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洛洛非要贴着余哲坐,放平常也没什么,主要是有个黑衣老者一直在盯着余哲,让余哲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又推不开,洛洛恋爱脑上头了,搁那拿头死命蹭余哲。
“先生见笑了。”余哲有些尴尬,上马车之前,在这位老者面前确实有些紧张,回过味来之后明白了,大概率是天上那位要杀自己,但这位先生出手救了自己和洛洛。
“小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早见怪不怪了。”黑衣老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就是与所说之话不是很搭,余哲臊得慌,只想找条缝钻进去。
“余哲,空中这些细线都是干什么的呀?看得着摸不着,一直在动眼睛都要花了。”洛洛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望着马车中的空气,不知道在看啥。
“你在说啥?”余哲在洛洛耳边小声的问着,没太听明白。
“小姑娘天资惊人,气海雪山十七窍穴全通,已能感知到天地元气。”黑衣老者打量着洛洛,眼中满是惊异。
“老爷爷,空中的这些细线叫做天地元气吗?”洛洛好奇的问道。
“正是。”黑衣老者抚须淡然一笑。
“先生,不知我的天赋如何呢?”余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若是自己能多一条修炼体系那岂不是起飞了,觉醒时日虽不长,但路都快要走到尽头了,自己面板数值虽高但却没有任何载体能提高收益,总不能脱离了召唤之后真就只打拳吧。
黑衣老者听后竟是放声大笑了起来,余哲心中暗道不好,只听老者说道,“小友的资质更是亘古未有,气海雪山十七窍穴严丝合缝一窍不通。”
余哲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啥都不想问了。
“其实窍穴全开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好比窗户和门,风从窗户进入,又从门而出,因室内结构或能诞出微弱气旋,但出口多了便没有了回旋余地和必要,风大尚可,风小无果。”黑衣老者似是在对洛洛说着,但洛洛的注意力还在天地元气上,一双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似要将天地元气握于手心。
“那先生,岂不是穴窍越少越好。”余哲听完老者的说辞,双眼一亮,觉得似乎还有转机。
“你不开窗户风又怎能进入。”黑衣老者白了余哲一眼,似是看白痴一样。
“那如您所言,在下夫人又是如何能感知到呢。”余哲突然感觉老者的说法又有些问题。
“所以我说天资惊人。”黑衣老者发现余哲蠢笨的惊人,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余哲倒是没在意老者的眼神,反正悬着的心死了又复活又被补刀已经没太多想法了,他开始思考洛洛为何能感知到,望着洛洛的毛发心想难不成是靠毛发感知?
洛洛没再试图捕捉天地元气了,刚刚听余哲又叫自己夫人,恋爱脑又上头了,又开始抓着余哲胳膊猛蹭,余哲逃亡了不知多远多久,又遇上这么些事,此时放松下来倦意也随之而来,揽过洛洛,将头埋入洛洛颈窝开始休息。
黑衣老者似是没眼看,开始了闭目养神。
马车上一时竟再没了动静,余哲越来越困,似是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余哲晃了晃头强行让自己清醒了过来,他怕自己就这么睡了,把洛洛肩膀弄酸。
“老先生,咱们是去哪啊,咱们只是坐牛车的话怕是一个小时也走不了几公里啊。”余哲询问着,马车很稳,毕竟是牛拉的,没有任何颠簸感,想必速度也是极慢。
