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轨道 作品
30. 第 30 章
不让人怀疑都难。
时间已晚，四名临时派出的警员来到了王华炽的家门口。
其中两名警员找管理员去拿钥匙。
去拿钥匙的警员回来了，身后跟着公寓管理员，管理员把门打开：“门没有反锁，会不会是不在家？”
两名警员在外面守着，以便在歹徒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及时抓住歹徒，另外两名警员则手里持枪，贴着墙小心地摸黑进屋。
玄关的鞋柜边有一双脱下的鞋子，并不十分整齐地摆放着，证明主人在家。
没有开灯，开放式厨房里残留着煮过玉米的气味。
掀开锅盖，煮熟的玉米还留在蒸锅里。
屋里安静极了。
两个警员警惕地贴着墙面，身体倾斜，小步而迅速地进入房间，来到卧室时看到门是关着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交错掩护，一人贴着门的一侧，侧过身手持枪支，打开卧室门。
卧室里开了一盏小夜灯，棉被里有鼓起的部分，小夜灯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王华炽侧着身躺在被子里。
确认是王华炽的脸后，其中一个警员试探地叫道：“王华炽，王警官。”
没有动静。
“你这么小声，怎么看他是睡着了还是……”
“万一他只是睡着了，岂不是乌龙大了？”
“不管了，我先去看看。”
一个警员跑上前，近距离看到王华炽时，心里更加不确定。
在小夜灯的光照下，那个露在被子外面的脑袋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表情平静得没有什么破绽。
昏黄的小夜灯让整个房间里的氛围格外诡异。
警员鼓起勇气，抓起被子角，一把掀开被子。
躺在床上的王华炽依然侧着身躺着，闭着眼睛，穿着西装裤和t恤衫，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床单上有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的背部流出来，背部插着一把刀。
警员的瞳孔遽然缩了缩：“王华炽！”
……
王华炽死了。
根据他最后发给施雪泱的那条短消息时间判断，他是在晚上7点32分以后遭到袭击。
王华炽喜欢糯玉米，这个时节他总是会去市场上买一大袋糯玉米，有时候作为正餐，有时候作为零食。
根据厨房里玉米的状态判断，王华炽煮完玉米后关掉火，准备让玉米在锅里凉一凉再吃，便趁着这个等待的时间联系施雪泱。
没想到他正在打字的时候，凶手从他身后蹑手蹑脚地靠近他，杀人灭口，把他搬到卧室里，用被子遮住他的尸体，接着逃离。
上一组特案组已经面临解散，在经历了一轮审讯后，面临第二轮的审讯。
在办公室内等着的八个特案组成员加上秦嫣，共九个人，都是心事重重，时不时猜忌地看向办公室内其他人。
韩光霁（1）扫了一眼办公室内的人，将目光停留在秦嫣身上好一会儿，才讽刺地道：“如果真的是我们内部人干的，这也太嚣张了。”
韩光霁向来和秦嫣有过节，他这话算是意有所指。
秦嫣懒得理他，站在打开的窗前，手指间夹着烟吞云吐雾。
作为死者王华炽的好友，毛承超（5）心情格外烦躁，他坐在工位上，手肘支在桌面，不断用掌心敲打着额头。
邓桐（6）古怪地盯着毛承超，看似自言自语地道：“听说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说明是熟人作案，多少应该查查和王华炽关系好的人。”
赵宸秀（4）待在咖啡机旁，沉默地把玩着杯子。
万英毅（8）轻声叹气道：“其实昨天，我就觉得王华炽好像有什么话要讲，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梁皓（2）坐在桌边，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
吕茹衣（3）看起来很焦急，不断地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我们现在接触不到线索，要找凶手也帮不上忙。可恶，到底是谁！”
办公室的门开了。
一个警员在门口叫道：“焦瑜。”
焦瑜（9）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因为姚志的指认，不出意外，她又是第一个被审讯的人。
……
【梁皓】：审讯开始了，第一个进去接受审讯的是焦瑜。
施雪泱盯着手机屏幕。
梁皓一直和她保持联系，将在办公室内其他八个人的反应告诉她。
他向她转述的报告中，语气平直，充满了细节描述。她能感觉到梁皓和之前比起来，愤怒的情绪更多了一些。
她能理解梁皓的愤怒。
梁皓的行李箱上被安装监听器那一次，他忍耐着，毕竟也是他的疏忽。但这一次，同为特案组的警察王华炽被杀，他无法忍受那个胡作非为的凶手了。
施雪泱放下手机，她转过头看向高星衡。
高星衡坐在沙发上，刚才分明是在注视着她的，不过当他发现她的视线挪过来后，低下眼帘去看手机。
施雪泱看着他。
她知道他的状态显然不是很好，但这两天一直在故作镇静。
高星衡发觉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虽然低着头避开了她，却仍然能感觉到她直白的目光，他有点想逃。
他想逃开，于是用手撑着身体准备从沙发上站起来。
没想到她却比他先一步站起来，径直向他走来：“你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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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要对你说。”
已经离开了座位的高星衡几乎是跌坐回去的。
施雪泱的双手按在了单人沙发的两边扶手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微微弯腰，和他平视。
被禁锢在单人沙发上，高星衡被迫和她对视。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但我刚才做了一个决定。”
施雪泱按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紧紧攥住了扶手布料，因为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果我继续保持防守，被害者可能会越来越多。”
她紧锁着眉头，但仍然用平静的目光和他对视。
“接下来我会正面进攻，但我也会用尽全力保护你。你相信我吗？”
高星衡的心跳很快，像弦一样越绷越紧。
她有一双宁静而专注的眼睛，注视着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他深知自己就是被这双眼睛骗惨的。
但他依然会被骗——只要她再次注视他。
施雪泱顿了顿继续说：“意思是说，在我出去行动、和凶手对峙的时候，我会带上你——但我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高星衡的黑眸陷入了停滞状态。
他几乎不能呼吸，听觉中充斥着交杂错乱的鸣叫声，眼前有模糊的白光闪过，他的手在颤抖着。
这两天积压的情绪像沉默的岩浆一样不断涌出来。
施雪泱犹疑了一下：“高星衡。”
她的任务是保护高星衡，行动不便身体状况不佳的他像笼子中的鸟一样被锁在家里，所以即使在各个角落都装上了监控，她的行动依然和他一起被束缚着，呈现出防守的姿态。
但她不希望再出现受害者了。
三个受害者已经太多了。
恶意的蔓延需要及时被阻止。
所以她做出了决定，她想在今后的行动中带上高星衡，保证他的安全的同时，又能自由行动。
她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会同意吗？”
高星衡的身体紧绷着，躯体反应让他心慌焦躁。
前两天，他四处寻求方法让自己不被那个真相击溃，建起心理上的城墙壁垒，划出界河。
但现在他一下子溃不成军。
她不爱他。他被自己的脑补骗惨了。
但这不妨碍他再一次被骗。
他不受控制地往前倾身，突破她用手臂圈出来的包围，高大宽阔的身躯反过来包裹住她。
不留缝隙的拥抱让他的脊背拱起来，挽起袖子的小臂上肌肉绷紧了。
他没有用言语回答，却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答案。
施雪泱知道他同意了她的进攻计划，她回抱住他：“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