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叁今 作品
27.汤饭
沈载纶笑着抬头,却看见和她一起过来的金善盱。
有点熟悉吗?
完全不太熟,但是他们队里好像经常有个人会和他一起被剪到视频里,他刷到过,好像也是澳洲人?
不太确定,确定的是,比我们更糊的程度。
“怎么没人帮芝玉ssi一起去买东西呢?”金善盱茶里茶气,暗戳戳的踩了一脚他们,“她可是女孩子,一个人怎么拿的了那么多?”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光是水就拿了四五瓶,塑料手袋勒的手掌泛起红很来。
“努那。”
梁祯源没搭腔,只是拎过她手里的塑料袋。
沈载纶及时跟上,从金善盱手里拿走餐盘,附上一句皮笑肉不笑的“谢谢”。
可眼神却并不和善,仿佛就是在说,可以了,滚吧。
谁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似的。
“芝玉ssi。”金善盱身体前倾,歪头单侧挑眉,晃着手机,“那…kakaotalk联系吧?”
他好像完全清楚自己的魅力,有点坏坏的,却因为脸好看,所以即使恶劣,也完全可以被原谅,那种坏男人。
从小被管束的乖乖牌女孩,也许会吃这一套。
太多东亚女孩在青春期,就是这样被吸引,如同飞蛾扑火般的,谈上纠缠不清,比起幸福更多是受伤的痛苦,裹着泪,也许还会赔上一生,元气大伤的恋爱。
沈芝玉没有那种愚蠢的,会让自己后悔时候,她讨厌错轨,讨厌走反路,更讨厌会让自己受伤的事物。
她完全是个利己主义者,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着迷于痛苦也不纯粹,爱里潜藏着恨的感情。
比起爱,被爱对她来说更加重要。
“努那,手被勒红了。”
朴成讯看着她的掌心,想到以前她练习打结时候横在手指、虎口和指腹的痕迹,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现在才算对芝玉怒那不再是医生有些实感。
“下次让我去好了。”
他捧着沈芝玉的手,垂下眼皮,指腹力道适度的揉着。
“其实也没什么。”沈芝玉眼角微微弯了弯,“不过还是谢谢成讯哦~”
她总是喜欢在表达真诚时看着别人的眼睛,眼角眉梢绕着春意,纯真又妩媚。
“好的,到时候联系,善盱ssi。”
连视线都被遮挡的严实,沈载纶这小子什么意思?都说狗塑真当自己是狗了?
金善盱顶腮“呵”了一声,回敬给他个营业假笑。
报一丝,我也狗塑。
“芝玉ssi。”
甚至不用踮脚呢~
金善盱忍不住带出点得意的嘚瑟劲儿,这小子根本挡不住嘛!
沈芝玉本来抱着苏打水对瓶口喝,腮帮子鼓起的软肉像小松鼠一样,搭配斜扎的高马尾,看起来有点软萌的妹感,纯真且不谙世事,乖乖的抬头回答。
“内。”
毕竟她不是爱豆,不需要喝水还用吸管。
“我是年下,所以可以不用敬语,稍微放松一点说话吧?”
“好的。”沈芝玉点头。
也差不多,看着沈载纶不善的眼神,金善盱完全没所谓,能把进度推到这里已经很满意了。
朴梽焄等的不耐烦,百无聊赖的都开始抽烟,这么黏黏糊糊的劲儿看的人心烦。
他又没份,真是无语,明明都是糊咖,怎么他就只能谈上万年back,虽然是大势团back。
但是那位,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都是完胜的程度啊…真让人嫉妒这小子。
说大势,现在还有比她更大势的存在吗?那位演员怒那。
唉…想到女朋友就觉得头大,咖没多大,脾气倒是不小。
“怎么不等我死了回来?演员怒那很赞吧?”
蹲在吸烟区随手一弹的烟灰落到金善盱黑裤下摆,像是铅融化淌出的颜色。
“很赞?当然。”金善盱从他手指拿下香烟,按在熄烟器上,“芝玉那种等级,就算不出道,也完全值得出手。”
因为不是当着她的面,所以完全可以用亲昵的语气叫她的名字。
朴梽焄不置可否,只是说:“演员怒那为什么会理你?你们认识?”
“嗯。”金善盱挑眉,从鼻腔里轻慢的哼了一声,“因为我很善良啊?”
“就你?”朴梽焄感觉荒唐。
“我难道不是善良的男人吗?”
金善盱说完了帮沈芝玉的始末。
“你会那么好心?只是看人家漂亮吧?”
朴梽焄狐疑的上午打量着,好像从来没认识过眼前的人。
“哎一古…”金善盱拍着他的肩膀,可惜的摇了摇头,“真是没眼光啊…梽焄ssi。”
这时候给我说敬语?非要装这一下是吧?
朴梽焄翻了个白眼,前后摇晃的肩膀,晃掉了金善盱拍在肩头的手。
“怒那,怎么样?”
