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哲、王耀祖以及梁挺三人如鬼魅般在茂密的林间快速穿梭着。周围喊杀声震天动地,术法轰鸣此起彼伏,整片林子仿佛被战火吞噬,树干焦黑火星飞溅。
他们猫着腰蹑手蹑脚前行,腐叶在靴底发出细碎哀鸣。梁挺衣袍下隐约传来机簧转动声,余哲突然按住王耀祖肩头——三丈外,流云剑派弟子的断剑正斜插在焦土中,剑柄绸穗还在闷烧。
"这边的情况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余哲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他那警惕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只见数十个不同门派的弟子正与全性的众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火德宗的弟子们施展出绚烂夺目的火焰术法,那些熊熊燃烧的烈焰在空中肆意飞舞,宛如一条条火龙张牙舞爪,流云剑的高手则挥动手中长剑,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剑气纵横交错,划破长空,武当派的武者们拳法刚猛,拳风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劲气,而天师府的道士们更是驱动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如闪电般在战场上疾驰穿梭,所到之处敌人纷纷败退。
看着眼前这一片惨烈的厮杀场景,王耀祖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同样压低嗓音说道:“咱们全性这次恐怕要伤亡惨重了!本以为没来多少人,没想到南边那些家伙居然也跑来凑热闹,一个个还真想出风头!”
梁挺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他的语调轻佻且满不在乎地说道:“怕?有何可怕!难道他们还能将我们赶尽杀绝不成?哼,要知道这世上每天都会有人犯下罪行或是头脑发昏胡作非为,就算死再多的人,这天底下也永远不会缺少全性。”
站在一旁的余哲沉默不语,并未回应梁挺这番言辞。此时,他的视线被远方的一道人影牢牢吸引住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夏柳青正紧紧守护着身旁的金凤。只见他手握金箍棒,抵御着来自数名正派弟子的猛烈围攻。
夏柳青的面庞此刻略显疲态,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快如闪电、疾若旋风,丝毫不见迟缓之意。手中紧握的那根金箍棒,舞动起来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气势磅礴,每一记挥击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硬生生地逼迫得那些围堵上来的正派弟子们连连向后退却。
梁挺见状,不由地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赏之色,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夏柳青倒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余哲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梁挺的看法,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却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感。虽说他向来对全性这帮人的所作所为并无多少好感可言,但当亲眼目睹夏柳青为了护住金凤而如此奋不顾身地拼死一战时,其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了一丝钦佩之情。
虽一时逼退,但合围之势未解,只听得夏柳青骤然爆发出一声怒喝,声如洪钟,震耳欲聋。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的金箍棒如同闪电般迅猛一挥,刹那间,一道耀眼夺目的金光划破长空,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着一名正派弟子疾驰而去。
只见那名倒霉蛋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击飞出去。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撞击声,他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口中更是猛然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溅洒在地面之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花。
而随着这名弟子的倒下,原本紧密包围住夏柳青和金风的包围圈,也在瞬间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缺口。然而,还未等他们趁机逃脱,就听到一名来自火德宗的弟子怒发冲冠地咆哮道:“夏柳青,今日你休想从我等手中逃走!”
