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张伍的妻儿本就是我鹿府的人呀！”


鹿聆歪了歪头看着他，满含微笑。


“哦？可本王的人救下了他们。”


凌麓毫不相让，想看看鹿聆的另一个模样。


“殿下的人不去，张伍的妻儿也不会有事。”


“那阿聆是在说本王多管闲事了？”


“是殿下您多想了。”


“可是现在人在我手里，阿聆，你当如何呢？”


两人越说离得越近，等到鹿聆反应过来时，凌麓几乎要贴上她了。


“殿下想怎样！”


凌麓喝完杯中的茶，将茶杯放置于鹿聆身前。


“本王说了，看阿聆你给本王什么东西了。”


鹿聆拎起茶壶，朝他的杯中倒上了茶水。


“顺亲王想与我父亲合作，被我父亲拒绝了。”鹿聆顿了顿又道：“顺亲王想合作的是盐税一事。”


这件事还是鹿聆去找鹿章时，鹿章告诉她的，一来鹿聆已经是鹿府的继承人，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二来是要告诉鹿聆现在的朝廷十分不平静，随时都可能有大臣做替死鬼。


凌麓笑了笑，哪怕先前已经猜想到这件事，但他依旧松了口。


“浮白！将人带上来。”


在门外候着的浮白听见凌麓的话立刻把张伍的妻子带来。


张伍的妻子认识鹿聆，一看见鹿聆便跪在地上求她。


“三小姐，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张伍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孩子。”


说完，又朝前跪走几步。


“哪怕我没了命也行，只求您能保住我的儿子。”


鹿聆看着她这幅样子，怕是凌麓早已告诉她张伍已死这件事。


鹿聆瞥向他，只见凌麓看来看去就是不看向她。


她继而看向张李氏，也就是张伍的妻子。


“你且和本小姐说一说，张伍前一段时间有何异样？或者有什么东西被他藏起来。”


张李氏思考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


又好像想到什么，语气不确定道：“但是好像……有。”


鹿聆继续追问道：“你仔细想一想，别错过什么细节。”


那张李氏又认真回想一遍这段时间张伍的行为，想到某一处地方后，便大声道。


“上仙坊！”


鹿聆不解，转而看向凌麓。


凌麓见她也有不知道的地方，调笑道：“阿聆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鹿聆笑笑：“我又不是神仙，自然不能事事都知道。”


说完直勾勾地盯着凌麓，等着他解惑。


凌麓看着她这幅样子，倒是有些乖巧，便开口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这是在黑市里开的一家店。”


“黑市？”


鹿聆又道：“那张李氏又如何得知？”


凌麓嗤笑：“若是市面上的东西百姓们买不起便会去黑市采买，你说张李氏如何得知呢？不只是张李氏，整个京城的穷苦百姓都知道。”


鹿聆皱了皱眉头，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凌麓这是在讽刺她。


也是，原身金枝玉叶，那种地方更不会去，连这种名字怕都是不会听的。


鹿聆看向张李氏继续问道。


“张伍去那里做什么？”


张李氏顿了顿道：“他每次去都买不回来什么东西，钱倒是却花越多。”


“你难道就没有问过他？”


鹿聆可不相信张李氏不会因为这个和张伍吵架，钱财于他们而言有多重要，张伍钱越花越多，张李氏不可能袖手旁观。


“问过，可他从来不说，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张李氏又哭了起来。


鹿聆盯着她，一言不发。


好大一会才开口道：“你先下去吧，本小姐会保护好你们的，前提是你们不要和本小姐耍心眼子，不然……后果你可承受不起。”


张李氏连忙磕头，生怕晚一会儿鹿聆就反悔了。


“多谢三小姐！多谢三小姐！”


浮白走进来将她带走，走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王爷您怎么看？”


凌麓支起下巴看着她，嘴角轻扯。


“阿聆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鹿聆没理会他的话，对于凌麓时不时不正经她已经习惯了。


“张李氏在说谎，她肯定知道点东西，但知道的肯定不全。”


凌麓还是那一副样子。


“那阿聆有何想法？”


“让她自己带我们去找东西！”


凌麓这才坐直身体，笑道。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


从锦王府回来，月丹就一直心不在焉。


鹿聆见她绣花时都绣错了好几针，忍不住问道。


“月丹，你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


月丹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绣品上的针线早已凌乱不堪，连忙道。


“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再重做一个。”


