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柠檬 作品
26.第二十六章 喜好
鱼士良气喘吁吁,小跑来西后院,隔着门作揖,高声言道请明妃娘娘安。
明媚以为,这是秦王想起来,后院还有一位侧妃没见过,到东路书房相见。
鱼士良伶牙俐齿,三两句就说明了因果。
明媚也没想到,这《笠翁对韵》能在后宅发挥出作用。
深绿急忙取来香口丸,这个还是百花香坊送进来的。
是明媚当年夏令营,去非遗香厂参观时看到的手工工艺。香花香草,新鲜压榨,唯一不好的,是保质期短,也就存个一二天就得换新的。
对使用这些东西的阶层而言,这也不算坏,他们就讲究新鲜贵重。
含着丸子,明媚还得换衣服,重新梳头。
本来是要午睡,松了发髻,都换上家常衣服了,一色半新不旧的月白襦裙,不适合出门见领导。
苏记说破嘴皮子,言道的明娘子无数功劳,抵不上一首文采出众新颖有趣的儿歌。
就为了一首合韵歌,秦王眼巴巴的回府,来寻明先生。
李桢摇头晃脑,不断回味,评价道:“采择奇法,搜罗简赅,选言宏富,错彩鲜明,不可多得之初学津梁。”
这韵脚再怎么整齐,也换不来粮食、土地、金银,苏记这等俗人,难以理解文青李桢的想法。
看来,明娘子想见秦王时,她自是有办法让他来。
苏记对明媚的误会,就是这么一次次脑补中产生和加深的。
可秦王还是怕后院起火,愣是让长史与主簿陪着自己去见自己的侧妃。
自西路到东路,明媚带着深绿与浅绿一同出行,沿着回廊转过去,花香树影,一路清凉。
东路书房院落,李桢与顾叹于窗边手谈,苏记独自喝茶。
院落内生长有兰草、菖蒲、翠竹,清新雅致,绿意盎然,清凉幽静,正是树色连云密,新竹气清凉。
明媚远远走来,一头珠翠大钗,人都显得老成了。
身上是玫瑰紫金银织绣外袍,纱罗材质,袖宽四尺,衣身宽大。内搭粉白高腰绫罗长裙,束上一条鹅黄双环金银如意丝绦。足下是一双鹅黄色丝罗绣鞋,轻薄软底。
大袖衫本是前朝男装,本朝多有女子穿着,朝服也是这个规制。
既然是见领导,还是要正规一些。所以深绿取了这套用于正式宴会场合的新衣服,明媚就穿上了。
脚步轻盈,裙摆微扬,花钗大袖,郑重其事。
三人起身,还未等其余两人行礼,李桢大步向前,长揖到地。
明媚惊愕,急忙照着规矩侧身避让。突然受这么大礼,吓一跳。
这位看上去十分激动的大红袍少年郎,想来就是秦王李桢了。
骤然迎入眼帘的大块红色,极具冲击性,后头才看到玉娃娃一样的本尊,婴儿肥都没消。
打眼一看,眉如墨云,目似秋水,唇红齿白,累丝金玉束发冠两侧落下大红色垂缨,是个俊俏后生。
“小王见过明先生。”李桢起身,恭敬道。
明媚再观,便见玉质温秀,绵软明透,转盼多情,不像个杀伐决断的王爷,倒是像长在温柔乡的小公子。
好嘛,秦王给咱下定义了,从小妾变成先生,社会地位猛涨。
这回行了,工作性质与自己预料的差别不大。
明媚笑的更真诚了,下次可不用穿着这么累赘的衣服出来了,咱就穿胡服男装,这先生当着了。
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笠翁对韵》原本,递出。
这可是鱼士良千叮咛万嘱咐,叫浅绿务必装在提篮里带过来的。
秦王果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双手接过来,转身坐到一边去细细观赏,竟是将其余人都撂下不理会了。
明媚打赌,他可能都没看清自己长啥样。
苏记与顾叹这才上前行礼,明媚还礼。
本朝男女大妨还不算严厉,女子受的约束也相应少些。
这两位都见过了,今日又有不同。
主簿顾叹穿一身蓝白道袍,潇洒飘逸,捋着胡子,仙风道骨,行礼如仪,圆融无碍,比起那日做大夫救人模样,更多几分出尘之气。
苏记眉目间添了愁绪,面上多了冷意,既有几分冰冷锐气,又见几分细巧华美,很是矛盾的面相。
明媚本以为秦王看看也就罢了,没想到他看起来没完,从头到尾翻看还不足,竟倒着往回翻看。
这处也没几个座位,她还惦记午睡,办完正事,不打算久留。
立在一旁,无奈自己开口,先讲了这本韵书的由来。说明这书不是自己写的,只是年幼时在水边见渔家唱和,收集下来的,所以叫《笠翁对韵》。
她还真不会作诗写赋,这般先打上预防针,免得秦王有什么别的诗词歌赋任务,安排给她这位新出炉的文辞先生。
秦王没特别反应,只顾着点头。
明媚哑然,不晓得秦王听见没有。
她站着,另外两人便也不好坐下,三人无话,尴尬。
沉吟了一下,估计秦王殿下今日是没什么兴趣说些经济之道了。可这耗费数月写的计划书,还是得拿出来,蒙尘便可惜了。用与不用,如何去用,她就不管了。