话音未落,只见这名火德宗弟子迅速抱起身边的一个硕大酒坛,仰头猛灌了好几大口。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嘴巴一张,一股熊熊烈焰从其口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条体型巨大、张牙舞爪的火龙,带着炽热的高温和滚滚浓烟,直奔夏柳青扑去。
面对这条来势汹汹的火龙,夏柳青却是毫不畏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紧接着,他再次挥动手中的金箍棒,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条看似威猛无比的火龙竟然在金箍棒的重击之下瞬间溃散开来,化作点点火星消散于无形之中。
一击得手后,夏柳青脚下步伐连动,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一闪即逝,眨眼之间便已突兀地出现在那名火德宗弟子的面前。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手中的金箍棒再度横扫而出,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由于火德宗向来偏重术法修炼,对于自身的性命修为并不像天师府那般重视,因此当金箍棒呼啸而至的时候,那名火德宗弟子根本无从抵挡,当场命丧黄泉。甚至连完整的人形都未能留下,只在原地留下一滩血肉模糊的残骸。
本来按照夏柳青最初的打算,他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拉起金风一同逃离此地。可谁曾想到,请上身的大圣被那句哪里逃彻底激怒,浑身的战意仿佛被点燃一般,源源不断地汹涌而出,并且在短时间内迅速膨胀到了极致。受到大圣这种狂暴战意的影响,夏柳青一时之间难以控制住内心,整个人陷入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之中。
“夏柳青,你竟敢如此张狂,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只见一名流云剑派的剑客怒发冲冠,双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与此同时,他右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猛然用力一挥,刹那间,一道寒光闪烁、凌厉无匹的剑气如闪电般呼啸而出,直直地朝着夏柳青疾驰而去。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夏柳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紧接着,他双手紧握着手中那根金光闪闪的金箍棒,毫不犹豫地奋力一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道原本气势汹汹的剑气竟被硬生生地打散开来,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空中。
打散剑气之后,夏柳青并未有丝毫停歇之意。他脚下步伐轻点,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眨眼之间,便已如瞬移般出现在那名流云剑派剑客的面前。随着他的出现,一股强大的威压骤然弥漫开来。
此时,夏柳青再次挥动手中的金箍棒,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朝那名剑客砸去。然而,这名流云剑派的弟子显然并非等闲之辈。他早已知晓夏柳青这一击的威力,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身形急速闪动,犹如一片轻盈的浮云般飘忽不定。
尽管夏柳青手中的金箍棒攻势如暴风骤雨般密集而猛烈,时而正手挥舞,时而反手猛击,再加上金箍棒还能够随心所欲地变长变短,使得整个攻击变得异常诡异多变。但令人惊讶的是,那名流云剑派的弟子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巧妙地避开夏柳青的每一次攻击,甚至连其衣角都未能碰到分毫。
不远处观战的余哲看到眼前这番激烈的战斗场景,也是心中震撼。他虽知道夏柳青实力不凡,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刻,夏柳青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力,余哲之前徒手接过夏柳青的棍,知道其中的斤两。
“夏柳青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余哲看了会终是没忍住开了口,十分羡慕此时夏柳青对棍的熟练度,虽说夏柳青对自己没什么威胁,但将武器用的如此趁手也让余哲感到自己还有进步空间。
王耀祖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那沉稳的声音里流露出些许赞赏之意:“夏柳青此人的实力,即便是放在整个全性当中,那也是顶尖的存在,特别是他那请神上身的术,当真是诡异莫测,鬼知道能整出啥花样来。”
站在一旁的梁挺听到这话后,却是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哼!这夏柳青平素里总是摆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谁能想到一旦动起手来竟然如此凶狠。”
余哲并没有再继续搭腔回应梁挺的话,而是将自己的视线再度投向了远处那激烈交锋着的战场之上。
此时,他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忧虑与不安之感。尽管不得不承认夏柳青其个人的实力确实不凡,但毕竟正面对众多的正派弟子们,以寡敌众之下,即便他现在表现得再勇猛,也终有力竭之时。
周围一大群人虎视眈眈等待时机出手,想到此处,余哲忍不住压低了嗓音向身旁的王耀祖轻声询问道:“难道咱们就这样一直袖手旁观下去吗?我总觉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夏柳青死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然而,王耀祖却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余哲稍安勿躁,并缓缓开口回答道:“莫急莫急,还是先静观其变,再说了,世间纷争本就如此,正派那边好友叠好友,亲朋套亲朋,杀一个来一堆的,你救他一时难不成还能帮他一世?”
话说完之后,王耀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他回想起之前梁挺和别人交手的时候,余哲那小子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去帮忙搭把手;如今换成夏柳青跟人开打了,这家伙居然还是这副德行!这事儿怎么着都和余哲没啥关系啊!想到这儿,王耀祖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朝着余哲的脑袋狠狠拍了下去。
“你急个啥?你也想加入全性?把自己弄得污泥满身就高兴了?”王耀祖瞪着眼睛,没好气儿地冲着余哲说道,他自己也就算了,早年间不懂事上了贼船,他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传人跟扯上任何关系。
梁挺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禁冷笑出声,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老棺材瓤子,你啥时候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啦?大家都在拼死拼活,难不成咱们就在旁边干瞪眼瞧着?你可别忘了,咱们大家伙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可都是因为你的事情呐!”
被梁挺这么一怼,王耀祖不由得皱起眉头,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回去,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仔细想想,这次的事端确实因自己而起,一时间他竟有些无言以对。梁挺见状,又是一声冷哼,然后便不再吭声,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