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骞里 作品

58.沧州城11

受死吧!”


曹崆峒寻着一个破绽,一剑长虹化作无数光影朝鱼朝恩当头洒去。


忽然,他察觉背后剑风凌厉,裹挟着冷风而来,便急忙收了剑势,狼狈的撤到一旁,可惜剑风太厉,让他背后受创一剑。


抬头看向偷袭来人,曹崆峒怒不可遏道:“好啊,原来你们本就是一伙的!老夫早该料到!”


寒无衣甩了一下剑上的脏血,不以为意道:“一伙的又如何?杀你一个凌霄山的掌门能废多大力气。”


鱼朝恩看着寒无衣一身狼狈,衣服上都是刀剑口子,便知她定是刚经历一场血战,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寒无衣紧握了剑柄,止住了颤抖的手,眉眼沉静道:“无事,一些杂碎罢了。”破庙杀那些围剿的杀手,便费了不小力气,方才为了救萧缙,又动用了太多真气,此时,多少有些虚弱。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曹崆峒忽然内力大涨,身后出现浓密的黑烟,剑气斜斜劈出,攻势要比方才凌厉十倍不止。


“你没有喝那杯琥珀酒!”鱼朝恩推开寒无衣,翻身躲开,但没想到那剑势紧跟不舍,大有置她于死地的气势。


曹崆峒阴冷一笑:“你以为借赢箬之手,在酒中下毒,我便真的毫无察觉吗!”只要是在外面,他曹崆峒从来不敢亲信于人,那琥珀酒自然都倒进了袖中。


曹崆峒方才一剑之威,足以震碎人的魂魄,寒无衣和鱼朝恩立即催动内劲与之相抗,暗室中剑气纵横,刀劲飞舞,便似有无数迅雷疾风相互冲撞激荡。


而此时的城主府大厅中,杀气弥漫在四方阁楼的每一处角落。


冠濯英一剑贯力刺胸膛,纵然石显俎向后躲开,还有左右两支迅猛的羽箭贯穿脑袋。即便他侥幸能躲开,也逃不开从四面高楼齐齐往下杀去的三十名高手的包围。


那三十二道剑气,像是一个紧密的罗网,将石显俎的性命收割在其中!


性命攸关之际,石显俎却忽然一笑,透着一股子诡异之感。


一道凌然剑气挡在了石显俎的身前,挥袖抬臂如蛟龙腾飞,不仅挡下了左右两支羽箭,更是一剑击退了冠濯英用尽全力的必杀之际,带着石显俎冲开了三十二道剑气的罗网中。


那人一袭乌纱红冠,气势巍然,独身执剑挡在了石显俎身前,对着从天而降的无数黑衣人和为首的柳姿生丝毫不惧,而是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飒爽又美艳的脸庞。


女子扬唇一笑道:“师姐真是好本事,竟能哄得两个男人肯不顾一切为她赴死!”


冠濯英推开柳姿生,咬牙切齿道:“赢箬,竟然是你!”


赢箬竖剑两指一抹,剑光的流动如紫红闪电,在凌厉的眉宇间闪过,那双眸子绽出灼目惊人的光霞。


她抬着下巴,傲然道:“是我,又如何?”


此时,更多的黑衣人从空中沿着钩索降落在厅中,肃穆凛然,他们齐齐一扯黑衣,露出里面泛着凛凛寒光的甲胄,和腰间那一块黄金方形物。


“一擐黄金甲,羽箭驰风雷。”


“区区一支黄金卫,像是藏在地沟下的老鼠,还真以为能反了这沧州城的天!”


柳姿生那一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她脸上转了两转,冷道:“看来城主大人,也有一支藏在暗处的底牌。只可惜……”


“到此为止,你等已经是黔驴技穷!”话落,柳姿生长剑一抖,偏锋侧进,招招刺向赢箬的关节要害。


冠濯英也毫不留情,杀向赢箬身后的石显俎,然让他想不到的是,赢箬跃步后跳,提剑拦下冠濯英的杀招,又后踢翻身,将挥剑上前的柳姿生逼退几步。


“可惜师姐不在这,真该让她见识一番我藏拙多年的剑术。”赢箬得意一笑,长剑一抖,身后屋檐落下数十名血衣乌纱的侍卫。


“杀!”随着一声令下,厅中两方人马在其中混战起来。石显俎在廊下被人完好的护在身后,目光冷冷地看着厅前的一切,包括立在另一边廊下的卓文成。


他嘴角阴冷笑道:“夫人,今日这出戏确实精彩,只是还少了一些看头。”


突然,一个血衣卫穿过人群,腾空跃起提剑砍向廊下的卓文成。


“夫人!”


“姨母!”


冠濯英立即扑身而上,将刺杀卓文成的侍卫一剑击退。


待他刚要回头,卓文成的匕首狠狠刺进了冠濯英的血肉中,再一用力便是贯穿了他的胸膛。


“姨母?”冠濯英面上一阵惊愕,不可置信地望着卓文成。


一旁的柳姿生脸色陡变,剑气一滞,而赢箬寻到破绽空隙,长剑疾进,剑尖如灵蛇一般探出,剑法凶残,一剑快过一剑。


而柳姿生只能勉强抵御,转走偏锋,蓄力一剑挥出,趁着空隙,复退数十步,将一旁被围杀的冠濯英拉到一旁廊下。


此时,大厅四周的墙面轰然倒塌,掀起一阵阵尘粉,石砖墙面竟是被人从外生生拉下,大厅四周的高楼竟然只剩下了几十根红漆的柱子,维持着四周的阁楼。


烟尘散去,只见四面竟然都是披着血影纱的蒙面执刀人,血衣卫秩序井然,显然已经埋藏久之的伏兵。


此时这些血衣卫从四面如潮水般涌来,像翻滚的血浪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黄金甲节节败退,柳姿生身上被砍数十刀,而冠濯英双腿后膝被羽箭贯穿,只能被人扶着向后退去。


血衣卫将花厅的芍药踩践在地,毫无生机,方形的花厅和四周阁楼向外的整个城主府,都被涌进的血衣卫挤满,将所剩无几的黄金甲困在中央,包围的水泄不通。


三百黄金甲,对八千血衣卫,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柳姿生和冠濯英苦涩一笑,从一开始他们中计了。可背叛他们的,却是让他们最想不到的人,黄金甲的拥护者——卓文成!


