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子可不必如此拘谨，你曾经赐予的温柔盛情，怎能因仙子的一句不认识而全然作废呢？”
“滚开！”
沈琉姝奋力拍开对方的手。
然而，她的挣扎在魔族士兵眼中只显得更加可笑，对方握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便将她圈在壁垒之中。
“沈仙子，何必如此抗拒呢？”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戏谑。
“你我之间，难道不是早就该如此了吗？”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他凑近她的耳边，低语道。
“与其无谓地挣扎，不如好好享受。说不定，还能从中得到一些乐趣呢？”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
那魔族士兵被打得偏过头，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短暂的寂静后，那魔族士兵眼底的怒火喷涌而出。
他不再伪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转而一把扯住沈琉姝的衣领，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贱人！你敢打我？！”
他怒吼道。
“打你怎么了？”沈琉姝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那魔族士兵。
他不再多言，粗暴地撕扯着沈琉姝的衣服。
裴垣从一开始就被裴季之施了法术如今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不解地拉了拉裴季之的衣摆。
“父亲，沈仙子是不是被欺负了？”
裴季之脸色更加难看。
“别问，这不是孩子应该关心的事情。”
“让我去救沈仙子！”
裴垣挣扎着想要冲出去，而裴季之胳膊一挥，用剑的刀纹背部狠狠敲了一下裴垣的后颈，瞬间将他击晕在怀里。
裴垣的身体软软地垂落下去，裴季之将他安放好，牙关紧咬出血。
然而，沈琉姝的声音却轻颤着传入耳中。
原先是痛苦的挣扎与低哭，但不知从何时起，那声音渐渐起了变化——
从抗拒到温顺，从隐忍到坦承。
魔士低低的笑声混合在娇喘中，卷着暧昧蔓延。
裴季之的双拳越攥越紧，血水滑落其间。
褚临渊言出必行，果真没有阻拦裴季之带走沈琉姝。
但当裴季之搀扶着沈琉姝走出那座满是压抑气氛的大殿时，他的手指却微微发颤。
似是因为不甘，亦或者，是因为嫌恶。
沈琉姝的眼中泛着泪光，她的身体软弱无力，连站稳都成了问题。
“季之，我……”沈琉姝的声音细若游丝，显得异常可怜。
“我不是自愿的，他们，是他们逼我。”
裴季之目光直视前方，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得到回应，沈琉姝更加慌乱，她一把抓住裴季之的袖子，泪水纵横。
“我真的逃不开，季之，你要相信我！”
裴季之终于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
他甚至没忍住笑了起来，却终究没有将那句刺人的话说出口。
只是，他冷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回宗门之后，不要再提这里发生的事情。”裴季之头也不回地甩下这句话，径直迈开步伐，快步离去。
裴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一棵古槐树下，树枝间光晕摇曳。
他的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后颈，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父亲下手真狠。”
他环顾四周，发现裴季之并不在附近，反倒是被丢下的沈琉姝，耷拉着脑袋，魂不守舍地瘫坐在一旁。
“沈仙子，地上凉，快起来吧。”
裴垣挠了挠后脑勺，伸手去扶，却又像怕冒犯似的犹豫了片刻，手僵在半空。
他还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如今觉得胸口闷得慌，就像是堵满了难以言喻的郁气。
沈琉姝抬眼看了看他，目光从男孩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滑过，轻轻嗤笑一声。
“你竟然没和你父亲一起离开吗？”
她本以为，裴季之父子会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哪知裴垣居然跑回来找她。
想到裴垣年纪尚小，不谙世事，沈琉姝的紧绷的心弦松了几分。
“罢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可怜。”
“不是可怜！”
裴垣咬住下唇，声音骤然拔高。
“仙子对我好我一直都记着，裴垣哪是恩将仇报的人？”
“别管我父亲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沈仙子是好人！”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忽而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而且，我不想看着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沈琉姝微微一怔。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半晌，她低眉敛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裴垣显然不服气，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既然我不懂，那仙子可以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是不是那个魔修杂碎，还是温蘅那些恶人？！”
“别提她！”
沈琉姝忽然抬头。
“温蘅，呵，她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魔尊夫人，怎么会不择手段，把我推进万丈深渊呢？”
她话音未落，忽然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咬紧牙关垂下头，手指攥得泛白。
“那就更不该让他们得逞！”
裴垣急得直跺脚，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甘。
“趁还来得及，我们快回青云宗，我父亲……我父亲虽然表面冷，说不定，其实心里，”
“心里根本瞧不起我。”
沈琉姝嘲弄地接过他未说完的话。
她慢慢站了起来，身形摇晃得厉害。
“裴垣，你好心对我，我心领了。但裴季之若真在意我，怎会让我，”
裴垣听得揪心，却懵懵懂懂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跪下背起沈琉姝坚定地道。
“沈仙子，你别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你、害你，至少我也会一直护着你！”
言罢，他竟以小小身躯将她背了起来，举步朝青云宗的方向而去。
沈琉姝伏在他的背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阴云笼罩的大殿。
而此时，褚临渊与温蘅已经返回他们的临时居所。
茶香氤氲间，温蘅随意地斟了一杯清茶，端起细细啜饮。
她的动作轻巧，面容上满是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