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疑声留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林南乔已经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盯着照片。


“我一开始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这张照片从透光的地方看过去,‘忌日’两个字就像是被蒙盖上了一层透明的东西。有点像是我小时候用过的修正带,但比修正带厉害,就好像是刻意要被人发现一样。当然,这是我看到的,我不确定你们能不能看到,因为这有点像是我的梦。”冷烨说完,已经往后退了几步,静静打量着面前的照片。


“我们看不到,应该是给你设计的关卡。”顾亦安摇了摇头,又顺便看了一眼门边文喆的状态。


他已经完全停止了抽动,就连刚开始蠕动的那些蛆也消散的无影无踪。若不是顾亦安有注意到地面上的那些水渍,不然刚刚发生的一切真的就像是做了一场混乱的梦。


文喆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无力地垂在了薛毅的怀中。而旁边的薛毅状态也不太好,情绪崩溃的时候,人是很难一时半会儿恢复过来的,她还是在吸着鼻子轻声啜泣。


“等会儿,画也在变化。”宋时清此时正站在照片前,仔细打量一番后认真开口了。


“你们是一开始就发现这张照片的,之前的照片和现在有什么变化?”齐骈问道。


“有颜色了,而且我能保证,我们看的时候照片是黑白的,现在这么一看,感觉更鲜活了点。”林南乔边说着边将手指触碰到了照片上面。


很显然,她的手指根本无法穿透被玻璃罩子保护住的照片。手指硬生生戳在了冰冷的玻璃罩上,感觉并不舒服。


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后,林南乔对着冷烨说道:“看来应该是专门为你设计的,你能触碰到照片,我们却不能。”


顾亦安惊觉,顺着林南乔的视线立刻凑过去看。


果不其然,一开始黑白如遗像的照片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成了生日的缘故,逐渐有了颜色,每个模糊的人脸上看起来都像是有了血色,只可惜五官还是看不清楚。


“嘶,感觉凉飕飕。”透过玻璃罩子仔细观察照片的林南乔,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顾亦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的确照片有了血色反而变得更加可怖了。因为每个人嘴角的弧度都向上扬起,这会让她冷不丁联想到导游晓铭的诡异表情。


“但是这照片的背景和后台好像,就像是干净的后台版本。”冷烨说着,又接上了一句,“那卡片上就写‘生日’?”


齐骈点了点头:“感觉就像是在后台拍的。虽然我们看到的后台满是灰尘,但是关键地方不会变,你看这个角落。但是我还要多嘴提醒一句,写一个答案肯定是不够的,毕竟我们听到的是两段旋律。保险起见,两个都写上吧。”


顾亦安总觉得哪里不对,思考过后立即开口:“但我还有个问题,你该怎么证实自己第一次听到的曲子,确实就是‘生日’呢?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听过原曲吧。”


是啊,没有人能证实第一次在音乐厅感受到的曲子就是《生日》,但那个时候大家的神经高度紧张,更何况这里唯一的线索只有挂在墙上的这一张照片,那么肯定会将两者给挂上等号。


顾亦安从照片跟前离开了,她立刻回到了台上,观察着刚刚表演者与纸人离开的地方。


台上看起来很正常,就连地板都干净如初,难以想象刚刚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众人还都凑在照片前仔细观察,而顾亦安又往后退了几步,将舞台尽收眼底。


猩红拉起的幕布里,又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像是藏匿于污垢里的蛆奋勇的破土而出,大大的一块幕布中央高高的鼓起。根本感受不到一丝一毫风的流动,可那幕布角落却被吹得翩飞弯曲。


顾亦安怔住了,她尝试性的将手覆盖在了幕布上。可天鹅绒质地的幕布摸起来柔软,她能感觉到掌心底下的涌动,不安的感觉传遍全身,呼吸止住了半秒,顾亦安悄然将幕布拉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小心!”林南乔与冷烨异口同声的高喊,她们几乎是冲过去想要拉开顾亦安,但还是晚了几秒。


幕布被彻底拉开,竖立在幕后的纸人留着血泪,泛着尸斑似的青灰色红缨枪正对着顾亦安的喉管。枪头点缀着的红缨像是上百根打结缠绕的血管,随着纸人的晃动甩出了细密的血雾,腥臭的血水溅在了顾亦安的脸上。