“早就到了,只是想着让你们多休息一会。”黑衣老者说着就拉开了马车的窗帘,一时间各种声音传来,余哲朝窗外望去,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窗外的行人,车马密密麻麻,分了十多个队伍正在排队进城,而这城的城墙,坐于马车内抬头望不到顶,横看望不到边。
“老先生,我想出去看看。”余哲两辈子都没看到过古城,好奇不已,寻问黑衣老者意见,黑衣老者做了个请的姿势,余哲当即就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望着这座城,余哲深吸了一口气,城墙虽谈不上高耸入云间,但好几百米得有,余哲回想着曼陀罗城的样子倒吸了口凉气,感觉单从高度而言就相差了几十倍,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墙,更是相差甚远,顺着城门入口朝里望去,另一边就像是一个透光的小孔。
“长安?”余哲望着城门上巨大的牌匾,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长安城,是大唐的国都也是世间最大的一座城市,超百万大唐子民在此生活。”书生跟余哲
这得是多大的工程量才能建造这样一座城,难不成是由一条山脉改造成的城墙,仔细想想那黑衣老者都差不多算主宰境的大佬了,这方世界建造这样一座城也不足为奇。
洛洛在后面推着,她也想出来看看,但余哲拦住了,他可不敢让洛洛就这么出来,毕竟谁知道每个世界对异族的容忍度有多少,洛洛这番形象要是碰到之前看过的部分小说中的名门正派,分分钟被打杀在原地。
“快看,那边有个花和尚,真是伤风败俗啊。”突然一位行人指着余哲对旁边的人说道。
“还真是,走的还是军道,看那样子估计是城中哪家的富家子弟被接回还俗的。”立马就有看热闹的开始了猜测。
随着看过来的行人越来越多,余哲终是反应了过来,自己短衣短裤短发,与平常老百姓的打扮差异极大,自己这发型放古代还真成了和尚了。
余哲觉得臊得慌,立刻退回了马车中,洛洛还在那推着,余哲一把拉住摁回了坐榻上上,洛洛顿时就不高兴了,气鼓鼓的开始肘击余哲,似是不满又开始打拳。
余哲被动【决斗者】一直开启着,给洛洛一种怎么打都没事的错觉,力度也是越来越大,余哲的个人面板,生命值的图标框框往下掉,吓得余哲连忙招架,“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把我打死了。”
“咋可能,每次打你都没反应,咋可能打死你。”洛洛愤愤不平的说道,余哲不让她出马车,她气鼓鼓的作势还要再打。
余哲连忙拦住,“别来了别来了,之前是技能,霸体效果在那,看着没什么影响也不会受伤,但生命值一直在掉。”
洛洛恍然大悟,作为一只经常上网冲浪的猫娘很快就理解了,终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黑衣老者倒是没太听懂,“小友,技能是啥,霸体效果又是什么意思?”
“老先生,那是在下所在世界的修炼体系中的一项能力,您可以理解为类似术法之类的东西。”余哲无奈的解释道。
“那霸体效果又是什么,生命值呢?”黑衣老者接着问道。
“额,怎么说呢,”余哲倒是第一次思考这种懂的都懂的问题该如何给别人解释,“我打个比方。“
你打我一拳,我会被打飞,但如果我是霸体状态的话,我就只是会受到你那一拳的伤害,并不会被打飞。
你一拳能把我打成重伤但打不死我,我在霸体状态时就只会掉生命值,不会出现受伤情况。
生命值就是我能受到伤害的总量的数值,我如果有100生命值,你一拳能打50伤害的话,两拳就能打死我。
“小友说法倒是简单直接,这样看来霸体在实力远高于对方时有用,反之则是自取灭亡,看来小友原本的世界看来也十分有趣。”黑衣老者淡笑道。
“何来自取灭亡的说法?”余哲不是很能理解。
“一个杯子,我一拳能打飞,它被定住的话就不会飞,会碎。”黑衣老者怜悯地望着余哲。
