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蛏 作品

13. 第13章

是夜,春杳杳正在屋内研发尝试制作果酒,门被敲响了。


来人是陆淮。


“春杳杳答应你的京城第一旺铺可能要失约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世子了,没有银钱了。”陆淮讪讪道,有些不情愿的从身上腰带处解开一枚玉佩放在桌子上,“我只带出了这个,价值不菲,你看看能不能拿去抵押了。”


春杳杳拿起仔细观察,玉是难得一见的好玉,通体通透无杂质,泛着淡淡的绿色,上面雕刻锦鲤花纹清晰,技艺精湛,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行,我帮你收着,用来作为启动资金。”春杳杳麻利收进腰包里。


“你可小心点收着,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陆淮有些不舍道。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跟我合作?”春杳杳一阵见血的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的商品像这个地方没有的,我从来都没见过,若是这些东西售卖肯定有广阔的市场。”陆淮分析的头头是道。


春杳杳点点头表示认可,“那你作为世子并不缺钱你为什么非要经商呢?”


“我爹我哥都是从政,他们说从政以强国,但是我认为从商从农一样可以强国,我不想走跟他们一样的路,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春杳杳双手支在下巴上认真的听着还不时点点头,“说的不错。恭喜你面试通过,你现在已经正式成为我的员工了。”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啊。”陆淮被她说的一脑袋问号。


春杳杳把他推出门外,笑嘻嘻道,“明天随我一起去街市选个商铺。”


-


京城热闹市集上。


春杳杳带着陆淮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街,身后时不时传来陆淮的惨叫声。


“春杳杳天气这么热你带本世……我走这么远的路你是存心的把,这种找商铺的事情你安排牙人去做就好了啊。”


牙人,不就是现代的销售,向来巧舌如簧能把凶宅说成豪宅,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事要真安排他们去做,那又要收去高额的佣金。


“选商铺就跟选自己家一样,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春杳杳解释道,“而且有些牙人不厚道,会多收不少的钱呢,咱们的钱本来就不多,要花在刀刃上。”


陆淮想着往日也买过些铺子,都是牙人安排好的,也并不了解其中利弊,只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却不知有钱有有钱的买法,没钱也有没钱的买法。


“但是也不用看那么多吧,有些区域根本都是商业盲区,开酒坊自是应该在酒坊街上。你看那个醉乡酒庄道对面的小商铺就不错。”陆淮指着醉乡酒坊对面的铺子说道。


“谁不知道那里好,租金一百两黄金。”


“这个呢?这路口一看就人流多。”陆淮指着稍微靠街头岔路口的一家。


“风水不好,犯剪刀煞。”


“这个位置好,租金便宜又合理。”


“确实便宜,然后修缮这些破屋梁再花一笔大钱。”


“累死我了!走不动了!我要吃冰镇西瓜!”陆淮早已满头大汗,汗珠顺着他的发丝滴答下来,衣服也扯的七扭八歪,漏出花白的胸肌。


春杳杳盯着他看了好半天。


“你干什么,不要对本公子起贼心啊。”


春杳杳把他拨到一边,“你身后这件铺子好像不错。”


这件铺子位于酒坊和饭庄两街道之间,是一个较杂乱的一条街,街上有典当行,点心铺,画舫,铁匠铺,医馆……


虽然流量不如饭庄那么大,但是好在地理位置优越,往来都会走到,尤其是这件铺子居于正中央是非常好的地理位置。


“这个位置能行么?左面是一个武馆,右面是一个医馆,谁能来啊,我觉得咱们还是会酒坊街去吧。”陆淮怀疑的打量着四周。


“做生意要勇于打破常规,你去那边和这边没有什么不同,去那边只能是拾人剩下的,在这你就是独家。”


春杳杳走到旁边武馆,恰逢里面走出一个男人,男人一身大汗淋漓,古铜色腱子肉呼之欲出,一身青筋暴起,后背有一道行至腰间的瘢痕,俨然一副中年硬汉的姿态。


“大叔,我想问下旁边这件铺子的东家是谁啊。”


“你说那黑心道士?你去街头那边看看把,他常在那摆摊。但是我建议你别租他这个铺子,不知道是坏事干多了还是风水不好,铺子里发霉了,里面潮气深重一股子怪味。”男人道,顺手帮他们指了指西街口。


“谢谢叔。”


春杳杳表示感谢后便和陆淮往街口赶去,隔着老远就看见男子口中的道士,主要是他太显眼了。


那道士一身白衣,架一黄幡,白首蓬发,正在拉着一妙龄女子看手相。


“……”


二人等了良久,老者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女子的手目送她远去。


“二位,算卦还是看相啊?”老者转过头来打量着春杳杳和陆淮。


“你来算算我找你为了何事。”


“那不行,算卦乃是问天道。天道不可于己用,是要惹火上身的。”老者摆摆手说道。


“那我帮你看看如何?”春杳杳笑着看向老者。


“哦?姑娘还精通卦学?那请吧。”老者抚着长胡子两个眼神透露着锐气。


“我帮你窥得天机,今天有一贵人可解你的燃眉之急。我看你印堂发黑,身环霉运,可是最近有“霉”的困扰?”