廊下的卓文成双手拢在袖中,不忍猝看地闭上双眸。从一开始,她便知道这是一场败局,她不相信鱼朝恩,不相信黄金甲,从一开始在祠堂里,她便已经反叛。


甚至从十几年前,她便已经开始反叛自己的父亲。


那个固执正直的老城主,那个令人可笑的父亲,从一开始他的改制便让卓文成不相信!如果正义能压倒邪恶,如果坦荡能战胜阴险,史书上又怎么会反反复复,这么多悲剧!


穷途末路者必是痴心妄想之辈!几千年的历史,无一字告诉过她仁善德行是能走向胜利的!光明只是一时的!恒古的黑夜才是永久的!


再轰天动地的改制又如何?必将走进一个新的万劫不复之地。


这天下,斗来斗去,都不过是打着仁义的漂亮旗帜罢了。与其相信一时的光明,不如永远藏在黑暗里!


她那父亲是真的蠢,鱼朝恩也一样是蠢!


十几年了,她依然没法忘记,那一碗碗带毒的汤药,是她亲手端上来,一勺勺喂给自己的父亲。


凌霄山密室中,寒无衣和鱼朝恩联手将曹崆峒杀于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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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临死之际,曹崆峒嗤嗤一笑,目光带着吃人的阴厉道:“你以为你的密谋,城主当真不知道吗!”


“你以为,就凭一个执笔,城主夫人真的会倒戈你们!”


“鱼朝恩,别做梦了,这沧州城的权,你篡不到!今日要死的,不仅是冠濯英,还有古堤大柳,曲里长眉的所有人!当然,也必有你!”


鱼朝恩手中的剑颤抖着,心中不免因他所说而胸腔中升起一股愤慨和狂怒。


“你敢动她们!”


曹崆峒见鱼朝恩被逼急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痛快。


“鱼朝恩,是你害死了她们,你的师妹们!你口口声声的争斗,其实将她们迫害的最惨。”


“古堤大柳,一个都别想活!”


鱼朝恩的剑刃,猛地一插,彻底断送掉曹崆峒的命。似乎是不解气,鱼朝恩在他胸前、腹部连刺数十下,直到鲜血染红了地砖,鱼朝恩才终于停手。


“我要下山。”鱼朝恩冷冷开口道。


寒无衣撑着一口气,支剑起身,深深望了一眼鱼朝恩,唇部微动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放弃了。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三千的台阶上,围截她们的是凌霄山无数弟子。


那些弟子中大多是男弟子,但他们心中实在不愿和鱼朝恩为敌,只能冷声劝阻道:


“师姐,早些收手罢!这沧州城不是你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


鱼朝恩冷笑,手中长剑一抖道:“沧州城不能改变,便是因为有太多像你们这样的人!”


“师姐……”


“少说些废话!”寒无衣一手扛着昏迷的萧缙,一手提剑喝道:“要杀便杀!”


凌霄山弟子们见状,只好纷纷拔剑,今日师姐不肯收手,他们便必须为自己的未来和性命,搏一条出路!


所以,鱼朝恩必须死!哪怕昔日他们心里亦敬重这位师姐,但功名利禄更重要。


城主府有令:斩鱼朝恩头颅者,为凌霄山派新任掌门!


三千阶梯,拦路者纷纷倒地,那一身黑衣劲装的女子,和灰衣宽袖的女子,眉眼凛凛,一路往山下走去。


鱼朝恩和寒无衣两人从凌霄山杀出了一条血路下山,沿着城南的赌坊,进入城西的许瞎子酒铺。


地窖掀开的那一刻,鱼朝恩剑光一闪,厉声喝道:“谁!”


“是我!许瞎子。”一个中年布衣男子走上前去,他的双目无光,已经是瞎了很多年。


“你们终于到了,我都快急死了,血衣卫马上就要追上来,你们沿着这条暗渠,便可直通南城门,我在那里栓了马,随时都可以离开!”


许瞎子着急拉着鱼朝恩向外走,可鱼朝恩却顿住了脚步,神色肃穆问道:“城主府如何?”


许瞎子忙活收拾包袱,挂在了鱼朝恩的肩上,含糊说道:“生了一些变故,但幸好逃出来一些弟兄,柳首领说让您先走,他带上冠公子在城外与您汇合。”


许瞎子推着鱼朝恩继续走,可她却像是一块山石般伫立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许瞎子道:“到底如何!”


许瞎子心虚,不敢再看鱼朝恩。


鱼朝恩便知他们二人恐怕凶多吉少,抓起剑转身要往地窖走去。可许瞎子却快了一步将地道的机关打开,长长的地道霎时间塌陷毁落。


许瞎子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哀求看向鱼朝恩:“冠公子和柳首领离开前,让我给您带了最后一句话。”


“离开这座城,天高海阔,凭鱼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