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酪 作品
34. 第 34 章
行云轻拍了一下面前之人，原来是城主府前敲锣打鼓之人。
“叶姑娘！”
“记录的如何？”花费重金自然不只是为了让人敲锣打鼓，行云一早告知他们，远山道十日比试期间，所有潜力者均需记录在册，新城主上位之时即有人可用。
“叶姑娘，都记录在此了，近日比试者甚多。我也就只记录了登顶之人，您瞧，他们正在千年青石木前。”
“辛苦。”
此刻夜色正浓，月光照射在人们脸上的光线微乎其微。行云此刻正在山脚下，瞧不太真切山上之事。
今日敲锣打鼓者并非敲鼓之人，而是行云聘请的江湖高手，因而今日并未出现闹事者。行云放心的把山下之事交由他们看管，他们几人轮流值守。
她准备趁着夜色，上山一观。行云并未动用灵力，她享受着爬山的乐趣。她左脚向前走一步，右脚再回撤一步。就像两人一同爬山，一前一后一快一慢。
“姑娘，你要是想去爬山可去往别处，远山道这几日甚为危险，恐误伤了你。”行云前进之时，她身侧的一位少年提醒了她。
“无事，我不是想来爬山的，我也来参赛。这城主之位，人人都做得，我做通天道城主有何不妥吗？”行云不知怎地想到了刘老爷子的一番宣讲，当下随机套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想做便去做，有何不可。我也有可望不可及之事，我想成为像叶姑娘那般的剑术高手。”少年仰头望天，似在憧憬。
“这有何难？”行云将头上的黄绸带扯到了自己眼前，绕了一圈。她拧了拧眉头，似是不解。
岂料这个少年语气突然变得激烈：“哪里不难？我觉得这是比当上通天道城主还要难的事。家人一直不支持我，他们觉得这是不现实的。”
“那你自己也觉得不现实吗？如果也觉得，那你从此以后便不要再想了。因为你都这般觉得，还有什么想象的必要。但如果你相信自己可以成为剑术高手，那便去做。他人评价与你何干？”
行云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否正确，但她一直都这样实施。想做便去做，谁都拦不了她，倒也无人拦她。
“如果我孤身一人，我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评价。如果我身后有我在意之人，他们的不理解会使我愈加痛苦。”少年垂下了眼眸。
“那便证明给他们看，你今日来远山道必不是为了爬山，那便登上山顶夺得长剑，这便是你成为剑术高手的第一步。”行云将方才把玩的黄绸带向后一抛，指向众山之巅。
“那如果夺不了剑呢！”行云话音刚落，少年便已接上。
“那你我都没有任何损失啊，你只是跟随众人的步伐去尝试了一下，除我以外无人知晓，你对那柄长剑的渴求。他们只知道你和他们一样，是为城主之位而来。”行云语气放缓，她看着少年眼中渐渐升起的火焰，看他目光坚定望向群山之巅。
少年朝着山顶走去，行云继续她的步调。时进时退，似在停滞不前。而从远处望去，她已行至半山腰。
登山的路线并非只有一条，行云在方才的路线上走过大半之后，便换了一条道。
“呸！我就说这选拔有内幕吧，怎么可能真凭实力。这山上横着的锁链一定是串通好了的，就是蒙骗你我这般轻信之人。”
“我倒不觉得，此时只怕叶姑娘并不知情。你我应前去与她说上一说才是，叶姑娘尚在城主府中，我们速去。”
叶行云听罢，眸光一凛。方才那二人依旧在说话，行云接着听。
“你忘了！城主府前根本上不去，满城都淬满了晏晴晨下的东西，你我如何上得。依我说，你我不妨在此等待时机，总归还有九日呢，先吃点垫着。”
这二人直接在半山腰的凉亭上坐了下来，而行云变换了声色带了个面罩请去问话。
凉亭之上比山道处亮光更甚，行云便简单伪装了一番。她从袖口掏出了两包糕点，塞到了两人手中开始套话。
“咱这山上发生了何事？我这大老远的跑过来，趁着夜色便上了山。尚且不知明细，二位可否说上一说？”
“哎，谁不是呢！我们也不想当什么城主，不过城主指定不能让上头那小子当了去，那我们通天道岂不又出了一个晏晴晨？”
“是是是，就是不知这山上发生了何事？”行云连声附和。
“就是我们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上，却说那山上长剑周围被锁链拦截，说什么我家公子正在参悟，你们不许闯入。呸！”眼前之人被气得不轻，模仿的极为阴阳怪气。
“岂有此事！”行云更气，一掌拍到了凉亭座椅上。险些将其震碎，反将面前这二人吓得不轻。
“他们一大群人守着呢，可不好相予。你也莫要太过真情实感，免得气伤了身体。”方才甚为恼怒之人反过来安慰行云。
行云见状便邀二人一同上山，被婉拒了。
“我们刚下来呢，想休息一下，明日再上山顶。”行云瞧出了他们眉目中的犹豫，许是不相信她。
见状，行云不再相邀，便自行上了山。行云听力极好，走了一段距离亦能听到他二人的窃窃私语。
“我们为何不上去啊？”
“那细胳膊细腿的，哪斗得过那一群人啊！你我还不如在此休息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行云面色冷淡，目光深沉地像此刻的夜色一般漆黑。她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此？在她上山顶的时候，山顶上陆续有人下来。