老者捻着手指翻着白眼,思忖片刻后道,“却有其事,难道姑娘是贫道的贵人?”


“是的,我是来租你的铺子的。”


老者脸上大喜过望,仿佛看见恩人一般,焦急问道,“姑娘可是看过我那铺子?”


“看过,不过那件铺子霉气深重,居住伤人心肺,经商则冲撞财运,实则两难好在地脚较好,还有可商榷的余地。”春杳杳佯装为难的说道。


老者于前面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我那个地脚最少也要四十两起,你看这宽阔的大街,两侧的商铺都是旺铺,在这做生意肯定一本万利。”


伴随着老者将门推开,一阵厚重的灰尘抖落下来,在空中成了飞速旋转的尘埃,紧接着剧烈的霉味扑面而来,三个人忙用袖子捂住口鼻。


老者在前面一阵扇,清出了一片尚可过人的通道,将二人引到最近的一张桌上。


漆木桌,坚实粗大的房梁,两侧伫立精致置物架,看得出从前的装潢是十分仔细的,只是如今被霉菌侵蚀了表面,显得斑驳破旧。


“你看我这装修都是用的好货,这杉木都是精心挑选的,当初置办也花了不少银两。”老者热情推销道,“看你们两个是都是好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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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给你们按照三十两,你们意下如何?”


春杳杳摇摇头。


“那二十两?”


春杳杳还是摇头。


“那你们想要多少,给个价。”老者急了。


“不要钱。”春杳杳胸有成竹道,她早已看出老者想出兑之心急不可耐。


“这怎么行,我是看姑娘你面善又有福气之相,又生的貌美如花,出水芙蓉还气质不凡,谈吐得体才愿意与你谈这门生意的,既然你如此不诚心,欺负我这个老人家,那便算了!”老者有些恼火。


陆淮在旁边暗中鼓掌,如此巧言吝啬之人,精通马屁的老人家实属罕见。


紧接着春杳杳在陆淮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大步走上前一把拽住老者的花白的头发,使劲一拽,那头发……


竟然被一下拔起,是个假发!


“怎么连胡子还需要我为你亲自拔下来吗?天气这么热,这身打扮你也不嫌热。”春杳杳淡定坐在”老者“旁。


“你,你怎么看出我是假扮的。”


老者的假发被摘除后,漏出一头乱蓬蓬的黑发,擦去脸上的妆容后,是一张十分稚嫩的脸,一双大眼睛写满疑惑。


“老人怎么会有你这么细腻的手。”春杳杳撇了一眼老者在外的手,那是一双没有褶皱健康肤色的手。


年轻人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不耐烦道,“我虽是假装但是与这门生意何干?你空口白牙就要免费租我的铺子,就算不是欺负老人,你这与抢劫有什么区别?”


“我既然与你谈必然不是免费租借,我看你这铺子常年受霉气困扰,已是无人敢租,放在这也是浪费。你不如租借给我一年,我帮你去除这霉气,若这霉气被解除,以你铺子的地脚租金绝对不止二十两,你意下如何?”


年轻人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认真的思考着,春杳杳说的自是很有道理,这件铺子已经一年多既没有客也租不出去,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吃不起饭了。


“好吧,不过我也有个要求,这铺子里得给我留个居住的地方,若让我师叔发现我把祖传的铺子弄丢了必要数落我一顿。”年轻人悻悻道,“而且你必须帮我铺子里霉气祛除的干干净净才行。”


“没问题!包在我的身上!”春杳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陆淮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砍价还价没想到竟然真被她免费租了个铺子。


有一刻陆淮心中觉得自己没有赌错,她身上旺盛的生命力让他感觉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成功。


经过后面的聊天,春杳杳也摸清了男子的来历。


男子名叫杨玉郎,是昆仑山的道家弟子,自幼在道观学习。而今年满十六便奉命下山设立到家算术馆,替人看看风水,起个名字,测测吉凶什么的。


每年道观还有各地算术馆比赛,这已经是他连续两年排名倒数了。若是再没有香火钱怕是要被道观除名了。


春杳杳不得感叹,原来一行有一行的业绩指标。


只可惜这个算术馆,自打建立以来饱受霉气缠绕,连个上门的人都没有,除却杨玉郎是个半吊子之外,地理位置也占了大半原因。


如今只得沦落到在街头坑蒙拐骗混口饭吃。


“师傅今年临走的时候还也给我算了一卦说我今年必能遇贵人,想必就是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