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有猫了吗 作品
69.第 69 章
木板后面是一个木架,由上而下整齐摆放着一个个木牌,最下层是两坛线香蜡烛,花瓶内侍奉的鲜花已经枯萎。
墙后面居然藏着个神龛。
诸伏景光拿起顶部的牌位,正面只写了一个“月”,没有多余的字,翻过背面则是刻着一段时间。
诸伏景光说:“这是什么,牌位?”
如果这是历代家主的牌位,那实在是简洁得过分,没有姓氏和姓名,只有牌背面的生卒年月,十分奇怪。
“而且不止这样。”降谷零眉宇紧锁,举起另一个牌位,“这个牌子也是一样。”
木架上一共十一个牌位,所有牌位都名叫“月”,没有其他配偶或亲属的木牌。
这也太诡异,太荒谬了。
降谷零将牌位所有生卒年看了一遍,时间都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玻璃柜里的绘本几乎每一幅都有“月”的身影,跟天胜合影的人叫做“月先生”,这些应该都是历代家主与友人的画像。
所以牌位供奉的这十一个家主,名字都叫“月”?
历史中有哪个称号是“月”的氏族吗?
降谷零略微想了下,似乎没这个印象。
难道他们是隐姓埋名的氏族?
可即使是不出世的贵族,也应该有姓氏才对。
莫非“月”不是名字,而是姓氏?
诸伏景光说:“有姓月的大家吗?”
降谷零沉吟:“同时期名字中有‘月’的……难道是望月玉泉?”
两位精英大眼瞪小眼。
诸伏景光:“……望月玉泉是谁?”
降谷零:“呃,是望月玉蟾的孙子。”
“……”诸伏景光:“望月玉蟾又是谁?”
“……”降谷零只好说:“是江户时期的一个画家,有个画派叫望月派……”
“啊……”诸伏景光揶揄,“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降谷零摸摸鼻子,其实是上次跟阿遥旅行时,一起看展览看的。
想到这,降谷零脸色有些僵硬。
诸伏景光察觉蹊跷,正想开口,发小却低头若无其事继续搜查了。
诸伏景光皱眉,拿起最下面的牌位,第十一任家主的逝世时间,与老太太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间相差不远。
看来老太太说得没错,只不过家主先生不是出国,而是已经过世了。
诸伏景光猜测:“所以这一脉已经全部断绝了?”
降谷零:“也许还没有。”
他摩挲手上的木牌,若有所思。
“如果断了,又是谁给最后一个人做牌位?可能是友人,但也可能是……”
“下一个‘月’?”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有可能,但如果是下一个‘月’,他人又在哪?”
“问题就出在这。”
降谷零打量手上的牌位,手指仔细感受木牌的纹路,指腹似乎触碰到一处细微的凹凸痕迹。
他心中一动,偏头仔细看。
借着手电筒的光,木牌角落处隐约能看见一个非常小的雕刻印子。
印子不是很明显,不仔细摸也摸不出来。
降谷零不自觉地拧眉。
这个形状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见过。
降谷零将木牌和画像逐一拍照发给风见裕也,让部下翻查资料。
在他琢磨的时候,诸伏景光去翻隔壁柜子。
一开始诸伏景光还不清楚这趟来做什么,但现在已经猜出八/九成。
没想到时隔大半年,终究还是让降谷零找到面具先生的蛛丝马迹。
看来这次的线索来之不易,因此降谷零才会如此谨慎,找自己一同搜查。
很快,两人在地板下发现一个带锁的箱子。
箱子套了三个锁,上面的锁一个比一个复杂,不是一根回形针能解决的。
而且这是个连环锁,下面的锁还连接引线,要是谁敢妄图用几发子弹解决那就太天真了,一旦随意毁坏其中一个锁,锁头崩坏的瞬间箱子就会炸开,让开锁人原地领饭盒。
诸伏景光倒吸一口凉气:“炸弹?”
降谷零沉声道:“轻轻把它放下。”
诸伏景光照做,大气不敢出,慢慢把箱子放在地上。
借着灯光看清锁头的结构,降谷零从背包翻出拆解工具盒。
一人打灯一人拆弹,安全拆掉最后一个锁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直到剪掉最后一根引线,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才敢深深呼出口气。
冬末夜间依然寒冷,两人却是满头热汗。
箱子里放的是一些纸张,有新有旧,上面详细记录着各种示例,似乎是纪录用的手稿。
从简单基础的翻花手势,到大型复杂的机关布置,甚至还有奈落舞台表演时机的浅析……全都是关于魔术技巧的。
这些内容看两页还能勉强看懂,再翻下去却是越看越吃力,涉及的理论完全是另一个领域,没有经验的人压根无法进行联想。
字拆开来还认识,但结合起来的句子竟然看不明白它想表达什么。
这不是简单的表演技巧那么简单,而是专业人士对魔术手法的深入研究。
放手稿的木箱很重,降谷零反过箱子敲了敲,底板发出空空回声。
墙面木板后藏着神龛,说不定木箱下面也藏着东西。
有了神龛的经验,降谷零很快在木板上摸到暗扣,咔哒轻响,箱子底部掉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照片,看清晰度,时间也许就在近十年。
照片正中是两个年纪相仿的英俊男人,一个身穿休闲服,一个则是宽松雅致的浅色浴衣,两人微笑着看向镜头。
照片背后是两个孩子,他们似乎是在玩耍,小的跑向滚出去的皮球,大一点的则在后面追。
瞬间抓拍的这一刻充满童趣,虽然大孩子只拍到背影,但小的那个却拍得很清楚,也很眼熟。
诸伏景光惊讶:“这不是黑羽君吗?”
