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柠檬 作品

23.第二十三章 南山

南山别院是一片连绵的山庄园林,依山而建,占地广阔,风景秀丽。


建成以后,每年夏日,太子都要来此处小憩数日。


先时是已故太子妃刘氏爱这里清净舒爽,后面则是太子独自凭栏追忆旧人。


所以,今年太子趁着休沐来此歇息也正常。


一夜未归,说是病了,请假三天,也不是头一次。


去年太子便是因哀思过甚,导致病倒,在别院休息了足有半个月,气的皇帝怒骂太子不成器,效妇人之态。


秦王忧心太子,连侧妃都来不及亲迎,就往南山跑。兄弟情深,是好事。


苏记虽不曾狠拦,还是如鲠在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若是明娘子只是一介后宅妇人,苏记并不会为她感到半分不值。


若是明娘子歇斯底里,撒泼耍赖,闹出故事,苏记也好处置。


但半年下来,明娘子对两府大事助力极多,堪称立下大功,而且为人情绪稳定,条理分明,顾全大局。


这样的人被主君慢待,难免让苏记物伤其类。


辗转一夜未眠,清晨点选侍卫,披甲上马,苏记一行人向南山而来。


主君有错,长史当行劝谏之责。


冬日过后,两府出行,皆着甲,以策万全。


这不就用上了。


这是一场遭遇战,这是一场碾压战。


秦州银甲打一群拼凑起来的死士,而且是趁着对方攻打别院疲惫时杀出。


虽说猝不及防,但苏记想不出来怎么输。


一百对五百,优势在我。


“是银甲,是述之来了。哈哈哈,大兄,我就说吧,述之比十二卫靠谱,果然他放心不下我,我这一宿未归,他找来了。”别院内,硬抗了一天一夜不曾合眼的秦王,激动的语无伦次。


他身上的铠甲已经扒下来,穿到太子身上了。身上这套有点大,是其他侍卫脱给他的。


他扶着头盔,挥舞着长枪,激动的来回跳,别院内顿时一片欢腾。


李桢这辈子没这么刺激过,体内的热血都沸腾了。好男儿,就该上战场。


他带来的甲士多出自南军,是当初未开府时,他便选好的汉子。保护太子,激战两场,人人争先,不堕威名。若非他这个主将太次,无人领头冲阵,只能龟缩防守,早就能结束战斗了。


选好角度,苏记带着冲了两轮,就把黑甲死士冲垮了,跟玩儿一样。


领头模样的几个,抢了马匹想跑,被当场射下马来。


护卫们翻过身,再冲一轮,没剩下能站着的。


在原苏将军,现苏长史的带领下,银甲护卫们几乎无伤通关。


若非别院内过于谨慎,不肯放李桢带来的王府侍卫出来,这场遭遇战,结束的会更快。


银甲护卫打这群黑甲死士,比在秦州打麻匪还简单。这就是一帮穿戴了盔甲的游侠,阵列都不会用,只会一窝蜂往上冲送人头。


包抄分割,一个都不能放走。


听着外面金戈与铁马的声响渐无,只余苏记清冽的嗓音,高声问太子、秦王安康。


太子这才令人挪开挡着大门的巨木,他穿着秦王的甲衣,有点局促,半躺着,腿上明显有伤。


苏记进大殿拜见时,一名女子急匆匆绕去屏风后。


他脚步一顿,只当没看见,作揖,“臣甲胄在身,无法全礼,请殿下恕罪。”


太子面色苍白,额头冒汗,勉强露出笑意,“述之免礼,述之此番救本宫于水火,是大恩,救命之恩,何罪之有。”


“殿下吉人天相,臣不敢贪天之功。”苏记恭敬回道。


秦王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拖着一身大盔甲,叮叮当当的,十分不便,“一个活口都没有,他们果然是死士,伤者都吞药自尽了。”


“可有线索。”太子问道。


秦王闻言,欲言又止,目中渐渐含泪。


太子见他这样子,心中大概有了眉目,不由催促道,“可有蹊跷?”


秦王偏过头伸出手,一枚赤金令牌,熠熠生辉。


马占香弓着腰小步上前,将令牌取下,凑近躺椅,方便太子查看。


太子一见,惨然一笑,“果然是他。孤的行踪,除却端本宫与詹事府,只有翠微宫知道。孤待他不薄,一母同胞,他要置我于死地啊。”


赤金令牌上,有一个篆字,正是齐。


苏记心念一动,谁家死士好端端的,也不能随身带着主子的令牌,更何况是出任务中,这里应当有诈。


还未等苏记言语,李桢已经与他太子大兄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了。显然俩人都被兄弟的心狠手辣,震撼的悲痛不已。平日里小打小闹,也没说真冲着要命去啊。开国才十一年,父皇还春秋鼎盛,在外亲征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苏记有点不太确定,莫非是这哥俩要栽赃齐王,故意演了一出大戏?


