑道:“补过了而已。”


鹿章又拿起笔练字,鹿聆一时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鹿章将那字写完后语气淡淡道:“将东西拿出一点以及将苏大夫说的话写下来,送到太医院去。”


“父亲和母亲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是吗?”


“那是自然!不过父亲,此物是川贝粉,是江南独有的药材。”


鹿聆仔细盯着他,果然,鹿章听见江南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将此事告诉你大哥,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父亲!”


鹿聆转过身一想,前些日子鹿洐不在府中,想必就是去了江南,不过去做什么她就猜不到了。


总会知道的!


鹿聆走出书房,带着月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鹿聆坐在书桌前写下今日苏君迁所述之事,又将锦帕中的川贝粉拨出来一点包好,让月丹送给温情舒,又吩咐着月丹带一句话。


“母亲明日晚些再送去,不必遮掩所行之事。”


一切安排好了后,又开始督促南湘练习女红,没想到南湘在收拾着她明日晚上赴宴的行头。


鹿聆笑道:“这般认真,你家小姐又不是去选妃的。”


南湘道:“小姐您这般好看,不打扮一下真是可惜,明日南湘肯定让您成为整个宴会中最美的。”


鹿洺走之后,温情舒还想让她挑一匹布料做成衣裳,可是鹿聆本就打算穿自己绣好的衣裙,索性就拒绝了。


南湘自见了鹿聆绣好的衣裙之后,就一直嚷嚷着要让鹿聆在宴会上压倒一众贵女,鹿聆也就随她去了,毕竟是在给自己的铺子做宣传,好看点也无可厚非。


鹿聆走到自己绣好的衣裙旁,摸着上面绣着的千鸟花,喃喃道。


“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