鹿聆摇了摇头，对她道：“不必了，你先同我过来。”


月丹起身，以为鹿聆要训斥她，神情十分紧张。


鹿聆坐到椅子上看着她惴惴不安的模样，笑道：“你紧张什么？”


月丹道：“奴婢做错了事。”


说完又捏紧裙子。


“噗嗤”


鹿聆笑出声来，看着她。


“好了，不就是绣错了而已，重来就是了，瞧把你紧张的。”


听见鹿聆这话，月丹放下心来。


“那小姐，您叫我过来是？”


鹿聆道：“说说，为什么心不在焉。”


月丹怔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开口道。


“小姐，奴婢说了您可不要生气。”


鹿聆叹口气，对她笑笑。


“有什么能让我生气的，你说吧。”


月丹道：“黑市那种地方，小姐您不能去。”


鹿聆抬眼看着她，收起那抹笑。


“你说说，为什么？”


月丹心一横，道：“小姐，先不说老爷那边，他肯定不会让您深入险境，这黑市……”月丹顿了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又像是想到什么道：“这黑市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地方。”


鹿聆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没有说她的不是。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月丹！”鹿聆站起来，和她面对面道：“那些穷苦百姓都去得，我为什么就去不得。”


“可是小姐……”月丹着急回道。


“月丹！这世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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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不公的事情，父亲在努力给他们好的生活，那我身为女儿总不能落于身后。”


鹿聆想了想又道：“朝堂之上有多少人盯着鹿府，我们不能踏错一步，张伍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若是那日我们没有提前知晓张伍的所作所为，那么鹿府又该是怎样的下场，你可想过？”


月丹低下头，不敢出声。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相信父亲他会支持我，因为我所做之事，不单单是为了鹿家，更为天下百姓。”


是了，若是鹿家倒台，鹿聆不敢想象元国的百姓遭受战火纷扰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她是现代的人，是在和平年代出生的人，但是她也知道战争带来的伤害有多深。


月丹抬起头，眼眶中早已蓄满泪水。


“奴婢知道小姐的苦心了，奴婢再也不会质疑您。”


鹿聆安抚她道：“做你自己就好，不要因为我就不在意自己的想法。”


“多谢小姐。”


“去休息吧，今日就到这里。”鹿聆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不用，小姐！奴婢可以的，奴婢还差您一个绣品。”


“那就去吧。”


鹿聆看着她离开后，自己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又望向窗外，窗户前的桌子上那盆荼蘼已经开始发芽，窗外的树也开始出现萌芽。


春天就要到了呀！


……


几天后，鹿洺的伤也都好了，又开始天天跑到鹿聆的院子。


每天阿姐长阿姐短，时时刻刻都粘着鹿聆。


鹿府的人也忙碌起来了，婚期将至，每个人脸上都充满喜气，独独温情舒除外，每日都要鹿聆去她院子，母女两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这时的鹿洺倒也不粘着鹿聆了，不是说不喜欢，而是害怕，害怕自己哭出来。


那像什么样子，肯定会被嘲笑的。鹿洺心想。


鹿聆也明白他的心思，并不戳破他。


反而是前些日子同凌麓商量的事情一直让她有些在意。


张李氏那边，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一度让鹿聆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就在鹿聆决定将她身边安插的人撤走时，张李氏去了黑市。


“你看见的？”


孟鹰回道：“属下看的清清楚楚，那张李氏独自一人去了黑市。”


孟鹰前两天晚上就来找鹿聆了，说自己愿意跟着鹿聆。


每个人都是有目的的，孟鹰也不除外，他是无意间听见鹿洐喝醉酒，说漏鹿聆是鹿府继承人的事情，他这才选择跟着鹿聆。


鹿聆也不在意他是为什么会选择跟着自己的，只要他不会背叛自己，鹿聆也可以让他利用一下，只要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


“孟鹰，找几个身手不错的在黑市门口待命，从他们中找一个会跟踪的让他去跟着张李氏，你做完这些事后，去找锦王殿下。”


鹿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因为她不确定张李氏身边有没有其他人跟着。


原来前些日子凌麓就将她安置在另一处宅院中，并没有刻意遮掩张李氏的行踪，若是杀了张伍的人知道张李氏在那里，势必会出手解决她，正好可以借此将他逮住，却不料一连几天，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鹿聆一番乔装后，出现在黑市门口，凌麓也在不久后出现在那里，两人相视一眼，便前后脚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