另一个纸人则是挥舞着布满鳞片状的缎带缠绕在了顾亦安的脖颈上,绽开的刺绣牡丹遍布在了缎带表面,带着倒刺的花枝扎进了顾亦安的皮肤,她的呼吸逐渐变得艰难。


濒临窒息的压抑感传遍全身,被缎带一圈又一圈缠绕住了脖子,顾亦安的视线里只留下了两位纸人模糊的面庞。模糊的面庞像极了照片上的那一行人。


纸人没有眼睛,纸片是空洞的黑色。也许之前是红色的,只是因为年岁久远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顾亦安漫无目的想着。


她的手想要抬起攥住缎带,可酸涩的感觉传遍全身。对视上纸人所谓的眼睛时,顾亦安咬紧牙关说出了最终的答案。


“答案是忌日,根本就不是生日。”


即将窒息的感觉让顾亦安嗅到了喉中爆开的甜腥味,她能感觉到缎带里传来的属于纸人的心跳声。它们伸长了自己的喉咙,开始低头缠绕住了缎带。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缎带上的花刺扎破了它们的肌肤,可是纸人浑然不顾。顾亦安看到如蛇般缠绕住的纸人脖子对视上了自己的眼眸,它们张大了嘴,没有牙齿的口腔里只是浓稠的黑。


纸人低头了,撕破了缎带。


咚,咚,咚…


顾亦安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缎带从自己的脖颈处缓慢离开了。重新灌入的空气让她忍不住奋力汲取,眼前终于不再是雪花状的朦胧,顾亦安探头看了一眼台下。


所有的人都在伸长了脖子,一圈一圈缠绕在了座椅底下。从柔软的脖颈肌肤处刺破出了牡丹的花枝,可破开的皮肤里,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15079564|1626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丝一毫的鲜血流出。


缠绕在脖颈处的缎带已经全部离开了,顾亦安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


闭上眼再一次睁开时,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从天穹上又飘落下来了那首熟悉的曲子,顾亦安并不知道旋律的名字,更是来不及给它取名。随着旋律响起的还有那熟悉柔软的声音,在不断呼喊着顾亦安的名字。


刚刚离去的纸人又在角落里稀稀落落的抖动着自己黑灰的身体,它们从阴暗的地方破土而出,飘散而落点在了舞台上。


“又来了又来了,别看也别听。”已经坐回在原来位置上的冷烨叫着,立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怎么又在演奏之前的曲子。”林南乔尖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顾亦安抬头盯着那些纸人,纸人还在重复之前的动作,她立刻掏出了藏在口袋里的卡片,一点一点写上了答案。


黑笔触碰在纸张上演变为了鲜红的血迹,顺着顾亦安的字迹流淌着,溢出了纸片的边缘。就像是顾亦安刚刚看到的纸人的血泪,“忌日”两个字被她写得歪歪扭扭的,却又重新被血液填充满,变成标准的两个血字。


顾亦安有些看不清站立在台上的那些纸人了,就像是一开始迷路在森林里那样,遇到的薄雾遮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顾亦安抬手一摸,温热的液体溢满了指尖。她下意识的凑到了鼻尖,熟悉的血腥味在告诉她自己受了伤。


但是浑身没有感觉到痛楚的地方,于是顾亦安猜测血液的来源应该不是自己。


耳畔落下的俏皮旋律里混杂着的温柔女声,在这越发压抑的气氛下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


“安安,别看,不要看,写下自己的答案。”


顾亦安已经完全看不清台上纸人的表演了,她唯一清晰的来源就只有手中的那张卡片。第一题的答案她已经完全写下,只是这第二题…


难不成要现编一个名字?


那道温柔的女声还在跟随着旋律轻轻哼唱着,不同于旋律的悠扬,女声近乎是贴着顾亦安的耳畔说话的。


女声一遍又遍在叫着顾亦安的小名,她攥紧了手中的纸片,忍不住去倾听女声到底在说些什么。


“安安,你教过妈妈的,这首歌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


女声飘到了顾亦安的耳畔,她的眼尾落下了冰冷的触感,就好像是有人在一点一点抚摸起自己的眉眼。


顾亦安的手被温柔的触感完全包围了,她低头看去,卡片上逐渐多出了字体的样貌。


但女声说的那些,顾亦安确实一点都不知道。


对于童年,她的记忆本就所剩无几。


女声还缠绕在自己的耳畔,那张卡片上,属于第二题的答案已经完成了一半。


最后一笔落在了卡片上,顾亦安停下了自己颤抖的手。耳畔的女声不知何时早已消散了,待到面前的薄雾彻底散去时,她才发现自己又坐回到了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