这时节,是要逼齐王回封地?


是觉得仗着修缮城墙的功劳,再来一出真真假假的刺杀,真有可能逼走齐王?


可这五百人,又是哪里出来的。即便是普通死士,未经战阵,这等盔甲俱全,有马有弓,也不该是秦王李桢能养活的。太子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有章程,也不能是他暗中置办的。


江南文人?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武勋?他们早就被皇帝整治怕了,身边凑不出这么大量的盔甲。


太子身后还有其他势力?


但是,太子身上的伤,做不得伪。真伤假伤,骗不过刀兵血火历练出来的苏将军。若说是做戏,这谁胆子大到敢伤太子。


苏记一时,居然看不透这位仁厚清正著称的太子了。当着一院护卫的面,不能多言。


“殿下,此处不可久留,宜速速返回京中。”苏记硬着头皮打断兄弟二人,朗声说道。


哭一刻钟了,做戏也该差不多了。


无论如何,南山别院不可久留,此处必须交由有司彻查。太子遇刺,洛伊府与少府都脱不了干系,便是十二卫也得挨上一顿。


陛下在外,还不知作何反应。若是被刺杀之事扰乱了部署,恐怕太子的处境会更艰难。


李桢抬头,还带着两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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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昨日我来时,大兄已在法宏寺为人刺伤。我带来的护卫骁勇,打退了第二波刺客。当时便要下山回京,结果路上被伏击,这才回到别院来。本要点燃狼烟,示警京中,召金吾卫前来,又发现引火之物都被水泡了。述之,你是见到传信之人,才来的这般快吗?金吾卫的兵马到哪里了。”


苏记摇摇头,说自己是受明侧妃之请,前来探看秦王,并未见到传信兵,出城时未曾听闻十二卫调动。


李桢一听明侧妃,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不肯亲迎,跑来南山找大兄,阴差阳错在寺里救下了太子。


原是太子休沐,轻装简从,白龙鱼服,到法宏寺祈福,与小娘子闲聊间,险些叫十几个刺客得了手,就这还挨了一箭,伤在腿上。当日因太子护卫均未着甲,考虑到安全因素,便未曾离寺,使人回京送信,调十二卫中的金吾卫前来。结果,外朝收到的是太子请假三日的消息。


若非李桢骄纵,自顾自抛下婚礼,带着人跑来南山,恰好撞见攻入山门的披甲刺客,太子此次就要与法宏寺一起被烧成烟了。


苏记听得头皮发麻,这刺客也罢,死士也好,包括太子的应对,都宛如儿戏一般,处处都是破绽。他越发坚定这就是太子演的一出戏,只是秦王撞了进来,自己又撞了进来,希望没有破坏太子的谋算吧。


太子如此令人难言,端本宫太坑,谁跳进去,都不敢保证还能活着跳出来。


但是,现在自己这个领兵的将在这里,两府来了两百甲士,加上别院一百侍从,太子带来的一百佩刀护卫,除非调来大军攻打,不然别院易守难攻,等闲是不可能攻进来了。


留在这,除了拖延救治太子的伤势,应该也没其他作用了。


太子沉吟,还要等金吾卫。


这位主子,你大腿还渗血呢,想当瘸子?你还有什么目标没达到吗?需要继续留在别院?是金吾卫有什么不对,要太子以身入局,引出其他幕后之人?


苏记觉得自己大脑过热,比挺枪杀人时,还热。


这南山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太子要等金吾卫来人挖不成。


苏记力劝,太子不断犹疑,李桢见此,拉了述之出来。


储君之意,不可一再违逆。


派人继续回京送信,这次不能再单人独骑的派了,派一伍回去。


下午金吾卫总算调兵来了,金吾卫大将军被皇帝带走了,来的是金吾卫将军,从三品,连滚带爬的进来磕头,一道来的还有御医,给太子看腿。


一千甲士护在左右,太子才肯回京。


因太子身上有伤,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拖到入夜还未入城。


外朝得了太子遇刺的消息,三省长官,尚书令、中书令、侍中不敢怠慢,带属官出城相迎。又封闭全城,十二卫配合洛伊府衙大索,人人自危,闹得满城风雨。


少府令一封急信,走秘密渠道,比外朝八百里加急还要迅速,传递御前。


明媚与赵嬷嬷正说闲话,也得了信儿,说是太子南山遇刺,为秦王相救,已经回京,入大内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