莫名其妙开始的射箭比拼,好像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在她面前发挥一样,每次射出十环就那样眼巴巴的看着她。
弄的沈芝玉明明坐在休息区的观众席,却变成了啦啦队,不管是谁都得夸赞,结果最忙的人变成了她,夸一个不够,四个都得端水。
稍微不公平就迎来委屈巴巴的眼光发射。
“这是在干什么,放过我吧…”
沈芝玉随机拉着衣袖,前后晃动着手臂,语调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一样。
“我又不是你们的玩具。”
就算说着抱怨的话也好可爱,但是…
“怒那!为什么是扯成讯袖子?”
乘以三的疑问,梁祯源、沈载纶、李曦承异口同声的问着,摆着不同的委屈脸。
“因为成讯离我最近。”
沈芝玉彻底低头,一头撞到朴成讯小臂上,马尾发丝荡在空气中,是甜蜜的蛛网,捕食着一颗颗真心,拆解入腹。
“好了好了,真是没办法。”
她一个个的扯着衣袖,用纯真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们,明明是任性,却被无限度的纵容,总是这样,才让人生出被爱的错觉。
想得到的就会更多,欲望如同野草疯长,只有彻底的占有对方,才能得到止息。
喊着“饿了”的家伙们其实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被带进一家街边小巷的汤饭店,门口垒着黄蓝塑料货箱,菜单就写在墙上。
塑料门帘被拉开,进门全是叔叔,基本上都是不可能认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程度。
沈芝玉熟门熟路的拿起不锈钢盆分给他们一人一个,顺便介绍:“泡菜汤自己选,小菜在那边,米饭无限供应自己盛就行。”
“芝玉?你来了?”帮厨的阿姨撩开布帘,从后厨出来,但明显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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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走路摇摆步态,“我就说听见你的声音了。”
“最近还好吧?怎么然峻没来?”
阿姨絮叨着,给沈芝玉的那份豆腐汤分量明显比其他人的更多。
“内内。”沈芝玉点头回应着阿姨的关切,即使提到崔然峻也依然是对长辈的乖巧样子,“然峻他工作比较忙。”
“忙也要陪你啊…真的是,这孩子。”阿姨被后厨叫回去帮忙,连声应道,“来了来了。”
阿姨又转过头对沈芝玉说:“你先吃,不够再加。”
“内。”她扬着笑脸回应。
好像很熟悉啊…一点也不知道呢…除了摇摆步态之外,阿姨左手缺失的一指节的尾指尤为瞩目,让人无法不在意。
低头吃着拌饭,最后还是李曦承打破了沉默:“芝玉怒那好像很熟悉。”
“有点好奇吗?”
沈芝玉将高马尾解开,绑成方便的丸子头,碎发落在脸侧,因为担心被阿姨听到,所以干脆低头拿出手机拉出聊天群解释。
那个时候,应该怎么说呢?
法学院的前辈们,正决定要大干一场,接到残疾人的法律援助,其实不是正式途径,只是通过社团接到的而已。
是残疾人,是大家几乎都能看出来的残疾程度,但是却没有申请到相关证明,政府的认证补贴或者一些福利待遇。
因为不清楚该怎样申请,基本废除汉字之后的彦文让韩国文盲率极速降低。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依然有一部分人被时代抛在原地,不管是汉江奇迹带来的经济腾飞,还是彦文带来的识字难度降低,国家城市的日新月异从来和他们无关。
他们只是依然平凡普通的活着,没所谓生活。
因为残疾导致的工作困难,即使争取到工作,也依然比健全人低一半的工资收入,可就算这样,是比书本上那一行铅字,轻描淡写,描述着,比廉价劳动力更为廉价的存在,却还是会被拖欠克扣工资。
阿姨就是那样的存在。
法学院的前辈们当然很轻松的胜诉,基本没有难度,本来就是雇佣他们的社长有问题。
胜诉了,然后呢?
没收到的工资依然被拖欠着,恼羞成怒的社长想着竟然敢告我,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不止把阿姨解雇,明明没多少的工资也要以各种理由推诿。
开着进口车的人,他脚上踩的拖鞋都够阿姨三个月工资,却口口声声说没钱。
最后的结果好像所有人都很泄气,胜诉的漂亮却迟迟无法执行到位,前辈们发动人脉,为阿姨找新的工作几乎成为了接力赛。
沈芝玉凭借着校内高人气,辗转着为阿姨找到了这家汤饭店的工作。
这件事之后,也有不少同校会到这里吃饭,沈芝玉也是如此,有时候会带崔然峻过来,阿姨才会和他认识。
事情就是这样,即使做了正确的事情,也不一定有好的结局。
那家社长一开始其实并不想解雇阿姨,只是感觉被冒犯了所以才这样。
那份工作好吗?
当然不,可是那是他们当时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
要是没有之后,那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沈芝玉喝了一口豆腐汤,常年几乎只有食用盐当调料的胃适应不了辣味刺激,甚至有些疼,但是没关系。
她眨眼收敛起眼底的情绪,本来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