小小的黑羽快斗与休闲服男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也就是说这是他的父亲黑羽盗一与友人的合照。
而这个身着浴衣的友人,对上牌位的生卒年,是第十一代的“月”。
照片后面没有写字,但这大概跟历史上的先代“月”差不多,也是家主“月”和当代魔术师的合影。
手机接入信息,风见裕也效率很高,马上传来降谷零需要的资料。
几百年前,魔术刚刚在日本兴起,奇人异士辈出,民间出现许多千奇百怪的术法。
和神秘的阴阳术不同,魔术表演是平民百姓的游戏,恰好当时也是机关人偶盛行的时代,魔术手法与机关人偶相结合,魔术的人气拥有前所未有的热度。
矮桌上的扇子和纸蝶也是当时魔术的一种,是手妻师专用的表演道具。
正经资料到此为止,接下来任凭风见裕也怎么找,也没找到条件相符的名叫“月”的人物。
但结合降谷零发的照片,倒是给风见裕也翻到一些未经证实的野史。
传说当时有个名叫都右近的魔术师,他为德川家将军表演的魔术精彩绝伦,很受将军喜爱,一跃成为将军座前红人。
有人传言,都右近的技艺之所以如此逼真奥妙,全赖某位不出世的先生指点,那位先生将都右近引荐给将军,都右近才得了将军的青眼。
这位神秘的先生自称“月”,当时人称“月先生”,他本领神奇,手法通天,有一身神仙术法,能脱胎换骨,说是仙人也有人信。
月先生曾经救过先代将军,还多次帮助将军从重重敌围中逃脱,为将军家业立下汗马功劳。
将军死里逃生,对月先生的手法极为推崇,于是赏赐大量良田和财富,奉月先生为德川家世代都需以礼相待的座上宾。
月先生的神仙说法越传越远,吸引许多人慕名前来,想看看天人的英姿。
名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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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玄乎,引起将军敌对势力的注意,为避开祸事,月先生再次隐居山林,从此之后深居简出,只接待有缘的同道中人。
初代月先生隐退之后,继承名号的二代先生依然是将军家举足轻重的人物。
据说二代先生与机关师的关系非常好,他们还经常深入研习技术,互通有无。
吸收机关人偶技巧的二代先生,他的术法更加诡谲多变。
可是再后来,后代的月先生不知什么原因,逐渐销声匿迹,野史断断续续,再也没查到这一脉传奇人物的消息。
没办法,于是风见裕也从宅邸入手,查出宅邸的产权属于某个基金会。
这个基金会在上世纪成立,负责为某个家族管理财产。
这个家族的继承方法很奇怪,下一任家主并不需要出示法定遗嘱,也不需要满足血缘要求,只需向基金会出示家主印鉴,满足一定条件即可。
这个条件风见裕也还没查出来,似乎只有继承人才有权知道。
继承家族遗产后,基金会将完全遵照新任家主的命令,负责家主一应需求,一旦当家家主离世,基金会将再次代理家族遗产,直到下一个拿着印鉴的人出现。
这种继承模式已经很多年,是创立者家族特殊的传承方式,基金会只负责打理财产,其余一概不能过问。
诸伏景光说:“合影里面的那个大孩子,会不会就是下一任月先生?”
降谷零沉吟:“有可能。”
历代“月”都跟魔术有关,而且与各个时代的魔术师都有交情,这不是魔术爱好收藏家那么简单,也许是因为家主本身就是魔术师。
月先生的神仙手法应该就是魔术,当时的人没见过,乍看之下感到惊奇,这并不奇怪。
那些深奥的手稿……甚至更有可能是由于月先生技艺过于精湛,才吸引当时各地的魔术师慕名前来,拜访学习。
还有机关师……画像上提着的“三水”字样,以及老太太精巧的机关木人偶……
难道是幕府末期著名的机关师,三水吉右卫门?
降谷零悚然一惊。
关键的家主名姓还没查到,风见裕也在加急调取资料。
手稿再没有任何记述关于家族历史的东西,两人在屋子里又翻了一遍。
可是这回真的没有新发现了。
诸伏景光想了想,“不如找黑羽君试探一下?”
“照片上那小子不超过三岁,也不知道记事没有。”降谷零不抱太大希望,“真正知道内情的是黑羽盗一。”
可是黑羽盗一已经死了。
虽然身体很疲惫,可越接近事情的真相,脑神经就越亢奋。
降谷零抱手站在廊边沉思。
他们在宅邸花了很长时间搜查,月亮已经高悬夜幕,月光透过回廊的玻璃窗,倒影着庭院树枝的影子,气氛有些萧索。
宅邸的地板花纹那么精致,好像随便拆一块都很值钱。
这种有历史的住宅,人住在里面都是暴殄天物,但没人住又好像很浪费。
降谷零看着手机出神。
世代隐居,手法高超的魔术师世家。
精巧细致的机关木人偶,三水吉右卫门的画像。
扇子和蝴蝶,繁复难明的手稿。
神秘的姓氏,以及家主的印鉴。
还有牌位背面……神秘的花纹。
庭院树枝的倒影抚上回廊,降谷零忽然瞳孔紧缩,呼吸一窒。
电光石火间所有链条连接在一起,他的大脑嗡地一声,瞬间空白。
仿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降谷零喉结上下滚了滚,下意识要找口袋里的手机。
只是抬手,却发现手机一直抓在手上。
诸伏景光察觉降谷零的情绪骤然变化,担心开口:“零?”
“阿景。”
降谷零神情晦涩难辨,唇瓣艰难地翕动。
“不好意思……接下来我跟进就行,先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