从深绿提篮里取出带来的文稿,交给苏长史,也是一样的。
苏记见了熟悉的绿蘭笺,眉头一挑,双目不自觉的眯起,眉目间更显锋锐金相。
接过一沓子纸张,苏记如捧千斤。
明媚见他接过去了,便果断告辞走了。
苏记翻开第一页,竟是目录。
只见前言是开发新品牌,深挖旧产业,做大做强,做深做透。后面跟着有百花产业升级计划、香水会员制度、成衣定制规程、宫女再就业扶持蓝图,太监夕阳红光热策略等。
哦,只是这个。
还好,还好,她走了。
李桢从书后抬头,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想与这位交集太多,不然文卿要不高兴了。若非这《笠翁对韵》太对胃口,他定不会回府的。
苏记与顾叹皆顾左右,不去看他。
“鱼士良。”李桢突然大声唤道。
鱼士良小跑着进来,听吩咐。
“去把对牌取来。”李桢说道。
“爷,您说哪一套。”这没头没尾的,鱼士良也没能第一时间理解。
“笨,六房的对牌。送去明先生处,以后就归明先生管了。”李桢说完,继续看书。
鱼士良摸不着头脑,明先生是哪位新来的幕僚,六房管着后花园子,那也不适合男人进去啊。
要说秦王府,苏长史第一等威风,本来各府上都有奶嬷嬷掌着爷们前院的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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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史就能挤兑的奶嬷嬷荣养去了。
后花园子里住着第一得宠的柳侧妃,可这位与主子爷一个脾性,不爱沾染俗事,愣是没管六房。
这又来一位明先生,这都哪一出啊。
鱼士良不敢再问主子了,只得仰着脖子去找苏长史求教,他早就认头当个主子身边的得力太监,不争抢外头的权力,与苏长史相处良好。
苏记见鱼士良还没回过味来,往西一指。这本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即便秦王今日不言语此事,过两日他也要提的。明娘子管家,是早就定好的,他精力终归有限,日后这头儿少不得要她全拾起来。
鱼士良这才想起来,那位侧妃就姓明,哦,是这位明先生管六房啊。
把一位侧妃交给另一位侧妃管,咱们王爷的思路,非吾等凡人能理解的,照办就是。
明媚卸下一桩心事,回程时步伐更快更轻盈。
深绿与浅绿跟着,浅绿总想开口说点什么,被深绿一瞪眼,又压回去了。
进了院子,浅绿可算能开口了,“娘子,王爷生的真好看。”
深绿闻言,快速往左右看了看,打了浅绿手背一巴掌,主子的样貌哪里是奴婢该挂在嘴边的。
浅绿摸着手背,低下头,再不说了。
明媚只当无事发生,深绿管妹妹们,她不插嘴。
带着两人进门,先卸头饰,这得有二斤重的东西,天天戴着可受不了,这就是真金白银大宝石的,那脖子也是难受。
也该叫那些男子试试这种滋味儿,看看头上顶着二斤东西舒服不。
明媚刚拆散了头发,鱼士良又来了。
程小园与高守春都还在学规矩,没让往这边来,点绿请了他去茶房旁坐着,大热的天不敢给冰水,就上一杯温茶。
鱼士良仰脖子灌了一杯进去,点绿又给续上。
跟着他的四个小太监也累得够呛,都坐在小马扎上,咕噜咕噜喝茶。
这天热,来回跑了几趟,是真累,还渴。
深绿帮着重新束上发,简单弄好,叫人进来。
鱼士良身上带着一股子香甜辛辣的丁香调儿,一进屋先行礼,随行的小太监抬着箱子进来,低头垂目。
恭敬送上对牌,将王爷的交代原原本本说了,鱼士良再行礼,低头等明妃娘娘吩咐。
还说去庄子上女学堂看看呢,这下得先把六房这边梳理清楚,才好出门了。
明媚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得替主母管家,早先没少向宋嬷嬷请教。
她在宫里虽说不是六局都去过,但蓬莱殿的六监她是都转过来了,各间是怎么运行的,哪处关键,哪处能放放,她门清儿,这是专业的业务员出身,不怕管事儿。
只叫六房的女官与管事娘子,明日巳时整到这儿来就是了,她自有计较。
鱼士良听了一遍,又重复了一遍。出来传了话,往后的事儿就不必他管了。
派小太监各自往六房去了,鱼士良回书房复命。秦王还对着那本韵书感叹,连下了一半的残局都顾不上了。
鱼士良把事儿回禀了,就自己退出去。
苏记与顾叹都告辞出来,留秦王继续研究,他们也各有一摊子事儿得操持。
明媚可算忙活完了,换上家常衣裳,还能微微眯一会儿。
中午不睡觉,她下午没精神儿。