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轩听雨 作品
24. 第 24 章
“这位贵客,我叫阿若,还不知怎么称呼您呢?”青年倚着她身后的椅背,松垮的领口敞开,从白皙的脖颈到若隐若现的锁骨,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荼蘼。
越尘疏神色骤然冷下,不善的眼神盯着对方,目光有如实质,几乎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你找错人了。”沈霜拉远了些距离,“你的贵客是她。”
“别碰我师姐。”宋竹月看到自家师姐被这等不知哪儿来冒出来的野男人凑近,连忙上前制止。
看到大师姐被骚扰,宋竹月很是后悔。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她胡乱摆摆手,从兜里掏出钱串子递给对方,“我就是见识一下,你可以回去了。”
阿若知道自己认错人的瞬间,脸色便通红,听到宋竹月这番话,绯红的脸又惨白起来。
“抱歉贵客,都是我的问题。”他并不伸手接那串钱,而是直接跪倒在地,不停道歉,弯曲的脊柱像濒死的天鹅,“我什么都能做,只求贵客别让我回去。”
他嘴唇颤抖:“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出来招待贵客,若是这么回去了,定然会被惩罚的。”
看他这可怜样子,宋竹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助地看向沈霜。
“那便留下吧。”沈霜道。
有个烟柳坊内部的人在身旁,他们也好了解更多情况。
那位侍女一开始问他们的问题确实正常,伴随着时间往后推移,一楼的雅座被迅速占满,都是为了白姑娘专程前来,甚至有不少人为了一睹风采,愿意站在高台之下,劝都劝不走。
“这位白姑娘确实人气颇高啊。”宋竹月感叹。
阿若安静地在她身旁就坐,小心地斟了杯酒,“是,白姑娘自从两年前进烟柳坊,第一次登台演出,此后便场场爆满。”
也是两年前进的烟柳坊吗?
沈霜问:“这位白姑娘来烟柳坊时便是独身一人吗?可有什么男子陪她。”
阿若苦笑一声,“若不是独身一人,白姑娘那般高超的琴艺何必要来烟柳坊。”
“这些年也不乏有男子说要将白姑娘赎回去,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态度坚决,只愿留在烟柳坊。”他解释道,“不过白姑娘是清倌,接触男子与否全凭自愿,倒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闲话间,一层的灯火骤然间黯淡下来,唯留戏台上一束轻纱般的冷光。
一位女子端坐在戏台中央,面上带着白纱,丝弦被她手指轻轻拨弄,婉转的乐声随即响起。
沈霜抬眼看去,只见光束勾勒出台上女子极为曼妙的身影。
几个短暂的琶音过去,女子短暂停顿,随即手指纷飞,铿锵的音符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竟是一首杀气腾腾的武曲。
戏台下的众人兴奋起来,被这曲调带入到古战场一般,纷纷起身。坊中曲声、人声、酒杯碰撞声不断,组合成狂乱的乐谱。
在这曲调之下,沈霜也觉察到自己的血液在隐隐沸腾,似乎有什么杀意也被勾了出来,久久不得平息。
她看向其余几人,也都脸色有些泛红,想来都跟她感觉一样。
——这位白姑娘是琵琶妖。
沈霜可以确定,台上的白姑娘跟成衣店老板所说的不是同一人,线索断在这里,她略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
突然,一个脑袋抵进她颈间,灼热的额头贴着她皮肤——是越尘疏。
“师姐。”越尘疏只感觉眼前一片血红,心脏像被放在鼓中敲击,烦躁到他想撕碎眼前的一切。
他只能循着最近的凉意找过去,紧紧贴着沈霜降温。
沈霜感觉颈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似乎要从越尘疏额间破出一般。
好像是……角?
沈霜召出系统:“他这是怎么了?”
【嘿嘿嘿嘿——】
看到这画面,系统傻笑半晌,直到眼看着沈霜有些皱眉才止住笑意,跟她解释缘由。
【男主这是长大了,女主你找个合适的地方带他躲一会儿吧,他魔角要是在这儿长出来了不好解释。】
绝大多数魔族,从降生起就长得像山海经里的那般,形态各异,只有修炼到一定阶段才能化为人形,将魔族的显化特征收回自己的人身之中。
但若是有魔王、魔神命格的魔族,从降生起便是人形,成熟到一定阶段才会冒出魔族的特征。
不过这种后天长出的,只有那一时片刻痛苦,待长完后便能迅速收回这些特征,与之前无异。
“阿赫,这儿交给你了,师弟有些不适,我带他上楼休息一下。”
听到系统的话,沈霜神色一凛,将越尘疏的脑袋按进自己怀中,跟竺光赫简单交代了一声便朝二楼走去。
竺光赫看着两人紧靠着的身影,眼神格外幽深。
跟路过的侍者询问了一句,对方便将她和越尘疏领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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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侍者一句也没有多问,临走前甚至贴心地把门关好。
沈霜将怀中滚烫的人扯出,将其轻轻放在床榻上。
那琵琶声依旧不绝于耳,烟柳坊中的众人情绪都被点燃,哄乱一片,沈霜不放心楼下那三人,安置好越尘疏后便打算下楼。
榻上的越尘疏感受到她动作,藤蔓一样地缠了上来,手臂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肢,“师姐……”
少年的脸贴着她后背,明明对方脸上没有多少软肉,但此刻背部的触感软得不可思议。
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靠着她止不住呜咽,“我好疼……师姐。”
越尘疏似乎已经被四处冲撞的魔气搅得神志不清,嘴唇被咬的满是齿痕,滚烫的呼吸扑在她背上,几乎给沈霜一种被灼伤的错觉。
无声地叹了口气,沈霜捏住对方的手臂,“不走了,你听话一点。”
少年点点头,然后在她转过身的当下,直直将她扑倒在床榻上。
像是被大型犬扑倒在草坪上一样,沈霜只能这样评价。
或许因为对方此时的状态过于无害,甚至有种小动物般的懵懂,哪怕自己此刻以一种被动的姿势躺在榻上,沈霜也没有觉得有被冒犯的愤怒感。
越尘疏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额头上,像是不会处理自己伤口的孩子,只能用委屈的眼神表达“很难受”。
沈霜并未帮人疏导过魔气,不太清楚这种情况如何处理是好,就先从储物戒中取出了枚降温的符咒,轻轻贴在越尘疏背后。
片刻后,越尘疏好像也平静了许多,他侧躺在她身旁,眼眸阖上,蝶翼般的睫毛却止不住颤动。
“正中你下怀了吧,”越尘疏冷不丁道,“我早就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
沈霜:?
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否则怎么会从一个被魔气冲昏头的魔族口中听到这么荒诞的话。
越尘疏也没有跟她聊天的打算,自顾自道:“虽然你长得不错,实力很强,对我很好,但是我是不会轻易接受你的。”
“当然,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越尘疏猛地睁开眼,黑眸澄澈透亮,神态清明,“如果你跟那个道貌岸然的小白脸解除婚约,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沈霜感觉到一条细长的尾巴悄然伸了过来,勾勾缠缠地卷住她的小腿。
“……”
沈霜手动合上对方的眼皮,“睡吧,别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