此刻的山顶上明亮如昼，长剑周围果然被圈了一圈锁链。而锁链前挤满了人，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锁链中央。
行云瞧着角落中蹲了方才她上山之时偶然见到的那人，便过去问候了两句。
“你怎么蹲在这儿？”行云也蹲了下来，开始询问道。
“你是？”少年注视这些叶行云，目光中透着疑惑。
“刚刚一起上山的，你忘了。”
“是你！”
“你知晓眼下是何情况吗？可否与我说上一说，他们怎么敢守在这儿，直接不让大家靠近。”行云语气愤愤。
“我听说啊，这里面的人是刘家的大公子。夜间不比白日，刘家请了几位高手，便无人上前阻拦。”少年语气沉闷。
“刘家？是那个小儿子失踪的刘家！”听这人说完，行云注视着守在锁链前的高手们，赫然正是与行云一同在刘家听刘老爷子宣讲的那六位。之所以是六位，是因为行云和大泉都不在。
“你怎么知道这事？”少年语气甚是疑惑。
“我去买糕点的时候听说的呀，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谁没听说过？”行云摸了摸下巴，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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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当日之事。
岂料少年，极为笃定地说道：“刘家小儿子失踪之事无人知晓，怎会传得沸沸扬扬？”
行云更是不解，当即问道：“你怎知道刘家小儿子失踪之事无人知晓，你又从何得知？”
“我便是失踪的刘家小儿子，刘文君。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刘家小儿子根本就没有失踪，他只是死了。刘家根本就不认这个小儿子，他们不认他做的所有事情。”
行云抠了抠地上的碎石，将其捏成齑粉。
“是我冒昧了，你可否讲讲你的故事？我给你分析一下。”在世人眼中刘家没有小儿子，那当日她前去糕点铺子买桂花糕之事，所听所闻是否是针对她一人？
行云对通天道之事了解甚少，自然不会再去求证刘家是否有小儿子？况且当日无人把刘老爷子放在眼里，今日又为何死心塌地为刘大公子保驾护航？
她心头思绪万千，而身旁刘文君开始讲述了他的故事。
“我是刘家的私生子，我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刘老爷子将我养在刘家，但从不教我任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无人看到，而他可以享受一切。”刘文君的目光看向锁链中被保护的人，锁链中央的人看似被锁实则自由。
“刚开始我一直都有所期待，我想做好让他们看到，但在他们眼中，我什么事都做不好，而大哥做什么都好。那日有一人青衫持剑来到了我家，他传授剑术给大哥。我偷偷听到了重剑城有着天下最好的名剑，有着最无双的剑客。”
“我向往的重剑城的自由，我哀求他带我走他拒绝了，刘家知晓了我便因此死去。从此对外刘家再无小儿子，我是死去的刘文君。”
“后来晏晴晨掌事，刘家与其合作免受烟霞锦之苦。但这些与我无关，我更想去烟霞锦，但刘家人不同意。后来叶姑娘毁了烟霞锦，救了通天道，我习剑的心愈发热烈。”
“今日我瞒着母亲偷偷溜上远山道，我并不奢求能让长剑认主。但我没想到，我连触碰长剑的机会都没有。他与我都姓刘，却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他看似自由实则被锁。
“你说，我该怎么做？”刘文君看向叶行云，他眼中的目光似是恳请。
“如果你在意的人并不在意你，那你是不是孤身一人？”行云想到了方才与他的对话，她反问了自己。如果在意之人并不在意她，那这人便不是她所在意之人。
“可我母亲？”刘文君目光透出最后一分犹豫，满是挣扎。
“她支持你吗？”行云反问。
“她支持我。”他目光带着热切！
“那便战！”
行云看见刘文君站了出来，径直走向了人群圈里，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而锁链之前六人挡在刘文君跟前。
“小子！快滚！刀剑无眼，我若一刀割破你的喉咙，可别怪我手中的刀！”
“就是就是，我这铁鞭许久未沾染血腥味，你想让我手中的鞭子吃饱喝足吗？”
“别跟我抢！我这冷箭放出，直接划破这小子的咽喉。我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死的痛痛快快的。”
“小子，要不你自己选个死法，我们成全你。”
刘文君站在前头，岿然不动。身后的人群窸窸窣窣，传来议论声。
而就在此刻，一道声音响起，铁链前六人纷纷变了脸色。
“今日我在，谁能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