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临渊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握着温蘅的手,沉声道:“如今皇兄处境危险,还需早做打算。”
齐耀朗眉头紧锁,神色凝重,“那些刺客,各个身手不凡,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看来,有人想要我的命。”
温蘅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齐耀朗腰间的紫莲灯,故作好奇地问道:“王爷腰间之物,造型独特,似乎并非凡品?”
齐耀朗下意识地摸了摸紫莲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此物乃是我母妃留给我的遗物,从小便带在身上,从未离身。”
“哦?竟是如此珍贵之物。”温蘅眼眸微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齐耀朗的反应。
褚临渊也顺势说道:“这的确非同寻常,似乎蕴藏着某种力量。”
齐耀朗苦笑一声,“许是母妃在天之灵庇佑吧,这些年,我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危机,却都能化险为夷。”
温蘅心中一动,看来这紫莲灯对齐耀朗来说意义非凡,想要得到它,恐怕不容易。
破庙外,夜风呼啸,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如今之计,皇兄不如先离开皇城,避避风头。”褚临渊打破了沉默。
齐耀朗摇了摇头,“不行,我身为摄政王,若是临阵脱逃,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况且,小皇帝年幼,我若不在,他该如何自处?”
温蘅柔声劝道:“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回来也不迟。”
齐耀朗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王妃言之有理,只是,我如今孤身一人,又能去哪里?”
温蘅和褚临渊交换了一个眼神,温蘅开口道:“王爷不必担心,我们自会安排。”
“如此,便有劳王妃了。”齐耀朗感激地看向温蘅。
温蘅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王爷说笑了。”
褚临渊握着温蘅的手紧了紧,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沉声道:“皇兄不必过谦,如今这皇城之中,危机四伏,不如先移驾本王的王府暂避风头,也好商议对策。”
齐耀朗闻言,神色一凛,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腰间的灯,眼中闪过犹豫。
“这不合适。”
温蘅柔声劝道:“王爷不必多虑,如今情况紧急,安全为上。再说,王爷与景王爷兄弟情深,互相扶持也是应该的。”
褚临渊也附和道:“皇兄不必见外,本王的王府,便是皇兄的家。”
齐耀朗闻言,面露难色,“这于理不合,若是被人发现该当如何?”
温蘅柔声劝道:“王爷多虑了,如今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况且,王爷府邸守卫森严,安全总还是能保障的。”
齐耀朗见二人如此盛情,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点头应允,“如此,便叨扰王爷和王妃了。”
夜色深沉,破庙外的风声更显凄厉。
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启程前往景王府。
到达景王府,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
齐耀朗率先走下马车,温蘅和褚临渊紧随其后。
刚踏入王府,便听到一阵嘈杂声从前院传来。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我!”一个女子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明显的惊慌失措。齐耀朗眉头一皱,快步走向前院。
温蘅和褚临渊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只见前院中央,一个身着素雅衣裙的女子被几个侍卫捆绑着,正拼命挣扎。
那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
“这是怎么回事?”褚临渊沉声问道,目光落在一个侍卫身上。
那侍卫连忙跪下,“回王爷,此人潜入王府,属下等人将其在王爷卧房擒获。”
被捆绑的女子闻言,更加激动,“胡说!我是唐将军家的姑娘唐玥浅,因迷路误入王府,你们竟敢如此对我,我要去告诉唐将军!”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抬起头,似乎是想让齐耀朗看清自己的脸。
然而,她的面纱却纹丝不动,仿佛粘在了脸上一般。
“唐玥浅?”齐耀朗微微皱眉,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王爷,玥浅姑娘是唐将军最宠爱的女儿,自幼失明。”
温蘅柔声解释。
“失明?”齐耀朗的目光落在女子紧闭的双眸上,心中疑惑更甚。
一个失明的女子,如何能“鬼鬼祟祟”地潜入王府?
温蘅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齐耀朗和沈琉姝的反应。
沈琉姝假扮的唐玥浅,此刻正瑟瑟发抖,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倒是演得十分逼真。
“既然是唐将军的千金,为何会出现在王府?”
褚临渊适时开口。
沈琉姝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我……我……”她想狡辩,却又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玥浅姑娘莫怕,”
温蘅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沈琉姝的肩膀,“慢慢说,我也好奇啊,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才会出现在我和我丈夫的房间里,还被我抓住捆上了?”
沈琉姝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梦游,醒来就在这里了。”
“梦游?”齐耀朗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唐姑娘的梦游症,还真是……特别。”
沈琉姝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微微耸动,要哭出来一般。
温蘅掩唇轻笑,眼波流转,似嗔似怨地瞥了褚临渊一眼,“王爷,妾身千里迢迢去追您,就是为了问问您,这金屋藏娇的滋味,可还好?”
褚临渊立刻会意,配合地露出几分慌乱的神色,随即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走到温蘅身边,低声下气道:“夫人,这都是误会!这女子来路不明,我正要盘问清楚呢!”
他说着,还偷偷拉了拉温蘅的衣袖。
齐耀朗看着眼前这出“夫妻情深”的戏码,心中仅存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温蘅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沈琉姝身上。
沈琉姝维持着自己“柔弱无助”的形象,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