黑衣老者的话语声音不大,语气平缓,却宛如一道惊雷劈到了余哲心里,余哲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自己一直以为霸体自带不受力的效果,没曾想恰恰相反,自己相当于把力吃满了。
“多谢前辈赐教。”余哲缓过劲来,双手抱拳向黑衣老者行了一礼。
“还是叫我先生就好,你我修行本不同路也非同一世界之人,若你有心叫我一声夫子就好。”黑袍老者摆了摆手,拒绝了前辈这个称呼。
“好的前辈,没问题前辈。”余哲再次抱拳行了一礼。
黑衣老者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摇了摇头不打算在意此事,此时驾车的书生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递了个布包进来了,黑衣老者微微偏头示意,余哲会意接过了布包,打开一看竟是两件类似汉服的衣物还有一件黑袍。
看了看洛洛,又看了看自己,在这个世界相较之下两人的服饰确实过分暴露了,拿着衣服没二话麻利的就套上了,洛洛也有样学样的给自己穿上了汉服,穿好之后还问余哲好不好看,余哲一边夸着,又将黑袍套在了洛洛身上,见洛洛不愿再多穿一件,余哲赶忙亲了一口洛洛,小脑袋又开始宕机了。
黑衣老者见两人穿好了衣服,便离开了马车,余哲连忙牵着洛洛跟上。
不知何时马车竟已进了城,此刻正停于一间酒楼前,余哲抬头看着牌匾,松鹤楼,这倒是脱离了余哲对古代酒楼金银玉的刻板印象,没有一丝一毫的铜臭气息,反而是岁寒三友与五禽各取一字,颇具文雅之风。
“去把你小师叔喊过来,跟他说有客人。”黑衣老者吩咐道,书生领命牵着黄牛马车便离开了。
跟随黑衣老者进了酒楼,一进酒楼一股酒香味就迎面而来,余哲从来没喝过酒,但不妨碍让他对这酒充满了好奇,酒楼内宾客满堂,不少客人都喝高了,踩着凳子敲着碗,玩着行酒令好不热闹。
余哲以为黑衣老者先进来,会在前台要个包房或者有一个专属包房一直给他留着之类的,只需要等小二领着去包房就行,等了一会余哲发现黑衣老者还在那杵着,也没有招呼来个人的意思。
“前辈,咱这是在等什么吗?”余哲好奇的问着,心里盘算着像这位黑衣老者一般的最强者,想必有一个专属的包房,只是小二们不长眼,一时没将这位恩客认出来。
“没事。”黑衣老者语气淡然,似是毫不在意一般。
余哲眉头都皱起来了,什么没事啊,这不是杵着尬等了吗?强者的自觉呢,主打一个与民同乐是吧,这家店也是店大欺客,有客人搁那站着小二们走过路过竟无一人招呼。
“余哲小友,有件事情你知道,我也没跟其他人说过,但看在你忘了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下,我没有什么强者的自觉也不是为了与民同乐。”黑衣老者笑着说道,手轻轻拍着余哲的肩膀。
“抱歉前辈,在下的心里话多有得罪,还请前辈见谅。”余哲感受着肩膀上的力度,十分的从心,没有丝毫迟疑立马道歉,不知是不是因为劫后余生,自己竟飘到忘了这老人家能听到别人心里话。
“好说好说,咱们再等等就是了。”黑衣老者也是松开了余哲的肩头,欣慰的笑了笑。
不知因何事不在柜台,嘴上骂骂咧咧数落着小二的松鹤楼掌柜终是回到自己该呆的位置,见三人在柜台处杵着,“不知几个客官是……”
掌柜的话说到一半,可能是才看清黑衣老者的,顿时脸色一僵,哆哆嗦嗦的从柜台后方柜子里取出了一副画像,一番对比之后,咽了下口水,连忙招呼起了店内小二来,从柜台中掏出了一个小匣子,取出了一叠银票交予小二们,附耳说了些什么,小二们立马开始了行动。
只见小二们跟每一桌的客人说着什么,又是点头哈腰,又是作揖,有的还要递上那么一张银票,那些客人们也是纷纷离开松鹤楼。
余哲本以为有一间专门给黑衣老者留的包房就已不错,没想到这位吃个饭,酒楼竟自掏腰包清场,确实不是很与民同乐。
“老师,小师叔和笑笑姑娘来了,弟子去时二位正好在一起,笑笑姑娘听说有客人说什么也要跟过来。”书生向黑衣老者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